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玫瑰之人無需神祇(2)
早餐店的老闆娘問我要什麼,我想我該要肆意妄為,要志得意滿,遨遊山川和湖海,要世界所有爛漫。
開個玩笑,我已經長大了。
我要豆漿和油條。
可是這不是我想要的。
…
窮途末路時,方知人力終有盡時,我便虔誠的向神明祈禱,可我才想起來,墜入黑暗的人神明不予普渡,我便與惡魔簽訂契約。
殺了人後的千野霜被全市通緝,他像一隻失魂落魄的流浪動物,躲在街道陰暗的角落裡,身旁的垃圾筒里發出「呲溜呲溜」的聲響,但千野並不在意。此時的他雙眼空洞,整個人沒精打采癱坐在地面上,衣服觸碰在那一坨能反射光線的地溝油里,說這是一隻陰溝里的老鼠也不為過。
他已經跑了兩天兩夜了,在這布滿監控,法網恢恢疏而不漏的時代,這條暫時逃過了抓捕的漏網之魚,得到一絲絲放鬆的機會。但是他殺的是這座城市首富的兒子,電視新聞上的老人也就是自己的伯父發誓要捉到千野霜並親手誅殺這個怪物。
「據可靠情報,本市華融集團長子於4月22日晚失蹤,監控攝像頭拍攝到的畫面他於當晚駕駛汽車駛過北路街道但並沒有駛出,同一時間嫌疑人千野霜同樣也進入了…..」
「他並沒有死他騙過了所有人,他瘋了!我兒子是那麼的善良懂事,經常去看望他…他不僅害死了他的親生父母,現在連他的親人也不放過。」電視中老人面對著媒體喋喋不休,想必他早已經對千野霜恨之入骨。
「在那!站住!」
「不許動!」
千野霜急忙起身,本剛重獲新生的他虛弱無比,此時他再也跑不動了。
「這或許就是我的報應吧。」千野霜癱坐在陰影里,苦笑著望著狹巷外,美麗的姑娘穿著精緻的衣裳小鳥依人的貼在男友身邊,陽光灑落在他們身上。千野霜緩緩地閉上眼睛,看起來像是一個年邁的老人迎接宿命的終結。
「啊!怪…」追捕人員話音未落,便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千野霜猛的睜眼,一個從未見過的陌生女子站在窄巷的陰影與街道的光亮之間,雖然現在的千野已經擁有了超凡的力量,但女子的憑空出現,仍讓他驚恐萬分。
「你殺了他們?你什麼時候出現的!」
「你是誰?」
「為什麼要救我?」
「回答我!」
…
「我一直在你身邊。」
「如果你死掉的話,我會很困擾的。」eye開口。
「儘管我變成這樣,但我知道,他們都是一些無辜的人。」千野忽然開口奪回話語權。
「我與你這種冷血殺人狂不一樣!滾開!」他艱難的支持著身體,想要站起來,可奈何他真的已經到了奔潰的邊緣,但他的行動彷彿在對面前這個女子宣戰,要守護剛才追殺他的人們。
eye沒有說話,靜靜地注視著千野霜。
「所以,這就是你的極限了?」
「現在,站起來。」女人的聲音冷漠且平靜,充滿威嚴像是命令。
「乾的好,eye,把他帶回來。」boss的聲音從耳麥傳入瞳的耳中,同樣,也傳入的千野霜的耳朵。
「別過來!」千野霜怒吼,警惕地盯著eye。
一柱巨大的城牆憑空從地面隆起,冰牆內外散發著幽幽的紫色氣息,顯然,在千野施法的瞬間,他們已經來到了鏡面世界,
也就是虛空。而此刻,這面巨大的寒冰城牆攔在瞳的面前,千野用著體內的寒氣強行催化著自己的身體。
「你有什麼目的!」
男人衣衫襤褸。對eye來說,打碎這面冰牆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與你一樣,只是為了所愛之人,創造伊甸之園。」瞳站在冰牆后,感受這肆意的寒氣。
…
風帶來了故事的種子,時間使之發芽。
我叫小卿,使徒代號,eye。星隕之夜后,我試著尋找我的父母,在這裡,在這屍橫遍野的人群里。我只記得當時我的腦袋撞在了小艇的一根鐵杆上,在我緩緩閉上的雙眼中,母親倒在我的面前,她竭力地對著我大聲嘶吼,隨後我便失去了知覺。事後我被人收留,我的命運也由此產生改變,但我無時無刻無不思念著我的家人。
我再一次來到這裡,我有一個奇妙的感覺,這裡有他們的痕迹,雖然是雁過留聲般的縹緲,可是我感覺到了,就像頭髮感覺到微風那樣。時至今日,我甚至已經快忘記了他們的臉,我知道即使他們站在面前,我也認不出來,但他們還是會一眼認出我,就像曾經那個迷路的小女孩突然被父親的雙手抱起來一樣。
…
微風吹過瞳的長發,在這虛無的位面,這真是這些怪物獨家的庇護所,像她這般實力拔群的存在,可隨時在虛無之境與現實之間穿梭。而那群牛鬼蛇神四不像的生物卻永遠逃不開。這個牢籠。她曾面對這群怪物時也會感到害怕,直到現在,眨眼便可將這些周圍潛藏的虛空生物屠戮殆盡,她的雙手沾滿了無數生命的鮮血,神明不會寬恕屠夫,而最終等待著她的只有地獄。
…
星隕之夜16小時之後。晌午,在這棟名為華智集團的大廈他驕傲的身軀只聽,高高的俯視著人們一扇扇窗戶,閃著反光,密集的聚在一起。這裡是接納異能者的末世方舟也是貪婪與慾望制定的邪惡計劃書。
我醒來以後是一個陌生的環境一個獨立的空間,僅僅有條五臟俱全,我推開窗,這裡是距地面僅有幾百公尺的摩天大樓刺眼的陽光,透過雲層射得我雙眼生疼,有一種炙熱的灼燒感。
