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為什麼要來找我？」

「為什麼要幫她們？」

風輕語的聲音和谷〇娘的聲音同時響起。

看看瑪姬，見她沒有開口的打算，風輕語嘆了口氣道：「再怎麼說，她們也是我的同族，是我在生物學上的親人。如果她們食古不化，那我也不會多事；可既然她們想獲得新生，我就不可能放任她們不管，就好像你不會放任你的子民不管一樣。」

谷〇娘的聲音再次響起：「打算什麼時候離開？」

「你要……回去了？」

一時間兩人視線糾纏在一處，尤娜突然過來低聲說了幾句話，就見瑪姬起身朝門外走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風輕語無聲地嘆了口氣，起身把房門反鎖。

躺在床上的風輕語卻絲毫沒有睡意，那個女孩子離開時問的話，在她耳邊不斷迴響。

「我真的，做錯了嗎？」

「不要困擾，我的孩子。」

風輕語回過神，發現自己又被拉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眼前依舊是那個熟悉的女人。

嘆了口氣后，女人道：「你沒有錯，錯的是我。世界已經不再需要神與她的後裔，這個世界已經有了它自己的法則，我不該一直放不下這份執念，妄圖干涉它。」

這是風輕語第一次在她身上感受到，一種難以名狀的情緒：「那你會改正這個錯誤嗎？」

「當然。」

「所以今天那個女孩子的要求，你可以做到嗎？」

女人溫柔地笑著，點點頭：「可以。」

「那真是太好了！」風輕語喜上眉梢。

「不過，我需要你的幫助。」

後來，女人又跟她說了好多好多話，可風輕語發現自己什麼都不記得了。她只記得，最後分開時女人的神情，有些不舍又有些欣慰，就好像……要永別一樣。

醒來的風輕語看著天花板，久久不能回神，心裡彷彿被什麼給堵住了一樣，悶悶的。

直到門被敲響，風輕語才從床上坐起來。

「輕語姐，我有話想跟你說。」

「進來吧。」

「我昨晚想過了，如果族裡真的有很多人想走出去，那您會不會幫不過來？」風顏有些惴惴不安道，「如果您覺得麻煩的話，我……我可以留下來，換其他女孩子們能夠走出去看一看。這五年來，也給您添了不少麻煩……」

「想什麼呢？」風輕語在她腦袋上輕輕敲了一下道，「我既然說了要幫，那我就不可能放棄任何一個人，無論是誰。」

風顏的情緒頓時高漲：「謝謝你，輕語姐！」

風輕語沖她笑笑：「這兩天就辛苦你，幫我統計一下想要離開的人員名單。如果可以，我想早點回去，爸媽他們一定很著急了。」

「好。」

「對了，阿顏。」

風顏看著她，一副「你儘管吩咐」的模樣：「什麼事？輕語姐。」

「你看到……」風輕語話說到一半，還是咽了回去，「算了，沒什麼。」

見她不想說，風顏也就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只是道：「那我就先去統計了。」

從自己的房間出來，風輕語走了沒幾步就到了風芸的屋子，裡面尤娜和另外一個軍團成員也在，依舊是拿著劍盯著她。

見風輕語進來，風芸咬牙切齒道：「你一定要毀掉女媧族嗎？」

「我不是想毀掉女媧族，我只是希望所有人都能擁有選擇自己人生的權利。」

「那你最好殺掉我，不然，只要我活著一天，就一定會找到你！」

聽到這句威脅，風輕語嘆了口氣道：「我本來不打算對你下手的，不過既然你狠話都放了，我也就留不得你了。」

伸出手放在她的額頭上，風輕語微微施力，半分鐘后又移開。

被嚇得下意識閉上眼睛的風芸睜開眼，發現自己還活著，頓時有種被耍后的憤怒：「你有本事就殺掉我！」

「我不殺你，但是我收回了你作為祭司的神力。」風輕語微微一笑，「你不是說要找到我嗎？我倒想看看，失去了神力的你，即便是找到了我，又能做什麼呢。」

「你！」

風輕語看她著急得就要跳起來，伸出手按住她的肩膀，冷聲道：「在我離開之前，你只能做一哥階下囚了。想早點自由，就祈禱我在這裡的事情早些結束吧。」

「媽咪？」

正在祭台附近閑逛的風輕語聽到聲音回頭，就見瑪姬的身邊還站了一個三、四歲的小蘿莉。

「小朋友，你剛剛是在……叫我？」

話一喊出口，艾貝爾就立刻捂了捂嘴，一邊搖著頭，一邊用一副做錯了事的表情看著瑪姬。

風輕語看看她，再看看瑪姬，有些驚訝道：「這是……你女兒？」

瑪姬點點頭，沒有說話。

「真可愛。」雖然是誇獎，但風輕語眼裡卻是掩飾不住的落寞。

然而她一早就關閉了翻譯晶元，瑪姬知道自己此時無論說什麼，她也聽不懂，只好眼睜睜看著她誤會。

「幾歲了？」

艾貝爾見她蹲下身問自己，於是伸出手比了個三。

在她頭上輕輕揉了一把，風輕語笑道：「真乖。阿姨還有事，就先走了，你跟你媽咪在這轉轉吧，這邊風景挺不錯的。」

看著風輕語離開的背影，艾貝爾拽了拽瑪姬的衣角，小聲道：「對不起，母親大人。」

把她抱起來，瑪姬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柔聲道：「對不起，寶貝。現在還不是跟你媽咪相認的時候，再等等。」

