第6章 瘋子
「這是槍聲！」李大爺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雙眼精光爆射，整個人立刻變得挺拔了起來，這一刻至少在王鑫看起來，這位李大爺的確像是他說的那樣，像是一位抗美援朝戰士了。
說罷，李大爺也不理別人，健步如飛就衝到了門旁，側臉貼在門口，並極為迅速的嚮往張望了一下，隨後再次變成了貼牆而立的姿態，那樣的動作，只有在紅色影視劇或者是特務間諜片里才會出現，但在這一刻，卻出現在了以為古稀之年的老人的身上，這不由得讓一旁的王鑫都有些熱血沸騰了起來，只不過他的母親卻默默地抓住了自己兒子的胳膊，似乎擔心這個一向老實穩重的孩子，做出什麼傻事一樣，而他的父親也是一臉緊張的看了看門口，又看了看自己的兒子。
「外面沒有人，聽聲音估計不是什麼大口徑的槍械，奇怪了，這裡是醫院，怎麼會有人開槍？」李大爺自言自語道。
此時屋裡的其他人都已經有點蒙了，床上除了一個無精打採的中年男子依然沒有動彈以外，其他幾人都紛紛坐了起來，王鑫的父母更是死死地抓著他，王鑫只好回頭安慰道：「爸~！媽~！沒事，我剛剛上來的時候，看到一個年輕人受傷昏迷了，兩個帶槍的民警跟隨，如果真是槍聲，可能是急診那邊出了什麼問題吧，沒事的，而且剛剛李大爺不也看了嗎，沒事的，放心，我和李大爺出去看看就回，別擔心。」說罷，王鑫輕輕撫開父母的雙手，並對著他們報以微笑，而後者也僅僅在空中將手伸了伸，便有悻悻的方向了，在他們那略帶遲疑的目光中，和那隱隱傳來越來越大額嘈雜聲中，看著王鑫起身走到了李大爺的身側
「李大爺，我去看看。」
「小子，我陪你一起去。」說完，李大爺也不等王鑫回話，開門就往外走去。
王鑫沖著父母擺了擺手，並露出了一個讓人心安的笑容，就跟著李大爺出了門。
其實如果說王鑫不害怕，那是假的，但是如果有什麼人或者什麼情況，會對他父母造成任何威脅的話，那就另當別論了，因為他們就是他的一切。
出了病房門外，看到外面已經有一些其他病房的人出來探頭探腦，有的身穿病號服，甚至拄著拐杖的病人一瘸一拐的蹦到了安全通道的門口，向下張望著。
那個樣子，就像生怕錯過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一樣，甚至其他房間還有幾位病人正在那裡嘰嘰喳喳的討論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來無論發生什麼事，也阻止不了國人的好奇心啊！王鑫看到這一幕，內心裡不由得深深的感嘆了一下。
「真是看熱鬧不要命啊，這幫傢伙肯定不知道那是槍聲，這樣的傢伙，在我們那個年代，都應該去拉去人肉掃雷。」李大爺鼻子里不屑的哼了一聲，十分不滿的說道，但是腳下的步伐卻絲毫不停，甚至在門口還順手抄起了一副拐杖作為武器防身，並將其中的一根交給了身後的王鑫，「有備無患！」
王鑫也是點頭接過，被李大爺帶動的情緒也更加緊張了。
「哇！」那個在安全通道門口張望的拄拐男人，突然『哇』的一聲大叫。
那副樣子就像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竟然一屁股癱坐在了地上，一隻手撐著地面，十分不協調不斷向後移動著身體發抖的身體，另一隻手則遙遙的指著通道入口處，顫顫巍巍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顯然這個傢伙是被嚇壞了。
不過下一刻，讓這個男人感到害怕的一幕就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那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只見這個男人突然從安全通道里沖了出來，就在眾人錯愕的目光下，發出了一聲野獸般的嘶吼，然後就那麼直直的沖著癱坐在地上的那個男人的脖子咬去。
咔嚓！王鑫似乎聽到了脖子斷裂的聲音，和皮肉被咬開的鮮血噴濺的聲音，伴隨著地上男人的尖叫和戛然而止的嗚咽聲，和那脖子詭異的彎折角度，以及襲擊者嘴裡不斷湧出的血水和不斷咀嚼的血肉混合在一起，那個場景無論是誰看到，都會覺得渾身發涼，不敢動彈分毫，似乎這樣就不會被襲擊者發現一樣。
