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手三

「啊，又做夢了。」迪凱下意識地想。

「你沒有做夢。」白色斗篷下傳出了一個年輕男孩的聲音

迪凱很驚訝，他沒有說話，男孩卻能夠聽見他的內心所想。

「你到底是誰？」

男孩緩緩摘下了鏈接在斗篷上的巨大的帽子，露出了全貌，男孩很清秀，的確看上去只有初中生的大小。迪凱皺著眉頭，他覺得這張臉似曾相識。

褪掉巨大的帽子后，男孩看著迪凱，他們四目相對，一時間都沒有說話。飛機上安靜地可怕，甚至連引擎的轟鳴聲都消失了。

「我們，是不是見過？」迪凱打破了平靜。

男孩沒有直接答覆迪凱，他扭過頭看向了窗外，迪凱順著他的視線也望向了窗外，他瞪大了雙眼，瞳孔放大，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舷窗外的天空從原本的碧藍變成了暗紫色，天空之上星星點點，反射著流光，這畫面就像是在網上看過的極光一樣。飛機航行在巨大的雲海之上，雲海似乎在流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飛機正順著雲海的流動快速滑翔著，逐漸靠近漩渦的中央。

但是在機艙內的迪凱卻絲毫感受不到，就好像在影院內看著一場奇幻的電影。飛機被漩渦吸入雲海之下，即便感受不到速度，但那種視覺的衝擊讓迪凱下意識抓住了座位的扶手。

「這裡是......虛空的彼岸之地。」男孩說。

迪凱張著嘴，眼睛瞪得老大，頭頂流著紫色光芒的漩渦雲海帶來的壓迫感讓他喘不了氣，漩渦中心雲海被打散形成了一道白紫色的光柱，光柱之下，一座雄偉的巨大城堡一般的要塞浮在半空中，要塞的周圍圍繞著大大小小的紫色浮島。大地破碎，下方就是一片虛無。大大小小的虛空生物在天空中盤旋著，它們有規律地圍繞著要塞飛行，好似在舉行著一種特殊的儀式。

「虛空之主靡菲斯特，千萬年前人類與他所率領的軍隊展開了一場曠世戰爭。在那場戰爭中，靡菲斯特聚集了他的所有虛空信徒，引發了一場劇烈的爆炸，毀掉了整個彼界之地，但是守序者集合了一切力量，最終現世戰勝了虛空，靡菲斯特被封印在了彼岸之地的風暴城堡中，他的殘餘力量形成了一股上升的氣流，將周邊雲海聚集，形成了巨大的漩渦。人們歡慶著勝利的那天，也同時提防著靡菲斯特外溢而出的腐化力量。」男孩淡淡的說。

迪凱依舊緊緊盯著那個曠世的畫面，似乎遊戲中的場景進入了現實。虛空生物發出的嘈雜尖銳的聲音讓他感到了不適。

男孩輕輕靠著座椅椅背，雙眼慢慢閉上，深深吸了一口氣，在吐出來的剎那間，嘈雜的聲音消失了，就好像電影被按上了靜音按鈕，外面的一切都好像靜止了。

他緩緩張開眼，露出了微笑。

「太初有言，但我不喜歡惡言。」男孩看向了迪凱，「虛空的聲音真讓人不舒服。」

迪凱無比驚訝，男孩好像是神一般掌控著這一切。

「這是......你的守序之力？」迪凱試探性的問。

「太初有力，所有的守序之力都誕生自每個人的本身。」男孩喃喃道，就好像是在誦讀經文，「迪凱，這是你的力量。」

「我的？」迪凱不理解，「我的力量不是光粒子的形變嗎？」

男孩沒有說話，他再一次死死地盯著迪凱的眼睛，好像要把他看穿一樣。

被男孩看得讓迪凱突然感覺一陣暈眩，

他甩了甩腦袋，重新看向了男孩，但似乎有一種力量控制著他的視覺，有一種忽近忽遠的感覺，明明就在面前，卻感覺無法觸碰到。

這男孩真的好眼熟。

「喂，喂！」

一陣急切的聲音傳來，迪凱皺了皺眉頭后睜開了眼，發現施瑩瑩正在拍打著他的臉。兩三個空姐站在邊上一臉擔憂地看著他。他下意識地往前後看了看，想要找尋那個男孩的身影，沒有收穫后，又看向了窗外。飛機飛行在碧藍的空中，純白的雲海之上。

「你沒事吧？」施瑩瑩接過空姐給她的水，遞給了迪凱。

「沒事，剛剛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迪凱有氣無力的說，他感覺自己的後背都濕了。

「你剛剛一直在發抖，還說夢話。」施瑩瑩鬆了一口氣，對著空姐們道了謝后，空姐們也陸續散開。「你到底夢到了什麼？」

「我說了什麼？」迪凱問。

「什麼太有力，太有眼，完全沒聽懂。」施瑩瑩搖了搖頭，「真嚇死我了。」

「太初有力......」迪凱低聲喃喃說。

「什麼？」施瑩瑩沒聽清。

「沒事，最近可能接觸的虛空位面次數太多了，總夢到和虛空生物打架。」迪凱擺了擺手。

「哦哦，我以前也有過這個情況。」施瑩瑩點了點頭，表示理解，「這兩天在香港索性散散心吧，我們快到了。」

迪凱明顯感覺到飛機開始下落，因為氣壓的增高，讓他的耳膜有些難受，將水杯放置在座位的袋子內后，閉上了眼睛，平穩著自己的呼吸。

施瑩瑩也不再說話，她看了一眼迪凱後轉過頭，用只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靡菲斯特……那個……魔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