艾貝爾聽話的點點頭，環上瑪姬的脖頸，在她臉頰上回了一個吻：「母親大人不要難過，媽咪會原諒你的。」

不過一個晚上的時間，族內一百零七個女孩子便考慮好了去留。

比風輕語想象中的人數要少得多，原本反抗過的女孩子里，有一半選擇了留下，而以前沒有反抗過的女孩子里，竟然有七、八個人選擇了離開。

「昨天問我問題的那個女孩子呢？」風輕語拿著名單問風顏。

風顏指了一個名字道：「就是她。」

風輕語點點頭道：「辛苦你再去問一遍，如果說她們可以用神力換取正常的壽命長度，她們還願意留下嗎，有願意離開的再單獨幫我統計一下。」

「好。」雖然不知道風輕語為什麼有這個要求，但風顏還是照做了。

然而再次統計回來的結果，卻叫風輕語感到十分意外。

「你確定，即便是加了這個條件，也依舊沒有人再做出改變嗎？」

風顏點點頭，十分肯定：「我再三確定過，她們都不想改變主意。」

「為什麼？」風輕語十分不解。

「她們說，如果離開就意味著要重新學習各種知識，還要為了生計奔波勞累，倒不如……」

見她猶猶豫豫，風輕語蹙了蹙眉問道：「倒不如什麼？」

風顏偷偷打量著她的表情，小聲道：「倒不如死在族裡。」

聽到這話，風輕語腦海里只有一句話：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有些人的生活過得可憐，餅不是沒有原因的。

「既然如此，我們也不必做那個』惡人『了。」風輕語道，「我去與她們商量一下離開的事情，你去把那二十一個女孩子叫到祭司塔來。」

「好。」

風輕語在族裡最大的古樹下，找到了正在乘涼的母女倆。

「你一次能帶多少人離開？」

「你們有多少人？」瑪姬打開通訊器，找到了語音系統，繼續用系統音與她交流。

「加上我和阿顏，一共二十三人。」

沉思片刻，瑪姬輸入了兩個字：「可以。」

「謝謝你。」

看著與自己越來越疏離的人，瑪姬心裡有無數的話想說，但最後卻還是變成了一句不痛不癢的「為什麼把翻譯器關了」。

「這個啊……」風輕語沖她笑笑，好似真的什麼都不介意了一樣，「沒有為什麼啊，反正回來以後也用不到了。」

瑪姬還想說些什麼，卻聽到遠處有人在喊風輕語。

「有人喊你。」

風輕語回頭看了一眼，似乎是風顏在找自己，於是點點頭，輕聲道：「那我先走了。」

「恩。」瑪姬從鼻間發出一聲悶哼，聽起來似乎有些難過。

「輕語姐？」

被風顏喊了幾句，還在納悶瑪姬在委屈什麼的風輕語這才回了神：「恩，你說。」

「她們都在祭司塔等您了。」

「好，我們快點走吧。」

看著最近兩天總是莫名發獃的風輕語，風顏覺得自己受了她這麼多恩惠，現在應該幫幫她，可是要怎麼幫呢？

看著二十一張年齡、長相各不相同，神情卻是出奇一致的面孔，風輕語再次把未來可能出現的情況強調了一遍，然後正色道：「離開意味著一切，包括生存，都要從頭開始學起，而這個過程可能會很辛苦，和在女媧族裡完全不同。你們可以接受嗎？」

那個曾經向風輕語提問過的姑娘道：「風顏姐已經都跟我們說過了，我們什麼困難都可以接受，只要能離開這個充滿著壓迫與束縛的地方。」

「好，」風輕語看著眼前小的只有十來歲，最大也不過二十歲的姑娘們，對她們的魄力感到十分讚賞，「從現在開始，我會漸漸收回你們的神力，直到四十九天後，你們就會跟外界的普通人一樣，擁有正常的壽命與人生；從此，女媧族的紛紛擾擾於你們，便再無糾葛。」

女孩子們異口同聲：「謝謝神之子！」

「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神，也從沒有什麼』救世主『，」風輕語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有些感慨道，「能拯救你的，只有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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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到這裡就結束了。

1-2號暫時停更，3號開始更新番外。

番外暫定：①瑪姬追妻記②星際世紀婚禮③艾貝爾的假日遊樂園

如果有其他想看的可以跟我suo，我會視情況來寫的（車除外→＿→）

番外·據說都是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