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齊泠看到之後第一反應是不敢相信,那麼龐大的一個家族,差不多每個齊家後來稍微有點出息的小輩都會進去的公司,竟然就這麼破產了。
明明之前還只是停留在內鬥的階段,怎麼短短几個月內就變成了這樣。
齊泠腦袋略微發矇地點進去看詳細的資料。
他一直將齊家人的聯繫方式拉黑了,不知道那邊有沒有嘗試過聯繫他,但是這麼大的事情,余恪一定是知道的。可是他一句也沒有和他提過,但是新聞都在報道,想必也沒有遮掩的意思。
那為什麼不和他說,齊泠抿唇瀏覽。
報道很簡單,沒有透露太多的信息,但是齊泠作為曾經了解齊家內情的人發現似乎問題出在之前和老爺子一起拼搏的大股東身上,齊泠又另外搜索了他的名字,沒有找到更多信息。
找不到就算了,他要是真想知道也簡單,余恪一定知道,一會兒他進來問他就好。
齊泠看了一眼時間,聯想到余恪之前沒有和他提過,公眾新聞的時效性一定沒有他們公司的情報快,那余恪會不會不想和他說,他稍微思考了這個可能性,打算還是問問。
不多時,敲門聲如齊泠所料響起,他側身朝向門,犯懶沒說請進之類的,反正余恪會進來。
齊泠在他開門后往旁邊挪了挪,拍了拍旁邊的空位,示意余恪坐過來。
余恪走向他,「我來拿客房的鑰匙。」
「我知道,在柜子那兒,我有別的事問你。」齊泠還是讓他坐下,剛才在飯桌上的不愉快兩個人都沒有提起,他將放著一隻手在身邊人的肩膀上,又將下頜壓上去,細軟半長的髮絲撓得人心癢,當事人卻毫無知覺,看不出是不是故意的。
這次倒真不是,齊泠只是習慣性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他思索片刻提問方式,覺得沒有委婉的必要,余恪這件事瞞著他就沒有道理,他將新聞的頁面遞過去,「齊家的事什麼情況?」
余恪連個眼神餘光都沒有給那個屏幕,這件事他很清楚,不需要看,注意力全被脖間似有若無的癢意吸引走,想把源頭推走他又捨不得。
「自己玩脫了。」余恪心裏面嘆了一口氣決定早點說完早點走,「之前不是還求你找我幫他們的忙內鬥嗎?把大半的股東趕走了,話語權是握住了,公司也廢了。」
「噢。」和他想得差不多,齊泠現在這麼聽著彷彿就是在聽外人的經歷,不過突然反應過來,「那我剩下的那些股份是不是也不值錢了。」
余恪手又開始繞著他的頭髮玩,「你不缺那點。」
齊泠想余恪可真行,當初好長一段時間那筆錢就是他能夠自由的保證,可是現在成了他口中的「那點兒」。
「說起來,我們沒法兒領證。」齊泠思維不知道怎麼跳轉的,突然提到這點。
「你想?」余恪說出來后發現自己嗓子都喑啞了許多。
不管齊泠想不想,他是想的。
「證沒辦法,但是可以財產贈予,你想的話也可以舉辦婚禮。」余恪感受到自己心臟的加快,齊泠靠得太近,他不知道希不希望齊泠看穿他的緊張。
余恪說完后才反應過來話中具體的含義,四捨五入就是在求婚……
即便是余恪這樣對一切繁瑣程序厭惡、追求高效的人也覺得此時此刻有些隨便了。
至少該有個戒指。
話趕話到了這份上,余恪只能接著說,「這也是我一直向家人介紹你的原因,不用擔心。」
齊泠還是那麼壓在他肩上,余恪的視角看不到他半明半昧的眸子,只知道他懶散得連姿勢都沒有變,似乎明明白白的聲音傳過去都變成無聲,是輕飄飄沒分量的羽毛,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一塊靜止的時間終於再次動了起來。
齊泠說:「你給多少?」
「都可以給你。」
齊泠笑起來,細微的震顫傳到余恪的身上變成酥麻的電流,逐漸和心臟律動綁在一起。
「我在認真問你,你別開玩笑或者說什麼不明智的話。」齊泠還是維持著姿勢沒有動,好像聊這個話題就讓他力氣沒了,不是他不想動,是動不了,「想清楚哦,到時候我會讓你寫清楚是無條件的,反悔了你不好要回去,這點你比我懂,我可懶得打官司。」
齊泠的確覺得余恪這時候一點都不實際,比他當初還像是肥羊,除了這個頭銜,還可以頒戀愛腦頭銜。
「我也是認真說的,不信的話,年後就一起去,你可以找人查我的資產,多少都給你。」
「隨你。」
最後齊泠也沒有正面回答要不要婚禮的問題,只是財產這事上他也是不信的態度。
