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被從咖啡廳拉回來幹活的安室透：「組織突然半公開大量招人也就算了，為什麼要把考核的地點放在警察廳附近？」

之前因為出現了大量能力不俗，搞事心比較強的玩家，上到當街打死國際逃犯，下到咖啡拉花要衝矢昴的肖像，他們方方面面地搞事，打了多份工的他這段時間忙得要死。

所以他還不知道琴酒的工作範圍大大擴大，還當這事是負責招人的某個高層整出來的。

黑衣組織突出的就是一個神秘，除了發家的醫藥企業外，在外還有非常多的皮包公司，組織成員的納新，除了內部成員介紹之外，多數都是從這些公司里選的。

招募是頭一回。

安室透主要負責情報相關的工作，配合其他成員的行動，讓他一起來考核新人倒是說得過去。

地點放在警察廳就讓他覺得純屬腦子有病了。

黑衣組織已經囂張到這種程度了嗎？

琴酒板著臉的樣子讓人無法相信他只是單純想搞安室透：「考核偽裝技能。」

考核的內容，是一小時內連續路過警察廳大門三過而不被懷疑。

這樣既可以考驗他們的演技，又可以考驗他們的心態。

安室透想象著這群新人花枝招展，各顯神通地從神聖的警察廳門口過的樣子，又想象著那群糊弄了他的同事和下屬的棘手新人，為黑衣組織發光發熱的樣子，一時之間，竟分辨不出來，哪個更恐怖一些。

他眼前發黑，卻還要在琴酒犀利的目光中扮演好忠心耿耿的組織成員，說：「非常新穎的考核方式，希望被抓住的人不要供出我們。」

在一旁的百利沒有忍住，露出了笑容，在其他人的目光看向她的時候，她遮了一下自己的臉，正經解釋：「表面上，我們是新建立的娛樂公司在招募有天賦的演員，他們各自都拿了人設，如果被抓住了，他們會交齣劇本。」

安室透：「那警察廳的人要求見公司的人怎麼辦？Gin看起來可不像是娛樂公司的人，更像是國際通緝犯，作為考官的你，說不定一露面就暴露了。」

琴酒私以為對方是在夾帶私活，陰陽怪氣。

說出來別人可能不信，琴酒其實是一個很注意「隱蔽」的人。

黑大衣、禮帽和手套並不是非常突兀的打扮，屬於百搭單品，混在人群里並不顯眼。

他的頭髮十分牢固，顏色明顯，不會像雪莉那樣掉到隱蔽的角落，雖然他的眼神恐怖了一點，但是以他的海拔高度，一般也不會有人特意抬起頭跟他對視。

他出門甚至會帶上一個替自己發言的伏特加。

外貌，DNA，指紋，聲音都幾乎不會泄露，而且他還具有極為出色的反偵察能力，竊聽器和定位器都能在出現馬腳時瞬間找到。

只有認識他的或者將要被他殺死的人，才能體會到他的恐怖。

大部分玩家看過的原作也是TV版，為了突出角色定位，其實對他的出場有改動和渲染處理，這讓他們覺得，琴酒是一個出場就頂著「我是壞人」字樣的顯眼角色，是「殺死所有人就算是暗殺」的反派。

