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會保護我的吧 （2）
警車在被貨車頂出了公路的護欄外，在撞到沿海護欄石墩，又發出一聲巨響后，停了下來
伊藤薰和上原天恩緊緊地握著車窗扶手，眼睛緊緊地閉著，等待著警車衝出沿海護欄，急速墜入海中，帶來的那種失重感
但是過了十幾秒，那急速墜落的失重感遲遲沒有到來
上原天恩先睜開了眼睛
「伊藤警官，好像車子撞上什麼東西了。」天恩開口說道
聽到天恩的聲音，自己也有些疑惑的伊藤薰也睜開了眼睛
...
江東區千束灣碼頭
千束碼頭在東京灣的北部，背靠北部灣丘陵，屬於東南風的背風坡，雖然是背風向靠海，但是由於丘陵多出的淺水灣的面積過於狹小，所以不足以建造大型的船舶碼頭，這就就變成了東京灣這一片私家漁船的港灣
雖然現在是禁漁期，但是顯然這一片北部灣的海域屬於東京司法盲區，首先是這片區域距離東京的主城區比較遠司法治安的成本比較大，其次是由於經濟低迷的衝擊，東京市區市場的整體物價較高，而這塊作為價格低廉的海產來源地，市場監管部門和環境部門對於這塊地方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北部灣的千束灣碼頭，就變成了東京周圍海鮮市場有名的「黑市碼頭」
但是最近這塊地方最香的不是北部灣的水產這種利潤低廉的東西，而是附近海域漁民口中流傳的一種名叫「黃金砂」的東西，據說淺海區藏著不少，如果能湊巧找到一塊，偷偷開採，再倒賣給東京附近有名的材料走私商，走私商再倒賣給美國的材料商人，就這樣一層一層的賺取高額的利潤
所以現在出海，漁民名義上會以出海打魚出灣，但實際上每台私家漁船上都配備了小型的金屬探測器，要是能碰到一塊，就能狠狠地大撈一筆，至少抵得上一個正常漁民七八年的正常收入
一艘船身上標著「東星號」的兩層中型漁船緩緩地駛入了碼頭，船身和船尾雖然有些地方已經有明顯的銹跡，但是還是看得出來這艘漁船在最近這段時間裡有重新上漆的痕迹
船在碼頭停靠穩定之後，甲板上的水手將錨繩拋了下來，接著放下了甲板上的樓梯，先從甲板上跑了下來，將錨繩在系纜樁上繞了起來
甲板樓梯放下的地方，站著一位高高的男子，外面穿著卡其色的風衣，裡面穿著學院的條紋針織毛衣裡面套著一件白襯衫，帶這一副黑色圓框眼鏡，頭上卻很違和地戴了一頂黑色的鴨舌帽
先從甲板樓梯上走下來的是皮膚黝黑，滿臉橫肉的船老大，見到男子，很是激動地加快了腳步走了下來，剛走下來邊主動攙扶起了在碼頭上等候的男子，伸出手想將男子請上船。」
「佐藤教授，真的是讓您久等了。先請上船小喝幾杯。」
男子跟著船老大上了船
「這次的測點怎麼樣？我給你的地圖還管用吧？」
「管用，管用。佐藤教授您給的圖哪次不管用。」船老大把船長室的門打開，很熱情地請男子走了進去
男子隨便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輕車熟路的樣子顯然不是第一次來了
船老大在自己位子後面的柜子里翻了翻，找出了一瓶青花瓷的酒瓶
「佐藤教授那，這是山田那邊送過來的大關清酒，我平時啤酒喝慣了，這麼名貴的酒一直沒捨得喝，想著留給您來嘗嘗。」船老大把清酒放在了男子前面的桌子上，還擺上了兩疊酒具
男子整理了一下自己卡其色風衣的衣領，
故意把胸前毛衣上的姓名牌露了出來，上面寫著幾個大字「佐藤和勛東京海洋大學海洋科學學院海洋地理科學教授」
勛清了清嗓子，拿起酒具假裝研究了起來
「野田船長，這次帶回多少貨？」
「足足20噸粗製礦，提煉出來至少6噸的黃金砂。」船老大笑著回答道
「你這次這批還是準備山田那邊嗎？」
「是的，其他那邊不是太保險，你知道的教授，我家裡還有個年紀很大的老父親，萬一我做這個進去了，老父親就沒人照顧了，所以低一點就低一點吧，至少山田那邊還算保險。我已經很滿足了，至少比一輩子在這裡打魚要賺得很」船老大一臉神情委屈地說道
「只是，委屈教授您了，山田給的費用少，到您這邊就一樣地少了。」船老大補充道
「沒事，謹慎一點也是應該的，院方那邊要是發現了我偷盜圖紙也不好處理。」勛故作深沉地說道
「那這次的費用.....」勛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手指敲了敲桌子
