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曾相識
直到第二天,麥迪爾才想起來是誰瞪了他一晚上——大早上阿賢一見他便用這種眼神瞪著麥迪爾了。
麥迪爾白了阿賢一眼,冷冷地說:「瞎啦?」
阿賢氣呼呼地說:「你才瞎了,這許多白花花的妹子擺在你面前,你竟然聊你那狗屁不通的創業史和工廠,我真懷疑你是不是彎了。」
麥迪爾聽到「彎了」這個詞時,心裡不禁「咯噔」地猛跳一下,心想:「這傢伙的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吧。還是小心提防為好。」於是試探性地問:「妹子真心不錯,你怎麼不給自己留一個?你一個單身漢給我介紹妹子,說實在的,我有理由懷疑你動機不純。」
阿賢哭喪著臉說:「我單身是因為矮窮矬,人家看不上,只能放棄無謂的努力了,但是你不一樣啊。」
麥迪爾無奈地笑笑,說:「我咋就不一樣呢?」
阿賢一臉正經地說:「只因你太美。」
麥迪爾一臉鄭重地回敬:「那你是不是醉了醉了醉了?」
阿賢皺起了眉頭,說:「別貧,說實在的,你有沒有對哪個有好感?說真話。」
麥迪爾隨口答道:「我連她們的名字都忘光了。」
阿賢全然沒有理會麥迪爾的回答,緊接著說:「坐在你對面那個,瘦瘦的,披肩黑髮,笑起來兩顆大門牙閃閃發亮來著。」
麥迪爾低頭沉思,想了幾秒鐘說:「她,似曾相識。」
阿賢已經一臉壞笑地斜眼瞧著麥迪爾了,不住地點頭說道:「是吧,我就覺得她似曾相識,才叫你過去的。她叫……」
阿賢想繼續說出那個女生的名字,但是麥迪爾卻低頭沉默了。
阿賢停了停,突然嚴肅地繼續說:「我覺得你們還是可以互相了解一下的,畢竟連你們的名字都這麼……」阿賢想說的是「都這麼傻x」,但是考慮到不想破壞現場的整體氣氛,於是改成了「相似」,說完后頓了頓,似乎不禁為自己的機智暗暗喝彩,接著說:「你終究要從她的陰影里走出來,做兄弟的只能幫你到這兒了。」說完轉身走進清晨無比刺眼的陽光中去,只聽到他的聲音隱隱約約傳來:「她教吉他」。聲音細弱遊絲,卻振聾發聵。從那以後,麥迪爾再也沒有見過阿賢。
麥迪爾獃獃地站在原地,從地平線湧來的陽光迎面而至,把他的影子拉得無限延長。似乎很久沒有過這麼晴朗的天空了吧,今年春季的雨期彷彿特別漫長,以至於陽光照不到的地方都長滿了黴菌,而當陽光不斷漫延時,所有陰暗的角落終將重新煥發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