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紅衣受害者
沾香還是沒有如願和俞南城吃到飯。
在去食堂的路上，俞南城接到林瑞其的電話緊急離開，還禁止跟上。
林沾香反手打給自家哥哥，接通后他竟然匆匆掛了！
林沾香一點也不生氣，打了個的直接到市局門口，暢通無阻地摸去林瑞其所在重案組辦公室。
果不其然，整組人正在開會，俞南城倚坐在辦公室一角，沉默地翻看卷宗，林瑞其正站在小黑板前指著一張照片講述著什麼。
「香香，你來啦？」
「快坐這，頭兒開會呢。」
「來，喝水。」
以前哥哥通宵查案不回家，沾香也很心疼，常常主動請纓帶著飯盒探望。感謝這麼一張欺騙性滿分的臉，很快她成了整個警局的小寶貝，尤其是林瑞其這一組，簡直都當她是親妹子。
剛剛說話的是組員阿桂和小彭，還有個短髮妹子叫晶晶，雖然態度不甚熱情，卻直接把她手裡的紅茶讓給了沾香，後者毫不嫌棄這是她的口杯，咕咚喝了一大口。
看著一句話沒說已經和大家融為一體的小妹，林瑞其翻了個白眼，忍不住吐槽：「林沾香小朋友，警局紀律，案件沒破之前案情一丟丟都不能對外泄露，你坐在下面幹嘛？」
林沾香一臉無辜地指著自己：「我是外人？」
林瑞其：「你有警隊編製嗎？」
沾香搖頭。
「你是外聘顧問？」
沾香看了一眼沉浸在卷宗里一動不動的俞南城，恍然搖搖頭。
「晶晶，送客。」
某哥無情地說。
下屬面前，林沾香還得給他留面子，也得掩飾好自己小可愛的人設，情急之下白嫩的手指直指俞南城——
「他！我是外聘顧問的助理！」
接著蹦躂到他面前小鳥依人。
感覺自己的胳膊被人挽住，俞南城終於從手中的卷宗抽神而出，目光有些茫然地看向身邊可可愛愛的小姑娘，而全組人也都莫名其妙看著他。
「什麼？」
他剛剛沒注意聽他們說什麼。
「我是俞教授的助理，對嗎？」
女孩聲音嬌嬌糯糯，看著他的眼神充盈著期望和興奮的光華，笑著時一顆明顯的小虎牙若隱若現。
忽略自己被輕輕挽住的手臂，俞南城淡然收回視線，繼續專研卷宗，打算讓林瑞其自己看著辦。
下一秒，女孩可憐兮兮地搖晃他的手臂，那雙眼睛想被拋棄的小狗泛起了委屈的光芒，奶音極重地沖男人撒著嬌——
「俞南城……求求你嘛……」
「我保證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才怪。
「我以後上你的課，再也不跟佔座姐妹團鬧了，我發誓！」呸呸呸，老天爺剛剛的發誓我緊急撤回！
「你就讓我當你的臨時助理吧，好不好？你看看那個穿婚服的男孩子多可憐啊，我可以幫你們找到兇手的！」正指著黑板上受害人照片的林沾香在心裡懺悔，受害人對不起，我在鬼扯……
那嬌嬌軟軟的語氣，別說大男人，就是晶晶也招架不住，反觀俞教授依舊四平八穩、穩如泰山。
最後一句話竟引起了俞南城的注意，他轉過頭看向沾香，雋逸的眉上了解不開的鎖，看著她的眼睛略微遲疑地問：「婚服？」
所有人唰唰站起來湊近小黑板開始仔細研究那張受害者照片。
林沾香強忍住伸手撫平眉間那塊褶皺的慾望，點點頭不知所以道：「嗯，那不是古代男人結婚時穿的衣服嗎？」
俞南城緊盯著手中的卷宗，上面正是一張張各種角度的受害者現場照片。
這個案子有點詭異，死者正是蘇城大學計算機系大二的男生，屍體於今天凌晨在一棟爛尾樓被發現。
這個案子本來是二隊負責，但當死者的身份被查清時，局長把案子移交給了林瑞其的一隊，因為這個死者竟然是二隊隊長的侄子。
案發現場燈光昏暗，死者面部臟污，一隊長第一時間並沒有認出自家侄子，直到法醫師把屍體清理乾淨，他才認出那具屍體竟然是自己親哥哥唯一的兒子……
二隊長當場崩潰，今早林瑞其臨危受命，可是案發現場已經被勘察過，屍體已被帶回來，陳屍的狀態只能從現場照片重塑，這也是俞南城一直在研究的卷宗內容。
現場照片顯示，男孩的屍體十分詭異，他被穿上一件寬大的大紅色外衣，雙手反綁在身後，男性生殖器割下，同時服用過量的萬艾可（偉.哥），導致血液循環速度過快，流血過多而亡。
「可剛剛二隊那邊傳來的消息，受害者身上的衣服是改良版的女士旗袍，某品牌兩個月前剛出的新款。」
晶晶手中的筆輕輕敲擊下照片，這話是解釋給沾香聽的，衣服是旗袍這件事二隊交接工作的時候已經解釋了。
俞南城陷入了沉思。
從照片上看，大紅色的旗袍、消失的生.殖器，以及現場勘查到那件衣服上有大塊精.斑，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同性戀，愛而不得，殺戮報復，現場自褻。
可剛剛沾香說，那件衣服是男子的婚服而非女子的旗袍……
是不是說明，這個案子可能並不像二隊初期推斷的那樣屬於兇手心理變態，將屍體打扮成女子模樣，割下生殖.器是兇手對受害者男性身份的憎惡，看著女性打扮並且被萬艾可支配的受害者極度滿足了他的變態心理並現場自褻。
兇手也許只是一時找不到真正的婚服，才用寬大的女士旗袍代替。
剛剛看見現場照片，聽了林瑞其的敘述，俞南城一直覺得不對勁。
男孩穿著女士旗袍是真，面部因為貼著地面掙扎，淚水和血液粘成一團搞得滿臉臟污，可依稀看得出面部原本沒有化妝，兇手如果真的享受受害者的女性裝扮，應該會給對方化妝、帶上假髮，甚至為阻止受害人發出純男性的聲音打擾自己的興緻，會直接捂住他的口鼻。
可是這些都沒有。
他甚至懷疑兇手為了聽見受害者呻.吟的聲音，才會將人弄到廢棄的爛尾樓行兇。
「瑞，催一下現場精.斑的dna檢測結果。」
俞南城微微蹙眉看向林瑞其：「從現場的精.斑位置來看，可能是死者自己的。」
林瑞其皺著眉點頭，過去打電話。
對案情一無所知的林沾香一頭霧水，大眼睛咕嚕咕嚕轉了兩圈，看著各自盯著卷宗皺眉的隊員無暇顧及她，輕手輕腳地回到剛剛的座位坐好，盡量當個不引人注意的透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