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系統！！]江凝知很驚訝,平時不管她在心裡怎麼呼喚，都很少搭理她的系統，竟然會主動跟她說話！

可系統的話卻讓江凝知不解,[為什麼不要這樣做？]

[因為你只要上前跟女生有了接觸，就會引起男人發狂,你的錦鯉值被扣成負數，才能讓你自己跟那個女生從男人手中逃脫。]

[錦鯉值被扣成負數？！]江凝知震驚,[怎麼會消耗這麼多？！]

[救下你自己和一個本應該頭部受重傷成植物人的女生,你覺得需要使用的錦鯉值會低嗎？]

[重傷成植物人？！]江凝知看著慢慢走近的女生。

[對,如果沒有你仗著系統上前的話,這兩個人會被身邊路過的行人誤以為是情侶，沒有人會察覺到不對勁。他們會繼續走到前面那條街道，在路過一個宵夜攤位后，走在後面的男人會受到刺激，突然扯住女生的頭髮，用力把女生的頭撞向地面上的石階角。男人還會拿起旁邊店鋪前的警示樁，對著女生的頭連砸十幾下。最後女生因顱腦重傷，成了植物人。]

江凝知有點顫抖，[她被打的時候,沒有人幫她嗎？]

[男人動手的地方有一輛麵包車停在人行道上,擋住了部分人的視線。當別人聽到男人用警示樁砸女生頭部的聲響，急忙趕來時,距離男人動手已經過去了四十多秒,已經造成女生頭部重傷了。]

江凝知有些焦慮地看著準備從她面前經過的女生,[如果我打電話報警的話,會消耗錦鯉值嗎？]

[會，因為你已經知道了她將要遭遇的事,幫她報警阻止這件事情發生，就是給她增加了好運氣，自然需要消耗掉你的錦鯉值。]

[那我報警后，不需要消耗錦鯉值救自己了，是不是就不會扣成負數了？]

[你可以自己在系統里看看。]

江凝知看著系統里自動生成的「為將要重傷成植物人的女生報警」那一欄，點下了後面的消耗錦鯉值按鈕。

系統彈出了一個提示：「錦鯉值將會被扣成負數，您確定要使用嗎？」

江凝知趕緊點下取消。

[為什麼還會消耗這麼多？！]她積攢的錦鯉值已經差不多能讓系統再次升級了，救一次人竟然會不夠用！

[因為錦鯉值是讓你自己使用成為錦鯉的，而不是讓你用在別人身上的。你增加別人某件事的好運，錦鯉系統就會自動把需要使用的錦鯉值翻個幾十倍，作為懲罰。]

江凝知的手有點抖，[如果錦鯉值被扣成負數，會怎麼樣？]

[呵，大概錦鯉系統會進入休眠吧。]

江凝知慌張，[會休眠多久？！]

[幾十年吧，反正對我們系統來說，這個時間並不久。]

江凝知愣住，可是對她來說，就很久很久了啊。

可能到她死的時候，系統都還在休眠中。

她沒有了錦鯉系統，沒有了好運，她現在擁有的一切是不是也會慢慢消失？

系統再次開口，[這個女生自己沒有產生躲開被男人重傷的氣運，是她自己的問題，你為什麼要為她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對、對啊！]聽到系統的話后，江凝知開始不停地說服自己，[是那個女生自己的運氣不好，又不是我奪走了她的氣運才害了她！這不能怪我的！]

系統：[對，不是你的錯。]

系統：我挑到了一個很好的人呢。

江凝知看著被男人跟著的女生路過她面前，兩人不停地向前走著，離她越來越遠。

江凝知閉上眼，按住自己緊縮的胸口。

來不及了，那個女生路過前面的紅路燈后，就要走到那條有宵夜攤位的街道了。

就算她現在打電話報警，警察也來不及趕到了。

是女生自己沒有被救下的運氣，跟她沒有關係。

第一次面對這種事情的江凝知手心都是汗，她焦慮地拿出手機，進入了自己的直播間，試著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剛才那一男一女是不是不大對勁啊？】

