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第70章
算了,想要蟲蛋就要吧,誰讓他願意給呢。
一星周的時間轉瞬即逝,維恩一直惦記著懲罰結束的日子,這天專門讓蟲準備了鮮花和蛋糕,早早下班回家。
本以為能給雄主一個驚喜,結果趕回家時,又看到了那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
先是不動聲色地向雄主問了安,看著林安高興地抱起鮮艷的花束往屋裡走,他才轉頭看向茶座里的亞雌。
「哥哥今天怎麼有空來,法院的事都忙完了嗎?」
維利斯放下手中的花瓷杯,笑著應聲,「今天可是休息日。」
「平時休息日你總是忙於工作,今天來家中做客,也沒有提前跟我說一聲。」
維利斯笑著解釋說,「下午經過街區看到殿下,就打了聲招呼。殿下招待我進來喝杯茶,現在差不多時候該走了。」
維恩點點頭,送亞雌出門時臉上終於帶了點笑意,步子也輕快了些。
維利斯自然注意到了,想起那晚與殿下的對話,臨走時忍不住提醒他,「殿下看起來性子軟,真生起氣來誰都勸不住,你仔細別犯忌諱。」
維恩耐著性子聽完,眼含笑意地回答說,「哥哥最近好像格外關注殿下的事情。」
維利斯聞言沉默了下,隨即笑容牽強地向他道別。
林安擺弄著侍蟲整理好的花束,看見軍雌一個蟲從外面走進來。
「維利斯呢?不留下來用晚餐了?」
「哥哥說有事還忙,就先走了。」
維恩上前從身後抱住雄主,看那秀氣的眉眼輕輕皺起,抱怨一聲怎麼不打招呼就走了。
「可能有什麼急事吧。」維恩隨口附和著,讓侍蟲把切好的草莓蛋糕盛上來。
林安很快被蛋糕轉移走注意力,讚歎起糕點師的手藝愈發好了。
維恩得了誇獎,從進家門到現在沉積的鬱氣消散一空,「雄主喜歡就好。」
林安吃著蛋糕,忽又聽到雌君伏在耳邊問他,平時都喜歡和維利斯聊些什麼。
「也沒什麼,」林安捏著銀餐勺往嘴裡送蛋糕,聲音也黏黏糊糊的,「有時候會講一些哲學話題,維利斯懂得很多,聊起來不會無聊。」
「哥哥的確博學多才。」
維恩應聲,捻過桌上空餐盤裡的餐勺,偷偷從雄主的蛋糕盤舀起一塊填進嘴裡品嘗,引得林安氣鼓鼓瞅他,連忙獻上個甜甜的蛋糕吻才哄好。
半晌,他放下餐勺,繼續說道,「亞雌本就是博學的種族,他們沒有強健體格和繁衍優勢,所以進化出聰明的頭腦在族群中求生。」
林安聽得若有所思,想起離家後到商院求學的西雅特,一整學年過去了,倒是沒再為星幣的事求過他。
原本想讓管家關注下西雅特的學業,缺學費了就幫忙補上。
如今想想,西雅特辦商會辦得風風火火,搞實業的貴族圈都有所耳聞,那點兒好不容易起色的產業能存續至今,肯定有蟲費了心思在裡面。
如此想著,林安轉了話鋒感嘆說,「能傳代至今未消亡的,總有幾分本事在的。」
說著,像失了胃口般,他放下餐盤朝卧室走去,「我累了午休會兒,晚餐不必叫我。」
維恩愣在原地,看著原本還頗有興緻的雄主忽然變得興緻缺缺,有些不明所以。
一直在旁服侍的管家,解釋起最近家中的狀況。
「前幾日殿下因加冕一事與親王閣下又起了爭執,今天維利斯先生陪殿下說了會兒話,殿下心情才好了些。本打算今晚等您回來,一家蟲吃頓晚餐。」
維恩聽著,問起管家他不在家時都發生了什麼。
維多利緊接著說起林安的近況,殿下自從皇科院的工作閑下來后,整個蟲都憊懶了許多,白天有時候不願意出門,一睡就是幾星時,經常錯過用餐時間,食慾也欠佳。
之前就跟將軍提過此事,也請家庭醫生來瞧過,卻沒查出什麼問題,最後只能不了了之。
這場午休依舊持續到傍晚時分,最後還是維恩不放心,提前把蟲喚醒了。
「雄主起來吃些東西吧,管家做了您最喜歡的香草汁烤咕咕獸排。」
林安眯著眼瞧見床邊坐著的雌君,小小聲問什麼時候了。
「七星時了,雄主。」
林安重新耷拉下眼皮,側過身把臉埋在軟枕里,嘟囔著才七星時。
「雄主用過晚餐再睡吧,您一天沒怎麼進食了,腸胃該不舒服了。」
維恩一臉擔心地,手掌輕輕撫摸雄蟲脊背,心想著明天趁休息日帶蟲去醫院體檢一下才行。
林安卻還想接著睡,覺得耳邊嗡嗡嗡的聲音惱蟲得很,隨手砸了東西過去叫蟲閉嘴。
