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它
像是撞到堵牆一般，公交車受到了極大的阻力，慢慢停下。
「草泥馬的！」老頭怒罵著從座椅下抽出把刀拿在手上，一腳踢開駕駛座車門跳了下去。
然後就看見那老婆婆猛地砸在路邊，失去動靜。
重新回到駕駛位，老頭顯得有些著急，或者說是害怕，駕車開離同時還扭頭往後觀察，直到遠離后才有些放鬆。
「你剛剛，殺了她？」谷渡抱著箱子，驚愕地問道。
老頭看了谷渡一眼，準確說是看了谷渡手裡的箱子一眼，說道：「那東西不是人，你不是在鬼蜮里都見過了嗎？」
「你是說，她是鬼？」
老頭點頭，繼續道：「按照那人的性子，他應該給你留了東西才對，想必是在那箱子里，你可以打開看看。」
谷渡這才想起懷裡這個回來后莫名出現在自己手裡的箱子。
仔細看了看，谷渡激動了。
這箱子竟然是黃金打造的！
儘管外面纏了一層線，但能看見縫隙里閃閃發光的黃色！
「難道這裡面是什麼絕世寶藏？」谷渡內心這樣想著，激動不已，趕緊打開。
但裡面只有一封信，跟一些花花綠綠的錢。
打開信，裡面寫著：【儘管我們能不影響到現在的人就盡量不去影響，但我自身的問題極度需要解決。
小輩，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說明交易已經結束，我的後事解決了。
很抱歉將你捲入這個冰冷的詭異世界，但你也不是沒有好處。
你替我解決後事，交易結束后它就是你的了，如同當初師父將它給我那般。
它的能力，就是交易，能夠跟任何東西進行交易。
但它也有慾望，每月十五，它會強制性將你帶往某個地方，你要在那裡完成一筆讓它滿意的交易，盈利越多，它越高興。
「別試著逃，逃不掉的！」這是師父曾經告訴過我的話，我現在再告訴你，儘管我們並不是師徒關係。
另外，我還留了一些錢，在某些地方這錢能夠買到挺多好東西。】
看完信，谷渡眉頭緊皺，不禁想起在那場葬禮最後，進入到自己身體里的東西。
難道就是信里說的，它？
「交易」谷渡心裡默念道。
一個天枰突然出現在他內心，天枰的兩邊空蕩蕩。
「紅燭」想著那個在葬禮上能夠擋鬼的蠟燭，蠟燭就出現在了天枰的左邊。
天枰也因此朝左傾斜，右邊高高翹起。
但意識集中在右邊時不管想什麼，都不會出現。
思考了一下，谷渡在心裡說道：「壽命。」
他想試試這個什麼都能交易的東西能不能交易這種虛無縹緲的物品。
沒想到這次天枰有了反應，一團白色寫有「一年」二字的氣團出現在天枰右邊，將天枰壓至平衡。
谷渡手正反一翻，一根紅燭出現，同時感覺身體里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抽走了。
一旁開車的老頭在見到谷渡憑空變出蠟燭后瞳孔一縮，又馬上轉頭看著道路前方。
把紅燭塞放進箱子，谷渡又將視野放在那些花花綠綠的錢上。
「三塊，四塊，六塊，七塊……」數了數，加起來有個四十多塊錢，都是不能正常使用的面值，想來只能跟一些特殊的東西交易。
等會，特殊的東西？
谷渡再次在心裡喊出天枰，意識集中，一張七元面值的錢出現在右邊。
「壽命！」
隨著他心裡所想，天枰左邊再次出現剛剛那團氣體，上面寫著「五年」
又試了試，谷渡發現，三元四元的錢都只能買一年壽命，六元能買三年，七元能買五年壽命。錢幣的購買力是不同的！
在公交車回到車站的路途中，谷渡不斷地嘗試各種物品交易的價值。
最終摸清了「它」的作用。
你可以想象任何你要買的東西，只要付出了它所認為的同等代價就能獲得。
聽起來很bug，很變態，但也有限制。
首先不管多便宜多常見的東西，它給的定價都不會低於一年壽命，也就是說一年壽命是低價。
其次，賣給它的東西想要再買回來，需要花費更多的代價，簡直就是奸商。
關上箱子，這些實驗總共浪費了兩張三元跟一張四元的紙幣，其他的要放好才行。
「能跟我說說這些到底什麼情況嗎？」谷渡跟老頭問出心中疑惑。
他本來以為這個世界是普通的平行世界的，結果遇到了這種詭異的事情，什麼會動的紙人，黑影，撞都撞不死的老人，跟來到鬼故事的世界似的。
老頭一邊開車一邊說道：「這個世界上，有鬼。
具體如何形成的我不清楚，但這些鬼每次出現都會死很多人。
武器、宗教法術這些東西對它們都不管用，能對抗鬼的，只有鬼本身。」
「那人類不是早該滅絕了？！」
谷渡問道。
老頭搖頭：「鬼是可以被駕馭的，一些人歪打正著之下獲得了鬼的某些能力，並用這種能力來跟鬼對抗。
但想用別人的東西去消滅別人，這就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好在鬼也不是絕對無解，它們無法影響到黃金。於是人們就把鬼壓制，然後再用黃金關押。」
「但這不是治標不治本嗎？難道就沒有能從根本解決的方法？」
谷渡問道。
此時公交車停下，他們已經回到了車站。
車門打開，老頭說道：「我們沒有想到解決方案，我們的前輩也沒有。於是我們學習我們的前輩，將鬼的問題延後，希望你們這些後輩們能夠解決。」
谷渡欲言又止，最後只嘆了口氣。
的確，在當前這個時代已經無力的情況下將問題延後讓下一代來解決也是個好辦法。
「那再見吧，我回家了。話說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呢！」谷渡下車跟老頭道別。
老頭轉身走向躺椅，說道：「我們都是些早就該死的人，名字沒有意義。
快點成長吧年輕人，或許之後我的後事還得勞煩你呢！」
好像也對，谷渡到現在也還不知道二大爺叫什麼名字，甚至都不清楚他到底自己的二大爺。
或許自己來到這，是因為二大爺信中提到的，最後一筆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