等待余恪拿著鑰匙走了,他身子直接歪在沙發上,剛才的談話挺費勁,明明沒有說幾句,可是耗心神。
齊泠想現在離過年還有兩周,余恪是因為這會兒是在空不出時間才不說現在去,可能也是給他留時間找律師查他的財產,總之他們公司放假了,政府的公職人員也都放假了,確實得拖到過完年。
他不認為余恪是在騙他,但是齊泠本身不可能要這麼多,他最多拿一半,生產前也會立遺囑,如果只有孩子順利出生,那余恪給的那些全給孩子,他自己這邊的則是一半給外婆養老,另一半也給孩子。
如果都沒有活下來,他的財產大概也夠外婆養老了,全還回去就好。
齊泠剛才就是在想這些,即使表露並不明顯,但是越接近預產期,他的心理壓力的確越大,這也是他不想去面對的原因。
風險概率的問題,齊泠想著手術風險小也不代表沒有出事的可能,風險大也只會白白擔心,沒什麼意思。
方才余恪準備走的時候,齊泠有想過開口將人留下來,但最後還是沒有說,留下來,他不能控制住自己不和他說出心裏面的想法,不用想都知道,這種只能讓一個人的焦慮傳染開,還是不說比較好。
余恪大概率會喊他不要想太多,齊泠不認為這是想太多,他怕和余恪吵起來,太累了,他只想睡覺。
把明天的產檢應付過去就好了,余恪不和他一起他樂得清閑,剩下也沒有幾次了。
次日清晨,余恪六點半準時醒來,他的生物鐘在部隊養成得很好,把齊泠客廳裡面變成置物架的跑步機打開晨跑半小時。
早餐被他擺在桌上,臨走前不過才七點半,余恪最後還是沒有進齊泠的房間去看看他。
他今天要開會一整天,否則絕對不會不陪齊泠去醫院,但是這事找不到第三個人陪著,他再不放心也沒有別的辦法。
余恪這邊有煩惱,余陽那邊也有,只不過和余恪的有些不一樣。
他清楚余恪一般會在上班時間前十分鐘到,可是他昨天半夜收到了一個部門的消息,他們整個部的數據出現了重大紕漏,沒辦法在今天的會議上彙報。
余陽大半夜工作號都退出來了,今早一看到這個消息恨不得直接衝到公司問那個部門總管是什麼情況,本來就夠忙了,還給他添亂。
他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都有半小時了,就想著怎麼和余恪開口說這事。
直接說的話,怕不是那整個部門的年終獎全沒了,不說的話,他得怎麼解釋不開會了。
余陽心想也就因為他和余恪有點親戚關係現在才不至於哭出來,隨便換個別的人,估計心態已經崩了。
如他所料,余恪提前十分鐘準時到達公司,他先是照著流程跟進去彙報一遍今天的行程。
昨天余恪已經看過了,因此他一下就聽出了端倪,「會議少了一個?」
「嗯,嗯……」余陽嗯嗯啊啊拖延時間,想要通過這樣的表現讓余恪知道他現在不太正常,繼而推斷出出了點事,之後接受的時候不要發太大的火。
但是余恪彷彿開了個屏障,絲毫沒有收到他的信號,反而冷漠地掃了一眼,「有話直說。」
余恪心說,算了他儘力了,這鍋不能讓他一個人背,嘴皮子一碰直接把那個部門的會議取消就和余恪說了。
但是原因還沒有說,余陽想著縮頭一刀也是一刀,於是決定縮頭等……
沒等到。
他偷偷瞄余恪,發現他在翻自己的表,「那個會議原先的安排是十點到十二點。」
余陽:「對。」
余恪放下表,「那就取消,另外幾個照常進行。」
余陽:?
這麼輕易就答應了,這還是他認識的余恪嗎??
「中間取消的這段時間不要安排別的,我有事出去一趟。」
余陽突然悟了,余恪今天也不想上班。
能讓他這樣的原因只有一個,於是余陽試探著問,「今天中午還需要我送飯嗎?」
「不用。」余恪唇邊隱約露出些許淺淡的笑意,一抬眸看見余陽有點八卦地站在他旁邊,立刻冷下臉,「我罰站你了嗎?」
吃不到瓜的余陽只能連連搖頭,退出去關上門后翻了個白眼,他就猜到了,能讓他哥這樣的肯定是和他嫂子有關。
不過中午這點時間他們能幹嘛去,余陽琢磨了一會兒沒有想明白,余恪也不滿足他的好奇心,沒有辦法,只能抱憾回到工位上。
那邊齊泠絲毫不知道自己的陽奉陰違計劃正要落空,此刻半跪在床上,處於一種半夢半醒的狀態,正在掙紮起床。
放在床頭忘了關靜音的手機震了一下,齊泠直起腰一秒又沒骨頭一樣地軟下去,他伸手去夠想看看是誰發來的消息。
余恪:一會兒接你去醫院。
作者有話說:
8.4號倒v,所以3號就先不更新了喔,攢攢稿子,4號萬字更——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