直播間的評論讓江凝知的心重重一跳。

【沒什麼不對勁的啊，不就是鬧矛盾的小情侶嗎？】

【對啊，那個男人也沒伸手去拉扯那個女生，一直跟在後面像是在說些道歉的話，應該是把自己的女朋友惹生氣了。】

看到那麼多評論都認為剛才的一男一女是情侶，江凝知微微放下心來。

這麼多人都把那兩人的關係弄錯了，如果明天女生的事被爆到網上，有人認出女生曾從她面前經過，她可以說自己也弄錯了，應該不會受到多大指責的。

江凝知看看時間，又看了下兩邊街道，還有兩分鐘就結束兼職了，戚枝枝去哪了？

戚枝枝跑到紅綠燈對面的街道上晃悠去啦。

商場的工作人員讓戚枝枝她們在街道兩邊的紅綠燈那裡返回，是怕她們穿著充氣宇航服來回過馬路時會有些危險。

不然她們的走動範圍應該是附近的幾條街道。

還有十多分鐘兼職就結束了，戚枝枝就跑到前面那條街道去溜達溜達。

走了很長一段距離后，戚枝枝有些奇怪地看著這條街，她並沒有看到吸引她跑來這條街的東西。

所以，她為什麼這麼想往這條街道跑？

戚枝枝轉身往回商場那條街道跑。

還有四分鐘兼職就結束了，她要快點趕回商場跟江凝知坐節目組的車回去。

被男人跟著的小薇站在路口等綠燈。

她回頭看了眼距離她兩米遠的男人，確認男人跟她仍保持了一段距離后，小薇轉回頭繼續看著前方。

在前兩個路口時，走在她前面的男人隨手丟了一個煙頭，正好甩到了她的衣服上，留下了個焦黃的印子。

男人馬上向他道歉。

她回了句「沒事」就繼續往前走了。

可她沒想到，那個男人會跟在她身後不停地向她道歉。

她回了好幾次「沒關係」，發現男人並沒有停下道歉后，她就不回話了。

不再得到她的回應，男人也不再道歉，不再往她身邊湊，一直跟她保持差不多兩米的距離。

男人丟煙頭前，他們兩個人都是向著同一個方向走的，所以現在男人跟在她身後，小薇並不覺得奇怪。

只要他一直跟她保持距離就好了。

並不是小微心大，而是她在男人身上並沒有聞到酒氣，所以不需要害怕他突然發酒瘋。

現在也才十點，行人再少的那段路，前前後後也能看到十多個人在附近，而且旁邊的機動車道也有車輛不斷駛過。

就連現在都有三個行人跟著她一起在等綠燈。

她身邊的人這麼多，她覺得正常人都不會在這種情況下做什麼的。

可小薇沒想到的是，她遇到的並不是正常人。

小薇走過綠燈，路過一家家宵夜攤位。

她跟朋友約在了前面兩百米的一家烤魚店。她待會會先點好菜，然後等下晚班的朋友過來。

一些攤位會把桌椅擺放到人行道上。

小薇避開那些桌椅時，走路的速度就會慢一些。

她沒注意到後面的男人跟她的距離越來越近。

當再路過一家宵夜攤位的時候，她突然被人從後面猛地抓住了頭髮。

那人想把她往停放在人行道上的麵包車那扯。

短短三秒鐘的時間，小微人都是懵的。

她剛想尖叫，抓著她頭髮的手就鬆開了。

一個穿著充氣宇航服的扮演者，一腳把她身後的男人踢倒在地。

下一秒，小薇就看到圓鼓鼓的宇航服，一下子就漏氣了。

她聽到宇航服里的扮演者，發出了小小的一聲：「咦？」

等小薇知道攻擊她的，是個犯病的精神病患者時，她一陣后怕。

小薇發了條動態：今天我遇到了一個人，她用盡全身力氣把抓著我頭的惡魔給踢倒了。

——————————

男人跟他媽媽一樣，是位精神病患者。

可男人並不覺得自己生病了。

醫生告訴他，他聽到的那些說他不好的話，都是幻聽，並不是真的。

可男人並不相信。

他覺得那些都是他真實聽到的聲音。

他還覺得自己本來就是一個健康的人，是醫生誤診了，然後亂給他吃藥，才會害得他的身體越來越不好的。

醫生跟他身邊的人一樣，都想害他。

男人開始偷偷斷葯。

男人隱瞞自己的病情后，交了個女朋友。

但沒多久，他的女朋友就發現了，

無論男人怎麼道歉，他女朋友堅決跟他分了手，不再理他。

兩年後，男人的幻覺開始越來越嚴重了，他覺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所有人都在監視他，都想找個機會殺了他。

在男人把煙頭甩到小微身上，對小微不斷道歉，而小薇不回應他時，他就開始犯病了。

小薇變成了不管他怎麼道歉，都不理他的女朋友。

他路過一個個宵夜攤位，那些正在吃著宵夜，笑著聊天的顧客，在他眼中，變成了嘲笑他的人。

他聽到那些人都在罵他，在嘲諷他。

他覺得一切都是因為女朋友跟他分手造成的。

而現在，他女朋友就走在他前面。

男人朝前面的人伸出了手……

後面的事情，男人沒有一點印象了。

後來在醫院徹底清醒后，警方說他犯病時差點在街上攻擊了一個女生，然後被人一腳踢傷。

男人是在發病期間攻擊人，並且被及時制止，所以無需承擔刑事責任。

男人被家屬帶回了家。

當天晚上，男人好像聽到一個聲音在他耳邊說：「既然你認為自己沒病，那就沒病吧。」

然後男人的腦子就徹底清醒了，他能分清楚什麼是幻聽，能分清楚什麼是現實，什麼是腦子裡的妄想。

可是，就算他腦子清醒了，他也仍被困在一個犯病的身體里。

他清醒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往那些鋒利尖銳的硬物上撞，看著自己的頭一直往石階撞。

他的身體不會把自己撞死，卻會撞得頭破血流。

他聽到自己的家屬說：「他現在犯病的時間越來越長了，幸好他現在都只會傷害自己，不會攻擊別人。」

沒人能聽到男人崩潰地尖叫聲：「我沒有犯病，我清醒著，快帶我的身體去治療啊！我的身體需要吃藥！吃了葯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