「那是自然不會少的，佐藤教授。」野田船老大笑著說，說完從自己的櫃中取出了一疊鈔票，放在了勛的面前，勛拿起點清點了起來
「放心吧，佐藤先生，一分不少您的，我們全船的水手兄弟，家裡妻兒老少都指望著您賞飯吃呢。」野田船老大笑著說道
勛把錢清點完了，嘴角輕輕一笑，站了起來，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白色的紙放在了桌子上
「客氣了，野田船長，這批礦周圍應該還有一批伴生的，深度和地層結構都在這上面了。」
「酒，我就不喝了，你留著自己嘗嘗吧，我就先告辭了。」說完，勛拍了拍自己的風衣，將桌子的錢塞進了風衣的口袋夾層里，整理了一下衣領，扶了扶眼鏡框，像那麼回事的樣子走出了船長室
這個野田船老大實際上是千束灣這邊一個叫野田秀一郎的窮苦老漁夫的養子，之前家裡只有一條破舊的摩托船，在灣區這一塊是出了名的貧窮，直到最近幾年有個自稱東京海洋大學的佐藤教授來委託他干倒賣礦產的生意，這次變得有錢了起來，流水很肥，教授每次給的圖紙也都比其他船家流傳的要準確，沒過幾年便在這片灣的生意越做越大，也招攬了越來越多貧苦漁家的年輕水手入伙，生意是越做越大，買了艘二手的大漁船，名義上是出海打魚，實際上每次都是按著教授給的圖紙，出來挖礦
勛走出了碼頭，環顧了一下四周無人，便摘下了黑色圓框眼鏡放進了風衣的口袋裡，還取下了別在胸前的姓名牌，擦了擦，嘴角露出了微笑，同樣放進了風衣的口袋裡
搞到這些演出道具對於勛而言，簡直就是輕而易舉，只是野田船老大那種若有其事的恭維，和自己這一板一眼的裝扮著實把自己弄笑了，即使來了這麼多次，還是忍不住自己的造型，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還能裝成正經的教授，忽悠忽悠野田這種老大粗也就算了，居然還能混進正兒八經的大學實驗室盜取圖紙，對於大學里那群只曉得之乎者也的書獃子，勛也是覺得蠻滑稽的
突然左邊口袋裡的手機響了，勛把手伸進口袋裡，拿出了手機，看來眼是伊藤警官打來的，勛接起來了手機
「喂，我是勛。」
「勛！我們被快要被卡車推進海里了，現在石野太太已經昏過去了！」電話里伊藤薰的聲音帶著哭腔，剛剛明明還故作鎮定，在一聽到勛的聲音后，情緒一下子涌了上來
「你和石野太太在一起是嗎？」
「是的，上原法官也在我身邊，就是那個上原天恩。」
「你們現在在哪裡？」
「我也不知道啊，好像是在港區的沿海公路上。」
「具體是在哪裡？」
「我說了我也不知道！我們快要進海里了。」伊藤薰終於綳不住了
「勛，快救救我們。」伊藤薰哭了出來，情緒一下子崩潰了
「算了，讓我來和他說吧。」天天恩的聲音突然竄進了電話里
「喂，你好，我是上原天恩。」
「佐藤，上原小姐你能給我描述一下周圍的建築物或者告示牌嗎？」勛故意壓低了嗓子
「一時半會不太想得起來，我們在港區的沿海公路這邊。」
「那有什麼沿海公路比較特殊的路段嗎？」
「我想想.......特殊的路段，特殊的路段.......哦對！」
「你有想到什麼嗎？」
「這裡是港區的濱海公路，-公路旁有專門提供沿海騎行者騎行的車道」
「沒事，你慢慢說。」
「還有還有.......我想想......哦對了，這裡的有個沿海大橋，剛好能看到東京鐵塔的那種，對，剛好能看到東京鐵塔的那種，你知道吧，你，哦，對不起.....你，你怎麼會知道呢.......我們就在那座橋再過去幾千米左右。快點過來.....因為，因為，我們快要掉到海里了。」
「你，你能過來的吧？」上原天恩補充道，聲音裡帶著哭腔
「恩，好的，上原小姐，你們先別慌，我一定會過來的，就算掉到海里了，要儘力抓住伊藤警官的手，她游泳很好的。」
勛急忙地合上了手機，神情楞了一下
勛脫下了身上穿著的風衣，飛速地跑回了碼頭
看到船老大的船還靠在岸邊休整，吁了一口氣
「還好，沒走。」
勛趕緊接著跑上了甲板，直奔船長室
「野田船長，開門，開門，開門！」勛快速地敲著船長室的門
不明所以的野田船長慌慌張張地打開了船長室的門，看到了勛，慌慌張張地問道
「佐藤教授，有什麼事嗎？」
「你去把能叫上的兄弟都叫上，讓他們帶上傢伙。」
「發生什麼事了佐藤教授？」
勛看向甲板外面的海面，波濤翻滾
「起浪了，那石野財團就破產吧。」
...
第三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