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都怪你

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顧森放下手機，轉身原路返回，將房東的要求轉述給了所有房客。

自然是收到了諸多抱怨。

「大哥，我才把房間重新裝修了一遍，結果你馬上要我搬走，有沒有補償。」

「有個毛的補償！合同里可沒允許你裝修，小心我扣你押金。」

「嘿嘿，我沒有裝修，只是貼了一點牆紙而已。」

······

顧森簡單幾句話，便打消了幾個租客想要補償的想法，之後也沒有人想要現在搬走，反正距離下個季度還有兩個月，到時候再搬也不遲。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顧森沒有在電費上加價，還是收取的居民電價。

沒有人想提前享受1.5/度的租房電價。

顧森很快來到張文的房門前。

咚咚咚。

敲了好幾聲，顧森聽到房門好傳來一聲悶響，好像是某種重物滾落在地，然後又重重的撞在牆上一樣。

房門打開一道窄窄的縫隙，張文的半個腦袋露出來，一側的額頭沾著厚厚的塵土，高高腫起，呈青紫色。

他的視線一掃，見到是顧森，眼中有一絲失望一閃即逝，

「大哥，有什麼事？」

顧森開門見山，從上衣口袋夾出那一枚金幣，

「房東下個季度不打算把房子租給我了，所以你的金幣我需要退給你。」

「謝謝。」

張文咧開嘴，臉上浮現驚喜，從門外伸出手，就要拿回顧森指間的金幣。

「等等，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顧森的手一晃，讓張文抓了個空，

「我把金幣退給你，你是不是應該把房租給我。」

「可是我現在沒有錢。」

張文面色一僵。

「算了，我吃點虧，直接按照現在的金價，把錢退給你好了。」

陳凌拿出手機，打開支付軟體，給張文掃了7500。

「發財寶到賬7500元。」

張文的手機一震，發出提醒。

他看著手機上的數字，腦子裡不由自主的想著，

我又有錢了，娜娜平時學習那麼辛苦，可千萬不能熬壞了身體。

我要多給她打一些錢。

顧森看著張文呆呆傻傻的樣子，也不在意，手裡把玩著金幣，慢悠悠的離開。

他是越來越喜歡手裡的這一枚金幣了。

當金幣吸收了身體的溫度，變得灼熱，在手指間滾動，似乎能從其中感覺到一股隱隱的跳動。

如同心臟般膨脹收縮，透著一股生命的活力。

這一枚金幣是活的。

當然，顧森認為這僅僅是自己的錯覺，

源於人類從血脈深處，對於黃金的無盡貪婪。

中午時分，顧森挑選了一家自助餃子館來解決午飯。

23元限時兩小時。

餃子種類有韭菜雞蛋餃子，西葫蘆木耳餃子，茴香豬肉餃子，豬肉大蔥餃子，青瓜餡餃子，牛肉香菇餃子。

所有的餃子都是現包，15個一盤，擺在後廚的窗台上，任由食客來端。

顧森的飯量並不大，只是把每一種餃子都來了一盤。

吃過之後，他認為豬肉大蔥餃子味道最好。

當然，這裡的好，僅是在餃子館里的六種餃子里比較。

總的來說，這家自助餃子館的味道一般，突出一個性價比。

「哎，你這人怎麼能這樣，

太不像話了。」

「我怎麼樣管你什麼事！我又不是沒有付錢。」

「這不是付不付錢的事，你是在糟踐東西。」

······

就在顧森要了一碗餃子湯，坐下來慢慢飲用，原湯化原食的時候，一陣激烈的爭吵聲從旁邊傳來。

他扭頭一看，見到方才還在後廚包餃子的一個中年婦女，正在跟一個戴著黃色電瓶車頭盔的男人爭論著什麼。