空氣有一瞬的死寂,維恩拿過砸落懷中的光腦,默默從床邊起身。
他阻止身後想要上前的管家,捂著流血不止的額角離開房間。
門外管家維多利看著將軍晦澀的眉眼,遞上一封手帕勸道,「殿下近日嗜睡,叫起時難免有起床氣,將軍先去處理下傷口吧。」
維恩握著光腦的手指緊攥,接過手帕時聲音也有幾分晦澀,「你先下去吧,再做幾份開胃的小菜和暖湯備著。」
管家見將軍堅持如此,只好先帶著侍蟲退下了。
林安又睡了會兒才醒,正是夜深蟲靜的時刻,卻一眼瞧見床邊的小圓椅有道熟悉的身影。
總是守著他醒來的雌君,此時疲倦地靠著椅背小憩,長手長腳縮在並不寬敞的圓椅里,有種滑稽的心酸。
笨蛋,不知道到床上睡嗎。
林安掀開被子下床,光潔的小腳丫踩在毛絨絨的毯子上,沒有一絲聲響。
等他一身睡袍順著大長腿爬進溫熱的懷抱里,軍雌才恍惚著醒來,看見是他醒了,忙伸開手臂把他抱進懷裡,問他要不要用晚餐。
將軍溫柔的聲音在夜裡格外悅耳好聽,林安眷戀地抱住寬闊的胸膛蹭了蹭,搖搖頭說不餓。
維恩聞言放緩了語氣,試探性問道,「管家說殿下這兩日進食少了許多,是心情不好嗎?」
林安默默數著耳邊強有力的心跳聲,聽見雌君關心地問起這個,頓時委屈巴巴地把前天跟雄父「冷戰」的事一五一十說了遍。
「雄主既然已經拒絕了這場加冕儀式,想必親王閣下也不會真強求雄主參加,殿下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好。」維恩勸慰道。
林安知道是這個理兒,卻還是心氣不順地,「他憑什麼覺得我會按他安排的路走下去,以前他不管我,現在也管不著我。」
維恩一聽這話頓時明白了,殿下這氣性不單在這一件事上,父崽倆一吵架就容易新帳舊帳一起算,格外說不到一起去。
「那殿下是怎麼想的?如果選擇繼承王位,恐怕這加冕儀式是躲不掉的。」
林安被問得一噎,小腦袋一鑽,埋在雌蟲胸膛里不吭聲了。
維恩心知今晚肯定不會輕鬆把蟲哄睡了,便抱著雄主重新上了床。
林安嘴上說著不餓,等侍蟲送來遲來的餐食和果奶,還是被哄著吃了頓整餐,尤其那道烤咕咕獸排。
酒足飯飽的王子殿下窩在將軍懷裡抱怨,「就會哄我多吃飯!都要被你喂胖了!」
維恩笑眯眯地看雄主臉頰鼓鼓地跟他撒嬌,忙說胖了才好,剛好把這幾日清減的補上來。
林安這時候面對面說笑,才發現將軍一側眼眶眉骨受了傷,雖然傷口已經結了痂,依稀還能看到一段不算長的血痕,襯在幽藍的眼眸上方很是顯眼。
「你眼睛什麼時候受的傷,我記得你回家時候還沒有呢,怎麼沒用治療儀處理下?」
「過會兒就癒合了,不礙事。」
維恩回答著,感受到雄主柔軟的手指輕撫,眉眼也隨之彎了彎,「雄主關心,維恩受傷也值得。」
林安判斷完傷口的癒合情況,確定很快就能恢復如初,才凝眉看向說話的軍雌,「你是我的雌君,我不關心你關心誰?話說你今天怎麼了,凈說些奇怪的話。」
維恩聽得眼中笑意更盛,忍不住捧起雄主的臉頰親吻,額頭相抵時回答,「維恩只是不想失去殿下。」
這話聽得林安更奇怪了,「好好的,說這種話做什麼?你是說上周舞會的事?」
他鮮少見將軍患得患失的時候,想來想去,也就惹到他生氣時才這般小心翼翼。
思及此,林安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我是氣你不跟我講實話,可是罰也罰了,又沒真把你怎麼樣,你至於嗎。」
「雄主仁慈,維恩已經吸取教訓,不會再有下次了。」
維恩趁機再次告歉,坦言因雄主選侍情緒失格,林安聽完一臉嫌棄地,「你不來別的蟲才會以為我要選侍吧,平時見你那麼聰明,怎麼會在這種事上犯蠢!」
維恩連連應是,趕緊把這件事翻篇。
林安本來打算今晚看會資料就繼續睡的,可是看到將軍捧著擦拭乾凈的光腦眼巴巴瞧他的模樣,頓時又心軟了。
為了表示這星周的懲罰已經結束,林安並沒有吝嗇自己的寵愛,看到將軍接受灌溉時心滿意足的笑意,心中嘆了口氣。
算了,想要蟲蛋就要吧,誰讓他願意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