門外走進兩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把我帶走,他們說是帶我去治療什麼空什麼感染什麼的,當時雙眼的劇痛讓我的注意力急劇下降,不過在路過電梯口的房間時,我清楚地聽見了男孩的哭聲,我很詫異不解地看向兩名男子。
「不用擔心,這裡是位於滿金市的華智集團大廈,你剛才所看見的地面是因為這棟大廈總高度為632米,我們現在所處的樓層是66層總共有128層。」男子倉促地說道想必是看出了我的顧慮,想讓我平靜下來,不過他為時不必擔心後來才知道與我一同被帶進來的,還有一個叫「廣」的男孩,就是走廊盡頭的那位,他一直哭哭啼啼。據說是患有很嚴重的,失憶症,找到時就已經這樣了,具體如何那就不得而知了,至於名字嗎?取的真是沒品。
與我們這些人接觸的。是一個叫納米的傢伙,這裡的頂樓是一個天台。那是為我們這些難民專門準備的直升機,我常來這裡看天邊的日落染紅整個城市。
那個叫納米的男人誤以為我也需要幫助我,除了每日去80層接受盧克的治療,並無事可做,我異常的平靜,內心的堅韌,甚至超乎了他們的想象。我不需要關心,也不需要憐憫,我憎恨殺死我父母的怪物,同時我憎恨我自己沒有和父母一起死在那座孤島,父母相繼倒在血泊中,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鮮血,我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本能地轉身向後跑去,以至於,不小心撞上了快艇的欄杆。那個男人告訴我災禍的罪魁禍首。
視頻中是一個實驗室,那衝進來肆虐的暴徒與我同樣擁有一雙紫羅蘭的雙眼視頻中,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唯獨那雙紫瞳很是耀眼,我清楚地知道這會是一個有史以來的勁敵,他不像是鏡面世界中那些似人非人的怪物,這是,純粹的虛空。
納米許諾給我力量,但條件是必須加入他們為他們做事。
這與我的理想背道而馳。
…
夜晚女孩仰望著漆黑的夜空,雨水淅瀝瀝的打在他臉上他不知看向何方,他知道他離不開魯克的治療。
「原來這個世界也會下雨。」江卿苦笑,她注視著手中的藥劑與注射器,瓶中墨綠色的液體冒著白泡,看著很是瘮人。不過,畫面中的女孩卻感覺不到一絲絲的害怕,她表現出與同齡人不同的堅定,這是她的武器。
「這款藥劑會讓你的雙眼與虛空永遠的融合,你熟練掌控后看起來會和普通人無異,但代價是短時間內,如果過多的使用雙眼,會導致失明,嚴重的話整個人會潰散。」
女孩的雙眼燃燒著熊熊的怒火,她太懂事了,這場悲劇本不該輪到她。這個點,她現在也應該在某城市的家裡,和家人一起吃著晚飯。媽媽總是會給她準備一桌子好菜,而爸爸總是會在晚飯開始前準時回到家裡。她得到了市大學的保送名額,作為一名高三的學生,前途一片光明,父母為了慶祝努力的孩子堅持要帶女孩去島上旅行,她明明可以拒絕。
男人所說的話在小卿的腦海中回蕩,她這一生都想成為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哪怕是試卷上的作文題。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醫生」,卻直到這一刻,她才提醍醐灌,為什麼從小到大那些生活電影電視書籍中的反派那麼渴望力量。
是啊,當你所處已經是無邊的黑暗,你又怎能不飛蛾撲火。
夜色下,月亮是迷人的,但繁忙都市裡的人們已無心觀賞月亮的膠潔,一時間抬頭的人卻也會被路燈的絢麗刺眼所迷惑。哪怕在有圓月的夜晚,人們也無法再看到月亮。因為,烏雲遮蓋了月亮,路燈迷惑了人的雙眼。久而久之,人們只知道月亮是迷人的,卻無法看到真正的月亮。都市裡的人們慢慢麻木在燈紅酒綠之中,月亮的身影在人們的心中,朦朧了。
注射之後,她將再也無法回頭,大概她也從未想過回頭,這個世界最炙熱的晨光照不亮他們這些異類的黑夜,那麼就讓她作為先驅化身惡魔好了,那樣才能到達魔鬼的世界,斬斷眾鬼的宿命!
「以後不會再有小卿了。」女孩笑著說,這一次同樣是她一個人的旅程,只不過這一次是衝鋒,她沒有哭。
你一直希望自己勇敢而真實,那麼現在做個深呼吸,用猛烈的孤獨,開始你偉大的歷程。
「我要殺死所有的異類,包括我自己。」
她忍受著注射器穿刺的劇痛雙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亮起,四周環顧的怪物實相的地逃走,瞳光乍現,玄月肆虐。月光放射出光芒透過雲層,這比中秋節那天還要耀眼,小卿懸浮在半空,此刻的她彷彿站在流雲水幕中的天神,極端沉靜,威儀具足。
此刻在另一世界的地下負10樓,燭光突然熄滅,電子女聲,隨即響起。
「fuseiscomplete,識別代號,eye。」
「老闆真是太好了,只要掌控了eye,我們偉大的計劃必將實現。」
納米像一隻咬尾乞討的小狗,狗主人默不作聲,品了一口桌上的紅茶,很是滿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