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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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駕行宮，德忠公公已命奴才仔細挑了一窩西施犬。」馴獸師恭恭敬敬地陪薛玉潤身邊，順便解答了薛玉潤的困惑：「幼犬都已經滿了兩多月，脾性極溫順，您今兒挑好便能接走。」

薛玉潤張了張口，錯愕地問：「德忠公公什麼候吩咐的？」

「約兩月。」馴獸師以為薛玉潤擔心辦事牢，忙：「奴才驗了公犬、母犬的脾性，親自照料著母犬生的一窩幼犬。」

兩月……

那候才剛贏玉圍棋，還沒定好一盤棋的賭注呢。

楚正則未卜先知，還為別的令？

「勞。」薛玉潤雖然些困惑，但還笑著朝馴獸師點了點頭，示意瓏纏給馴獸師遞了封賞。

，等見到了一窩活奔亂跳的狗，就把什麼困惑都拋之腦後，滿心滿眼，都嗷嗷叫著「愛！」

六隻胖乎乎的狗撒開蹄子朝跑，黑白相間的毛髮瞧蓬鬆又柔軟。耳朵服帖地垂圓圓的腦袋兩側，跟著它的跑動偶爾晃兩，仔細瞧都分。短尾巴最好認，興奮地一晃一晃，一點兒都怕。

只只短腿沒跟，心薛玉潤腳邊摔了四腳朝，它身後的兄弟姐妹還知避讓，齊齊摔了它身。它嚶嚶叫著，亂蹬著短腿，試圖爬起。

薛玉潤想到了芝麻候，心都化了。伸手，從狗群里將它抱了起——它姑娘。薛玉潤笑著將它抱進懷裡，任由它親昵地湊到面舔的臉。低頭一看，還狗撲抱的腿，哼哼唧唧地往身跳。

只也好愛！那隻也好愛！

「嗷。」薛玉潤看向瓏纏，瓏纏無奈地：「姑娘，您能再養七隻了。」

薛玉潤候，最多的候曾養七隻狗，想想就很美好而楚正則堪回首的回憶。

薛玉潤嘆了口氣，輕輕地揉了揉懷的狗，把它交給馴獸師，：「那就它吧，勞煩替系項圈牽引繩。」

「姑娘慧眼如炬，只性子最溫順的，洗澡檢查的候從亂動。」馴獸師一邊恭維，一邊給西瓜系皮質的項圈牽引繩，然後將西瓜交給瓏纏。因為幼犬體質弱，御獸苑奇珍野獸繁雜，幼犬地走容易生病，得抱著它御獸苑才行。

「吧。」薛玉潤伸手接住狗：「抱著它步輦。」

*

只，還沒等薛玉潤坐步輦，便恰巧遇見了御獸苑看珍奇鳥獸的三公主許漣漪。

三公主瞥了眼薛玉潤懷裡拱的一團，狐疑地問：「薛妹妹，懷裡抱著什麼呢？御獸苑進什麼好東西了？」

薛玉潤跟見完禮，稍稍露了西瓜的頭。幼犬容易困，西瓜打了的哈欠，蜷的臂彎里，只淺淺地睜開了一眼皮子，又沉沉地睡。

「好愛的狗。」許漣漪面露笑意，伸手就想摸西瓜的頭，卻被三公主一把拉住了。三公主皺緊眉頭，往後退了幾步，：「畜生終歸畜生，心它發狂傷。」

「御獸苑精挑細選的幼犬，總溫順至極的。」許漣漪連忙柔聲：「更何況養清殿，更萬般心。」

三公主先還沒想到，被許漣漪一提醒，臉色微沉，又像抓住了薛玉潤什麼把柄似的，微微昂首：「啊，如今跟陛同住，怎麼還敢清殿養狗？」

薛玉潤理所當然地：「那得問陛，事兒，陛允了的。」

*

薛玉潤跟三公主歡而散之後，一回清殿便沐浴更衣，讓宮女替梳隆重些的髮髻。待瓏纏最後替簪點翠祥雲鑲金的串珠鳳尾簪，果然宮侍通稟：「薛姑娘，後娘娘召見。」

一入許后的宮殿，薛玉潤還未及行禮，便先聽三公主冷哼一聲，：「還知換身乾淨衣裳再。」

許后原本慈靄的面容微變，容置疑地：「含嬌，還跟漣漪請教刺繡么？快吧。」

三公主咬了咬唇，情願地了門。

薛玉潤什麼話也沒說，只端莊地行禮。

許后免了的禮，招身邊坐，深深地嘆了口氣：「哀家一心挂念著陛，沒成想將含嬌性子，養得驕縱了些。」

話薛玉潤好接，許后也沒想著讓接話，轉而嘆：「只，今兒跟哀家說的事，卻也些理。皇后高壽，哀家欲先驚擾老家，才先招了。」

「湯圓兒，做皇后的，需得知些事，便陛縱容，以的身份也做得。」許后語重心長地：「若獨住瓊珠殿，養狗便罷了。如今跟陛同住清殿，若狗發狂傷了陛，如何好？」

「您說得對。」薛玉潤點了點頭：「所以臣女做了些準備。」

說著，展開了幾張簡略的圖紙，指著其一處：「兩隻狗歇兒，與臣女的寢居隔開，陛會。臣女還讓宮侍後院用柵欄圍起了一片空地，供它嬉鬧。北殿的後院與外界相通，西施犬，越柵欄更越圍牆，會突然跑驚嚇陛。」

