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缺水嚴重
李守德顯然沒想到李如蘭現在敢這麼嗆他，表情有一瞬的尷尬，隨即眼中升起怒意。
當初的李如蘭，被他欺負后只敢偷偷躲在房裡哭，從來不敢頂嘴。
而現在，他只是問了一句話，李如蘭便這麼駁他的臉面。
「呵，看來你是有了夫家撐腰，這說話也硬氣起來了。以往你可不敢這麼跟我說話的。」
李守德站了起來，鄙夷的上下打量著李如蘭等人，語氣中也滿是不屑。
「只是你也不看看你們那一身穿著打扮，不過是嫁給了山溝里的山野村夫，就有這麼大的底氣了么？被趕出李家，在族譜中除名之人，憑什麼敢這樣和我說話？」
若是在以前，李如蘭聽到這些話，肯定會自己躲著生悶氣。
但此刻她望著李守德，竟絲毫不覺得生氣。
因為她再也不想被這種垃圾影響心情，這種人實在不值得她生氣。
可她不生氣，小念念卻不高興了。
她不許有人這樣說娘親，誰也不行。
小念念雙眼微眯，小臉也緊緊繃著。
徐弓然察覺到小念念的不悅，趕忙拍下手中的驚堂木，對堂下的李守德怒道：「大膽！公堂之上，豈容你這般喧嘩！本官還未讓你站起來，誰讓你站起來的？！」
李守德趕緊再度朝徐弓然跪了下去：「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他只顧著呈口舌之快，竟忘了這還是在公堂內。
跪下后他解釋道：「還望大人贖罪，說來也是家門不幸，舍妹還在閨中時不守婦道，被家父趕出家門，如今再度相見，竟對我如此態度，實在令人心寒，我實在沒忍住，便教訓了幾句......」
徐弓然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住口！公堂之上，豈是你說家務事的地方？」
「再者說，你可知堂下李氏得罪的是誰？」
李守德心裡一個咯噔，在場的除了衙門的人，就是他們父女倆，還有李如蘭一大家子。
該不會，李玉蓮得罪的是李如蘭他們吧？
徐弓然見他表情，就知他應該是猜到了。
於是說道：「想來你也應該猜到了，李氏得罪的，就是沈夫人一家。」
「李氏不顧禁令在東安街縱馬狂奔，致使路人驚慌，還險些害的沈夫人一家受傷。」
「明明是她有錯在先，她卻不知悔改，當街辱罵沈夫人，還謊報案情，害的本官差點判錯案子。」
「到了公堂之上，李氏仍然囂張跋扈，藐視公堂，污言穢語不斷，只罰一年地牢監禁，本官算是仁慈了！」
「這......」李守德這了半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是相信徐弓然的話的，因為徐弓然在青州城這麼多年，幾乎沒有冤假錯案。
而他那個女兒什麼德行他也是知道的，被家人慣得囂張跋扈，什麼都不放在眼裡。
這回，可真是栽大了。
但他又不能真的眼睜睜看著李玉蓮去坐牢，若是這件事傳出去，必定會影響他李家的門風。
到時候，不僅他們這些做長輩的會遭人嘲笑唾罵，家中其他未婚子女的名聲都會受到很大影響，以後再想找個好婚事可就難了。
所以就算是為了家中其他子女，他也不能放任李玉蓮不管。
「大人！」李守德朝徐弓然磕了一個響頭，「小女無知犯下了過錯，求您看在小女年幼不懂事的份上，從輕處罰吧！這個刑法太重，只怕小女承受不住啊！」
「李官人，你求錯人了。」徐弓然眼神看向李如蘭的方向。
「你該求的不是本官，而是沈夫人一家。李氏傷害了沈夫人一家，你該求得他們的原諒才是。」