戴著黃色電瓶車頭盔的男人，面前的餐桌上，擺了厚厚一摞吃乾淨的餐盤，從摞起來的高度來看，至少有十四五盤。

好傢夥，戴著黃色電瓶車頭盔的男人體型不過是一米六左右，略微發胖，沒想到飯量卻是顧森的兩倍以上。

屬實是自助餐的天敵了。

粗略一看，好像是餃子館的人，嫌棄戴著黃色電瓶車頭盔的男人吃得太多，叫人認為，

咦，這家自助餃子館的老闆玩不起。

但是，顧森在看了幾眼后，發現事情並不是表面上看來那樣簡單。

戴著黃色電瓶車頭盔的男人，面前的餐桌上，堆了一座小山似的餃子皮。

他吃餃子，光吃餡，不吃皮。

「我又沒有白吃你家的東西，我是掏過錢的，你憑什麼說我糟踐東西。而且我認為，一個廚子，把飯做的難吃，才是真的糟踐東西。」

戴著黃色電瓶車頭盔的男人義正言辭的反駁道。

眼看著兩人的爭吵越來越大，不但店裡的食客注意到了，甚至連店外面都有人駐足。

店老闆從后廚鑽了出來，把包餃子的中年婦女拉開，

「行了，你去後面幹活，前面的事你別管了。」

然後，他又對戴著黃色電瓶車頭盔的男人冷聲道:

「我看你是不愛吃餃子皮，只愛吃餃子餡，我后廚還有二十多斤的餃子餡，你想吃哪一種，我給你單煮一鍋餃子餡。」

顧森不知道店老闆和戴著黃色電瓶車頭盔的男人後面說了什麼，他喝完餃子湯便出了自助餃子館。

他不是一個愛看熱鬧的人。

滴滴滴——

一個電話打來，來電顯示是張文。

「喂······」

顧森接通電話，剛開口說出一個字，便聽到了張文無助又絕望的喊叫，

「完了，都完了，我死定了，我指定是活不成了。大哥，過了今天，你就見不到我了，嗚嗚嗚······」

淦，他不會是打算在我的出租間里上吊吧？

顧森趕緊勸解道:

「張文，你還年輕，往後的日子還很長，千萬不要想不開，做出什麼後悔終生的蠢事。」

即使是做，請千萬要換一個地方做。

「大哥，你不懂，我沒有機會了。」

嘟嘟嘟——

顧森看著被掛斷的通話界面，不由得暗罵一聲，

「果然是醜人多作怪。」

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是他卻不能放著張文不管，要是自己的出租間真的變成了凶宅，自己少不了會被訛上一大筆錢。

他叫了一輛計程車，在多給了50元的情況下，計程車司機發揮出了本身120%的實力，一路漂移帶閃電，已提前十五分鐘的成績停到了星星公寓的樓下。

「嘔——師傅，牛掰。」

顧森搖搖晃晃的從計程車下來，感覺方才的經歷，簡直比乘坐遊樂園的過山車還刺激。

都怪張文。

顧森心裡帶著怨氣，走樓梯傷到頂樓，走到張文的房間前，伸手在房門上一敲。

吱呀一聲，房門自己打開了。

他推開房門，見到房間里空無一人。

張文不知道去了哪裡。

「去哪裡都行，只要不在出租間就好。」

顧森轉過身，要離開時，一張紙從門框上方滑落下來，正巧落在他的手上。

【我把7500元錢，轉給了娜娜。】

【娜娜問我錢是怎麼來的，我告訴了她，錢是金幣換來的。】

【娜娜問我還有沒有金幣，我無法對她說謊，我告訴她我還有十二枚。】

【娜娜要我交出所有的金幣，我無法拒絕她的要求，我把所有的金幣都具現了出來。】

【娜娜拿著我的金幣走了，可是我一枚金幣也沒有了。】

【我死定了。】

【這一切都怪你，顧森，要不是你，娜娜怎麼可能會知道金幣的事情。】

【我要讓詛咒轉移到你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