整個樓道也那一刻，瞬間安靜了下來了。
方法在那一刻，就連自己的心跳都漏了一拍一樣。
接下來猶如凝固般的時間，不知道是誰的尖叫聲，還是跑動的腳步聲打破了猶如永恆般冷冽的禁制，一時間眾人或驚愕、或尖叫、或轉身逃跑，整個樓道亂作一團。
只有一個人，一個堅定有力的身影！急速的朝著那個行兇者跑去，並狠狠地一腳朝著那咬人的瘋子踹去。
直到這時王鑫才發現，本應該站在自己身旁的李大爺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而那個一腳踹倒行兇者的人正是李大爺。
此時那個被踹翻在地的男人，似乎也很詫異，竟然有人敢襲擊他？！
後者搖搖晃晃的爬了起來，咕嚕一聲，這傢伙似乎把什麼東西吞進了肚子，那不會是……王鑫剛想到這裡，就看到那個男人咧開了滿是血水的大嘴，似哭似笑的表情，直直的沖著李大爺再次沖了過去。
李大爺看了一眼地上的受傷的病人，轉頭沖我喊道：「小王，快把這傢伙拖回去，把這個瘋子就交給我了！」
說完李大爺上步轉身就是一記鞭腿，啪的一下，就把撲上來的那個瘋子再次給踹飛了出去。「奶奶的！這傢伙還真是個硬骨頭。你小子還愣著幹啥！救人啊~！」
李大爺回頭一看，那個受傷的傢伙捂著自己的脖子，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鮮血已然染紅了他大半的衣服。
「哦~」王鑫已經被這一切所震撼，其實與其說是震撼，倒不如說，他像此時此刻這個樓層其他看到這一幕的人一樣，大都被這個場面給嚇住了。
現在聽到李大爺再次呵斥自己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此時無論哪個男人是否是樓下他所看到的那個受傷青年，是否真的吞下了人肉，這一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如果不幫忙的話，恐怕那個受傷的傢伙，就真的要死了。
王鑫狠狠地打了自己兩個嘴巴，疼痛感讓自己的意識變得清醒了不少，並且身體似乎變得不那麼僵硬了，他扔掉了手中的拐杖，幾步走到受傷的男人身邊，抓著男人的衣服就用力的往後拖去。
這個傢伙看著不胖，可是怎麼這麼沉啊，這是王鑫拖拽這傢伙的第一個念頭，突然地上的男人似乎變輕了不少，不對！王鑫扭頭髮現，此時不知道從哪裡，又跑來了三個人，其中一個身穿護士服，年紀也就二十歲上下的女孩，也在狠命的拽著地上的傷者，而另兩個人一個是護工打扮，另一個穿著保潔的服裝，兩個人一個拿著凳子，另一個手裡拿著掃把，就那麼一左一右的幫著李大爺把那個瘋子打倒在地。
「別愣著啊，使勁兒啊！」女孩沖著王鑫叫到。
王鑫被這女孩一說，臉上頓時一紅，是啊，人家一個女孩子都來幫忙了，自己這麼一個大小夥子，竟然在這裡發愣，隨即他也不再張望，用起了吃奶的力氣，和這女孩一起把那個受傷的男人，拖到了最近的一個病房門裡。
「這個王八蛋！力氣也太大了吧，哎呦！」剛一進門，就聽到外面李大爺的聲音響了起來。
「媽的！這傢伙到底是不是人，這麼打都還能反抗！難道是瘋狗轉世嗎？」
「快來人幫忙啊！」外面一時亂作一團。
「快幫我按著這裡。把他的頭抬起來。」女護士沖著王鑫說道，並且不由分說的就將王鑫的手拽到已經昏過去的病人的脖子上。
要不是這個女護士死死地按著王鑫的手，王鑫差一點就在第一時間把手撤回去了，那入手的滑膩感觸感，那寫濕乎乎、黏膩膩的溫熱血液，幾乎就在瞬間就蜂擁的浸出他的指縫，蔓延並覆蓋了幾乎整個手背，這個男人的脖子上果然缺了一塊肉，看到那被撕裂的傷口，和缺失的那部分，正在不斷往外溢出血液的傷口，還有那被野獸般撕裂的邊緣，看到這裡王鑫的手和胃都不自覺的抽搐了一下。
「別亂動，按住，這個人已經失血過多休克了，該死！」女孩看了看男人的傷勢，不由得皺眉罵道，「靜脈斷了，怎麼還不來人。」女護士交集的探頭張望著，並和王鑫一起死死地按著男人的傷口。
突然樓道里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還有一些嘈雜的人員說話聲：「快快快！就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