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女帝：「完了，我感覺我要芭比Q了……」
丞相是個小老頭，看上去已經六十多歲了，但似乎挺重視養生，因此即便年歲不小，氣色依舊很好。
不出意料。
他在進入大殿的時候，臉上也是掛著溫和的笑容的。
結果一進來，發現殿內已經來了王崇陽、周榮時，笑容頓時微微一滯。
不過姜還是老的辣。
他依舊保持著讓人挑不出分毫問題的笑容，向兩位同僚點了點頭，隨後向羅恆行禮。
「老朽宋世澤見過羅仙長。」
至此。
整個大乾，可以說站在了權力金字塔頂層的三公全部聚頭。
出現在了羅恆所在的大殿中。
這三個人代表的權勢，哪怕隨便拎一個出來，都是連當朝女帝都不敢小覷的。
御史大夫王崇陽乃是豪族出身，背後站著一個個雖然不如皇室，但聯合起來卻能撼動大乾的大家族。
太尉周榮，掌管軍權，沙場出身，是大乾軍勛集團的代表人物，其本身就是最大的軍功獲得者。
丞相宋世澤，在數十年前就已是轟動大乾文壇的大人物，還是一個大學派的執牛耳者。
他桃李滿天下，可以說代表了大部分士族階級，朝廷中不少官員都是他的門下弟子。
在這三人面前，別說當登基不久的女帝了。
就算是先帝再世，也必須慎重對待。
三人已然入座。
可這次，還沒等他們開口，門外就有宮女緊張的聲音響起：
「仙長，太僕也請求進來……」
「進。」
沒過多久。
宮女弱弱的開口：「仙長，郎中令請求……」
「進來。」
「仙、仙長，宗正……」
「進進。」
「……」
沒一會兒。
殿內就已經坐了數十人。
滿朝朱紫貴，齊聚於此。
一開始，這些人還面面相覷，有些尷尬。
但當人多起來，多到凡是參加了羅恆祈雨儀式的官員都前來的程度。
尷尬就淡了許多。
所有人都面色嚴肅，正襟危坐，彷彿在開著朝議，正氣凜然，若是單從表面上看去，根本挑不出毛病。
可以說，除了女帝，其他所有參加祈雨儀式的人都來了。
羅恆視線掃過眾人。
說個不好聽的。
有這些人在，別說造反，就算改天換地另立新朝都不是不可能。
不過他們這其實是違反了規矩的。
這麼多大官齊聚於此，還就女帝一個人沒來，怎麼想都不合適。
就在這時。
宮女的聲音再度傳來。
不同於之前，這次她的聲音明顯顫抖了起來，緊張到了極點，也非常畏懼。
「仙、仙長……」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接著又將目光投向殿外，心想這得是哪個傢伙啊，這麼晚才來，政治嗅覺未免太過遲鈍了。
「陛下駕到！」
隨著一道尖細的嗓音出現。
就見一名身著龍袍，身段纖柔的絕美女子走了進來。
「見過陛下！」
「見過陛下！」
「……」
在發現這次的來者是女帝之後，群臣瞬間收起心底原本的戲謔，當即紛紛行禮。
女帝掃視眾人一眼。
瞧瞧這些人里有誰啊。
御史大夫、太尉，還有丞相。
三公齊了。
太僕、宗正、治粟內使……九卿也都來了。
當然，三公九卿的那些部下也都全來了。
這一幕，把女帝看得那叫一個心驚肉跳，感覺眼皮子都在顫抖。
即便尊貴如她，一朝帝王，在看到滿朝文武齊聚此地時，都忍不住感到悚然。
「好，很好。」
她冷聲開口，冰冷的眼神掃過眾人，只感覺有股無名怒火，夾雜著難以言明的恐懼襲上心頭。
「羅仙長離開之後，朕說的什麼，眾位愛卿可還記得？」
群臣聞言，反應不一。
御史大夫王崇陽微微低頭，不發一言。
太尉周榮神情自始至終沒有變過，面容依舊憨厚如老農。
丞相宋世澤則是半眯上眼，一副垂垂老矣的樣子。
而大多數人都像御史大夫一般，保持著沉默，同時也將姿態放得更低。
女帝將這些人的反應盡收眼底，心中泛起陣陣涼意。
「朕讓你們離開皇宮。」
「你們卻暗中前來宣清殿，叨擾仙長，此乃何罪？」
她冷眼望向御史大夫，「該當何罪？」
王崇陽默然片刻，隨後跪下叩首：
「君無戲言，言之即命……吾等不遵君命，是欺君之罪。」
「吾等有罪，望陛下責罰。」
隨著他出聲，向女帝請罪，其餘眾人也紛紛叩首請罪。
一時間，偌大的殿內氣氛一片死寂。
女帝揉了揉眉心，沒有理會他們，而是將視線投向神情淡然的羅恆，思緒複雜，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其實。
她也有著一點點的私心。
所以祈雨儀式剛結束，就催著群臣離開，然後打算找機會前來拜見羅恆。
但沒想到，這些大逆不道的傢伙竟然早已捷足先登，反倒是自己落了個后。
而除了這個。
現在殿里群臣齊聚的場景，也讓她對羅恆產生了濃濃的忌憚與提防。
若是這位羅仙長沒有異心還好。
可如果有異心，那再聯合起這些亂臣賊子，即便推翻大乾，想來也不是難事。
畢竟那樣一來，滿朝文武，以及他們身後的勢力便都成了自己的敵人。
甚至就連原本應當跟在自己身後的皇室，也會在利益的誘惑下選擇背刺……
這是任何位於頂端的權力生物，都忌憚不已的事情。
「你們都下去吧，朕現在不想看到你們。」
隨著女帝一聲令下，群臣沒有猶豫，再次行了一禮后便直接離開大殿。
「抱歉，讓仙長見笑了。」
女帝邁動長腿，蓮步輕移，緩緩走到羅恆身前，隨後坐下，帶著歉意笑道。
羅恆搖搖頭，「人有欲，然後有所求，再正常不過。」
他看著眼前那明媚俏麗的絕美嬌顏，心中卻是在想，你這臉上的笑容漂亮是漂亮。
但問題是，有些僵硬啊。
果然在一個能威脅到你地位，甚至是生命安全的存在面前，即便裝樣子，也裝的很是勉強。
在他打量女帝的同時。
女帝也在觀察著他。
「他明明如此年輕，看上去與朕年齡相差不多。
卻已經是得道真修，呼風喚雨、召雷引電不在話下。
實在讓人感到驚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