「如蘭......」李守德看著李如蘭，張了張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自小欺負李如蘭欺負慣了，一時要他向李如蘭低頭，他還真有些做不到。
他左看右看，也沒看到這沈家人有什麼值得特別對待的地方。
也不知道這縣令抽了什麼風，把這山溝里來的一家人奉為座上賓，還要他去求得原諒。
李如蘭迎著他的視線，眼裡沒有一絲波瀾，連恨意都沒有。
「不用了，我怎敢讓李大官人來求我。再說了，求我也沒用，這是縣令大人下達的判決，我相信縣令大人是公平公正的，判決自然也不會有錯。」
「正是！」沈正文站起身子，冰冷的眼神劃過李守德，然後朝著徐弓然拱了拱手。
「多謝縣令大人款待，既然此間案子已了，我們也該告退了。」
徐弓然回了一禮，態度客氣：「這個，幾位遠道而來，在此處多作休息也是無礙的。」
沈正文謝絕道：「謝大人厚愛，只是我們幾人還有事在身，不便久留。」
他還心心念念著客棧呢，如今都快午時了，再不去找客棧，只怕晚上真沒地方住了。
見他這麼說，徐弓然也就不再挽留。
小念念估摸著差不多，也確實該走了。
摸摸吃的滾瓜溜圓的小肚皮，哼哧哼哧想跳下桌子。
無奈腿太短，怎麼也夠不著地。
徐弓然見狀，趕緊上前托著她的腳讓她踩著自己的手走下來。
「謝了！」小念念拍拍徐弓然的肩膀。
徐弓然心裡一喜，小祖宗這是認可他了？那他是不是能趁機要回他的玉葫蘆了？
「那啥......」可還未等他開口提玉葫蘆，小念念已經一蹦一跳走到了李如蘭身邊。
「爹爹娘親，我們走吧，大黑騾還在外面等著我們呢！」
一家八口人，在衙門吃飽喝足，心滿意足的準備離開。
徐弓然眼睜睜的看著小念念跟著家人往外走，全程未曾回頭看他一眼。
他心裡有些鬱悶，看了看還跪在地上的李守德，不耐煩的說道：「此案已成定局，你也退下吧！」
說完后，他又朝押著李玉蓮的衙役揮了揮手。
「將李氏押入地牢，嚴加看守！」
「是！」衙役們領命而去。
李玉蓮嚇得面如土色，拚命掙扎，可她一個弱女子哪裡掙得開衙門裡強壯的衙役。
她還以為父親來了就能救她出去，誰知還是改變不了她的結局。
李守德等沈家人走出內堂后，急忙起身走到徐弓然身邊，悄聲說道：「縣令大人手下留情，我這邊又從西洋進了一些寶貝回來，比上次那琉珠更加精巧好看，若是大人能放過小女一馬，那批西洋貨晚上就能送到您的府上來！」
「哦？是嗎？」徐弓然雙眼微眯，語氣中已有不悅。
「你可知賄賂朝廷命官是什麼罪名，李官人也想跟著令愛一同試試地牢睡的可舒服是么？」
「大人息怒，小民不敢！」李守德趕忙俯身請罪，「可是之前，大人不是還......」
之前徐縣令還收了他的禮物，跟他說會幫他一個忙，怎麼如今又翻臉不認人了？
「唉......」徐弓然也自知理虧，嘆了口氣說道，「李大官人有所不知啊，若是其他事我或許還能幫得上你。可今日，你們惹了不該惹的人，我也愛莫能助。」.
李守德更加疑惑了，「可那幾人看著不過是普通的鄉民，有何不能惹的？」
「李官人有所不知，山不在高，有龍則靈。很多時候，你眼睛所看到的東西，僅僅只是表象而已。等你真正了解那一家人，你就不會這樣說了。」
見李守德還是一臉懵，徐弓然好心提醒道：「看在那些琉球的份上，我還是給你指一條明路吧。」
「若你能求得沈夫人一家的原諒，讓沈夫人親自來求情說放了李氏，我定然讓令愛安然無恙的回到李府。」
衙門外。
沈家人都坐上了騾車，沈正文拉動韁繩正準備出發。
正在這時，一道人影突然沖了過來擋在了大黑騾的前面。
「慢著！先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