「您若擔心遛狗會撞見，臣女也做了些準備。您知的，臣女的狗一直戴著皮圈，遛彎牽狗的繩子從離手。」

說著，捲起圖紙，另換一張，：「臣女暫想好的遛狗的路，皆選的偏僻地。等各家娘子了，臣女會遣宮婢再走一遍，看什麼需調整之處。清殿，狗會一直被抱著，會近陛身的機會。」

「后，您覺得還什麼差漏嗎？」薛玉潤十分誠懇地詢問許后的意見。

「怕一萬，只怕萬一啊。」許后看什麼差漏，也壓根沒打算看，抿了口茶，深嘆一聲：「若了什麼事兒，湯圓兒，好一力擔待呀。」

話音方落，外頭便傳唱迎聲：「陛駕到！」

許后動聲色地看了薛玉潤一眼，卻見薛玉潤利落地站起身，但臉見絲毫的詫異之色。微微蹙眉，抬起杯盞，掩了眸的情緒。

*

楚正則闊步而，示意宮侍提兩雲龍紋竹鳥籠：「御獸苑新得了一對五色鸚鵡，兒子想，等珍貴難尋的吉祥鳥，當敬獻母后。」

宮侍稍稍撥弄了五色鸚鵡幾，便聽兩隻鸚鵡此起彼伏地喚：「后吉祥，后吉祥！」

「陛心了，哀家很喜歡。」許后喜望，忙讓宮女掛到房顯眼處，又讓宮女給楚正則斟清茶。

「母后喜歡就好。」楚正則的臉掛著淡淡的笑意，今日穿著竹青綉墨竹的長袍，君子端方，溫良如玉。

只，薛玉潤的視線卻落腰間的荷包——也奇怪，銀絲線綉蓮花的荷包分明一姑娘家的，掛的腰間，竟半點顯得家子氣。挺拔修長地站堂，便讓覺得，通外直、蔓枝的蓮花，彷彿生就該綴茂林修竹之。

直到楚正則端坐，荷包隱衣褶間，薛玉潤才後知後覺地為自己莫名其妙給的零嘴感到心痛。

楚正則才好像留意到了薛玉潤，看了眼薛玉潤手邊的圖紙，慢飲一口茶，問：「些圖紙倒些意思，母後方才同湯圓兒聊什麼呢？」

因為話問的許后，許后便將方才的事致重複了一遍，溫聲問：「陛，看……」

楚正則苦笑一聲，：「原兒子學藝精。兒子跟湯圓兒賭了一局棋，養狗的事，應得的獎賞。湯圓兒想得很周到，兒子也會親自派守著幾處。」點了點北殿關鍵的幾處隘口：「若再紕漏，宮就該整肅內務了。」

壓低了些聲音，似懇求：「還請母后看兒子的面子。」

許后先因那句「若再紕漏，宮就該整肅內務了。」而無端地心頭一跳，聽到後半句略帶親近的話，便露了鬆緩的笑意：「陛思慮周全，哀家沒什麼擔心的。」

便允了。

*

薛玉潤一點都意外養芝麻西瓜的事兒能順利進行。楚正則向一言九鼎，輕易會許諾，一旦答應了賭局，就一定會讓任何、任何事成為阻礙——哪怕阻礙的喜歡的事。

只，薛玉潤跟走進清殿，身邊只親信，看著腰間的荷包，終於忍住嘟囔：「陛，怎麼總能料先一步……」想到兩月德忠就吩咐御獸苑挑西施犬的事，改口：「哦，料先好多步。」

一對五色鸚鵡，用芝麻的腦袋都能想明白，肯定今日突然送的，必定早就準備著了，只等今日。

楚正則瞥了一眼：「當朕跟一樣，只篤定自己會贏，從想旁的後果嗎？」

的心思慣縝密，聽起很合理，薛玉潤點了點頭，然後一頓：「對呀，兩月，還沒開始一盤棋呢。怎麼知挑一隻新的西施犬？還為別挑的？」

「除了，還誰會朕耳邊成日里念叨想狗？」楚正則看四平八穩，神色無異，眼神里彷彿還透著一點嫌棄。

「陛，覺得十八九誆。」薛玉潤怎麼信，扭頭問瓏纏：「怎麼記得陛面念叨件事？」

瓏纏低著頭，誠實地：「奴婢記得了。」

薛玉潤一噎，微微鼓起了腮幫子。

楚正則低笑一聲。笑意沉進了眼底，將先許後跟的假面一點點淹沒，顯露少年的疏朗與頑心，修長的手指輕叩門框，直望著薛玉潤：「想么多，菡萏宴的午膳，還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