所以只要換副打扮，改改氣質，他們就完全不會把玩家502和琴酒聯繫在一起。

覺得自己無懈可擊的琴酒先生，對安室透的詆毀付之一笑：「你以為你是來幹什麼的？」

百利拚命忍住笑意，但顫抖的聲線還是出賣了她：「如果有警察問得更詳細，他們會供出你，到時候由你去敷衍他們。我們相信，以您的水平，肯定不會露餡的。」

安室透又是眼前一黑，覺得她形容的那個場面才是最恐怖的。

但出色的卧底素質讓他堅強地保持了微笑：「謝謝你們對我實力的肯定。」

那群演員供出的是安室透，跟公安警察降谷零又有什麼關係呢？

空氣中一時充滿了快活的氣息，直到第四個人的到來，讓琴酒和安室透同時感到棘手。

「看樣子我是來的最晚的。」貝爾摩德將手搭在琴酒的手臂上，湊近了他旁邊的百利，笑著問，「這就是最近很出風頭，又對Gin你死心塌地的小新人？」

這位自帶打光的大明星在任何時候都艷光四射，她凝視人的時候，總是讓對方覺得自己很討她喜歡。

即使是跟她一樣走艷麗人設的百利也沒有生出嫉妒，而是紅了臉，羞澀地說：「沒有您說的那樣厲害。而且在琴酒老大手底下做事，最重要的就是絕對服從不是么？」

貝爾摩德彎了唇，打趣琴酒：「沒想到你那麼久沒帶過新人，水平反倒進步了。」

琴酒冷漠臉：「你怎麼來了？」

她反問：「組織要招收演員，不讓我這個專業的來才更奇怪吧？」

他：「隨便你，快點結束，我另外安排了考核。」

明明是主策劃，某人卻一副對這種考核方式沒興趣，打算按照自己想法加試的樣子。

他把方案交給老闆，老闆同意了，再將細分的任務委派給其他人，不會告知全貌。他完全可以誤導其他人，考核內容是另一個人定的，只是由他執行。

安室透確認了自己的猜測，頭疼地問：「你安排的第二項考核是什麼？」

千萬別就地取材，搞個「闖入警察廳搞破壞再順利逃脫」！！！

琴酒瞥他一眼，覺得如果自己敢說闖警察廳，對方就敢讓警察廳的人把他們全抓了，於是遺憾地說：「組織內部不需要那麼多的新人，如果通過第一輪考核的人太多，就讓他們用實力決定哪一半留下來。」

安室透的表情一言難盡起來。

他想起自己剛進組織的時候，被對方盯著不敢犯錯也不敢時常跟其他公安聯繫的困難生活。

琴酒該不會是覺得人太多會盯不過來才要砍半的吧？

為這批新人默哀三秒。

成功地又搞到對方心態后，琴酒先生見好就收，催促道：「無意義的閑聊該結束了，我們提前過去，觀察他們，有問題的及時解決。」

玩家百利開著古董車，載著公安卧底安室透，二五仔貝爾摩德，和黑衣組織的勞模一起前往了納新現場，找了個視野佳沒有監控的好位置，開始等待。

——

新公司的人已經給來應聘的人發好了劇本，這些人各自易容換裝，再各自朝著警察廳過去了。

所有人都是單獨的劇本，本來該單獨行動的。

但架不住有人是個大聰明。

鈴木名也是一名幸運地抽中富二代身份的玩家，甚至還幸運地成為那1.6%開服異能者之一。自打進了遊戲之後順風順水，舒服的不行。

日子一旦過度安逸，人就會渴望刺激。

然後他就在論壇看到有人說黑衣組織即將招新。

一秒的思考都沒有，他當即覺得自己是黑衣組織必須要得到的人。

然後又發現這麼覺得的人還挺多。

這麼大的影棚里，烏泱泱的全是人，而他拿到的人設又是很不出彩的導遊，不光要自己去找人冒充遊客，還很可能三過警察廳大門而不被任何人關注。

為了能夠成為今天的主角，他心裡產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

琴酒點了一支煙，咬在嘴裡，他的辛苦練習已經取得了出色的成果，無論是安室透還是貝爾摩德都沒有對他這一「琴酒經典動作」產生懷疑。

此刻他左邊是貝爾摩德，右邊是安室透（某沒有出息的百利給貝爾摩德空出了位置），在貝爾摩德開口之前，他問起安室透：「你在幹什麼？臉色似乎很不好。」

安室透：「我在將路過警察廳門口的人和資料里的人對應起來，這實在是一份大工程，有人願意分擔嗎？」

他不理解，黑衣組織是犯罪集團又不是全球五百強，為什麼有這麼多人想加入？

一想到這些人以後都要給黑衣組織幹活，他的眼前又開始發黑。

更令人痛苦的是，他即使想辦法阻止這次面試也沒有意義——大多數人確實沒有犯罪案底，警察抓不了他們，破壞了這次面試，完全可以再組織下一場。

善良的百利小姐為了減少他的痛苦，拍拍他的肩膀說：「不必費心，我帶了相機，等會兒把合格的人都拍下，之後再核對就行了。」

安室透：「……好的。」

他破罐子破摔地關上手機，抬頭看向警察廳門口。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從街那頭走了過來，領頭的人手裡拿著個擴音器，熱情地說著什麼已經進入不了他的耳朵。

因為他滿心滿眼，只有混在人群中的毛利蘭。

她是怎麼進到面試人的隊伍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