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酒鬼呂洞賓
廣場之上，驟然颳起了大風，一時間飛沙走石，迷住了所有人的眼睛。
法令紋眯起眼睛，只覺得身前一片火熱，好似天邊的紅日墜下，落到了自己的面前。紅日滴溜溜來回滾動，忽地如同蛋殼般破開，緊接著一道絢麗的光柱，衝天而起。一股接著一股，宛如無休無止的潮汐般的氣勁，向沈戈周圍的人群涌了過去。
一雙溫柔的手，搭在沈戈肩膀上，將他扶了起來，正是沈芸。她焦急地問：「小戈，你給我磕頭幹嘛？」
沈戈身上的光芒漸漸消失，他緩緩睜開眼睛，瞳仁中電光一閃而逝。他笑著道：「姐姐，你對我恩重如山。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我能心甘情願的磕頭。」
「臭小子，你闖了好大的禍。」法令紋的冷哼聲傳來。
沈戈望了過去，只見法令紋雙腳深深陷入地面，又環顧四周，百步之內，人群一片東倒西歪。
「大叔，對不起了。」沈戈吐了吐舌頭。
沈芸瞪大眼睛看向弟弟，他性子好像活潑了許多，過去他絕對不會在外人面前，表現得如此輕鬆。
「剛才是怎麼回事，」法令紋好奇地問道，「難道你覺醒靈力了嗎？」
沈戈閉上眼睛，細細體味了一會兒，苦笑道：「沒有。」
沈芸一時間手足無措：「那咱們怎麼辦，還接著求神仙嗎？」經過這場變故，她心中不由有些泄氣。
沈戈心中暗想，剛才的動靜，應該會驚動了神仙吧，也許他們會主動收自己為徒。於是他盤腿坐下：「我的超能力好像有些變化，讓我先感受一下。」
話音未落，他的屁股就挨了一腳。
沈戈回頭看去，只見自己身後多了兩個人，酒鬼站在一位白髮老人身邊，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
「二叔，你幹嘛？」
「隨我回家，別在這，」酒鬼把他拽了起來，「丟人。」
法令紋趕緊上來，向白髮老人作了個揖：「老神仙，這位是沈戈，他天生無法修鍊靈力，您看……」
白髮老人笑道：「他家中有長輩在此，哪裡需要我來出手。」
法令紋暗道沈戈家就剩姐弟倆，哪裡又來的親戚。又給酒鬼作揖道：「敢問前輩的名諱？」
「偶因博戲飛神劍，摧卻終南第一峰。」酒鬼頷首道，「貧道呂純陽是也。」
「原來是純陽帝君。」法令紋恭敬的低頭。
酒鬼指著沈戈道：「鄭統領，他是我大侄子，要加入靈能司，不知你能否行個方便？」
沈戈忍不住捂住了臉，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老酒鬼怎麼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為我走後門。
法令紋倒是神情自若：「沈戈曾為靈能司立下大功，我本就有意招攬他。只怕靈能司廟小，他看不上我們。」
「得了，那就這麼辦。」酒鬼負手看向靈能司大門，靈力一轉，便消失不見。
白髮老人從懷中取出一個瓷瓶，遞給沈戈：「我這裡有溫養神識的葯，你每日服用一粒。早些回去歇著吧。」
沈戈感激地接了過來，告別了法令紋大叔，拉著沈芸，向城東飛去。
到了家中時，酒鬼正坐在桌前，自飲自酌。
見了二人，他滿意地點了點頭道：「沈戈，不錯，比我想象的還好。」
「您倒是和我想的一樣，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沈戈笑道，「我這一日都過得恍恍惚惚地。」
「窮且益堅，不墜青雲之志，」酒鬼沉吟了一會兒道，
「你準備一下吧，過兩天，隨我離開普陀山。」
沈芸驚喜道：「純陽仙人，您要收小戈為徒嗎？」
「他與我不是一個路數，」酒鬼轉了轉手中的杯子，「邊走邊看吧。」
沈戈還想說些什麼，酒鬼對著他吹出一口清氣，他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他精氣消耗太多，再不歇息，就會傷害到身體了，」酒鬼安慰驚慌的沈芸，「你扶他到房間里去吧。」
沈戈這一覺，便睡到了天黑。
酒鬼也不知去往了何處，到了子夜時分，才帶著滿身脂粉氣回到家中。
「大侄子，」他輕輕踢醒了沈戈，「醒了嗎，陪我喝兩杯。」
沈戈頭昏腦漲地爬了起來，此時他才發覺到，上午不知不覺間，竟嚴重透支了身體。
二人出了門東行，不遠便是一片潔凈的岩石海灘。
沈戈抬頭看去，只見一輪彎月清冷地掛在天邊，寥廓地星河橫跨蒼穹，不由生出蕭瑟之感。
海風習習，卷著浪花拍在海灘上，發出悅耳的嘩嘩聲。
「你有什麼想問的，現在問吧。」酒鬼找了一處平整石頭，將酒杯與菜肴小心地鋪在上面。
「你能讓我修習靈力，對嗎？」沈戈說出憋了好久的問題。
「沒錯。」
「但是你不希望這樣，對嗎？」
「也沒錯。」
「那好吧，」沈戈笑了笑道：「我想知道，天庭在哪裡？」
「天庭當然在天上。」
「多高的天上？」
「即在雲之上，又在雲之下。」
沈戈仰頭向上望去，夜空清亮如洗，看不到一絲雲朵的痕迹。
「為什麼你們消失了幾千年？」
「很簡單，元界的靈氣枯竭了。」
「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你們可以重新降臨？」沈戈的聲音有些顫抖，他的答案，很可能與自己的穿越有關。
「元界如今又生出了靈氣。」
「為什麼？」
「不知道。」酒鬼的回答很乾脆。
沈戈難以掩飾自己的失望，酒鬼奇怪地瞟了他一眼。
「除了天庭，這個世界還有其他的神嗎？」沈戈勉強笑了笑，裝作隨意地問道。
「東方的神族，那真是數不勝數。除了我們天庭的三家，」酒鬼屈指數算，「祭梵教，炎靈教，都是了不得的教派。還有許多小教派，散落在諸國。」
「有東方，自然也有西方了？」
「西方據說是光明教一家獨大，哼，」酒鬼說道這裡，面色突然難看了起來，「隔了偌大的海洋，誰知道是也不是。」
「昨日的戰鬥，對手不會是光明教的人吧？」沈戈回想起，酒鬼之前被打落雲端的事情。
「你看到的那幾個光團，便是他們。」
「怎麼可能，天庭竟然會被人打上門來？」沈戈不可思議地問道。
「光明女神的那幾位聖牧，實力確實強悍，」呂洞賓悻悻地解釋道，「而且天庭還在封印之中。」
原來因為靈氣枯竭，所有神族都回歸了靈界，並且將靈界重重封印了起來，防止靈界中的靈氣泄露。如今元界雖然重新生出靈氣，但神族的靈界，解封也需要時間，只能臨時派出神使，提前降臨到人間。天庭的三十三重天，光明教的天堂山，都屬於靈界的一種。
「最後一個問題，你為什麼要選擇我？」沈戈好奇地問道。
「這個嘛，」呂洞賓笑了起來，「因為你不信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