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88章

「媽咪，母親大人是來跟您道歉的。」

由於星國通用語的「媽咪」發音和地球上一致，站在一旁的姚彬愣了愣，問道：「這是……你女兒？」

但是轉念一想，年齡好像又對不上，這幾年裡，風輕語連休假都很少休，不可能突然生出個三歲多的女兒。

然而風輕語並沒有理會他的好奇，只是彎腰抱起艾貝爾，才對姚彬和風顏道：「我出去一下，你們看下店。如果到時間我還沒回來，阿顏你就跟媛媛收拾一下，一起先回去就好。」

姚彬看著她抱著孩子，跟著瑪姬朝外走去的背影，心裡有種不好的感覺，正準備追上去，卻被風顏攔住了。

「姚哥，有些事是不能強求的。」

姚彬回過頭，卻見風顏一臉不認可。

「我不這麼認為。」

聽到他這麼說，風顏也不多說，只是搖搖頭，轉身去做自己的事了。

找了個飯店，風輕語要了個偏僻的包間，然後在一群人好奇的目光下，帶著身高十分搶眼的「非主流」進了包間。

點了幾個艾貝爾喜歡的菜，等服務員把東西上齊，風輕語道：「先吃飯，吃完再說。」

瑪姬張了張嘴，又把話吞了回去：「好。」

吃飯的時候很安靜，偌大的包間里只能聽到筷子和碗碟碰撞的聲音。

艾貝爾看看瑪姬，又看看給自己夾菜的風輕語，終於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媽咪，你不覺得好奇嗎？」

給她倒了果汁，風輕語摸摸她的腦袋，對上她疑惑的目光：「媽咪前兩天已經知道了，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對不起。」

「沒關係，媽咪不討厭我，我就很開心了。」艾貝爾飛快地搖著頭。

「媽咪怎麼會討厭你呢。」其實知道了以後，風輕語發現艾貝爾眉眼之間跟自己真的很像，尤其是在她翻了自己小時候的相冊之後覺得，親子鑒定都毫無必要，「抱歉，媽咪之前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也沒能陪著你長大。」

聽到她這麼說，艾貝爾眼裡彷彿閃著星星：「那……媽咪以後會跟我們一起生活嗎？」

其實風輕語心裡的答案很明確，但是她還在等。

放下手裡的筷子，風輕語看向坐在艾貝爾右手邊的瑪姬：「我吃好了。」

這一次，瑪姬腦內迴路瞬間就通了，於是道：「我可以開始說了嗎？」

風輕語點點頭，把身體的重心都靠在椅背上。

「對不起。」

語氣十分誠懇、表情十分可憐。

然而這句話說完卻沒了下文。

就在風輕語認命，決定說點什麼來打破沉默的時候，瑪姬又開口了。

「我知道自己當初的決定很自私，也傷透了你的心，但有些話……我還是要說。」瑪姬道，「當然，你覺得我是找借口或者怎樣都好，請一定要讓我講完。」

風輕語微微坐起的身子又靠回椅背上，點點頭，示意她說下去。

「一開始，我是抱著與黛比同歸於盡的想法的。所以當我得知你的任務完成，要來前線找我的時候，我就決定，不能讓你牽扯進來，」瑪姬看著她，眼裡似有萬千情意，「我想，即便是讓你恨我一輩子，也好過讓你陪我……丟了命。」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聽她親口說出來，風輕語心裡還是有些震撼的。

死亡這件事，對她來說可能太遙遠，但是對瑪姬來說，卻是與死亡多次擦肩。

「你後悔過嗎？」

「我也後悔過，只不過是後悔最初的自己太武斷，把你從地球綁到了星國，害你不得不經歷了後續種種，也改變了你原有的人生。」瑪姬看著她，認真道，「但是我並不後悔後來把你送回來，雖然我知道這樣的做法太自我，忽略了你的感受。可如果重來一次，我還會選擇這麼做——對我來說，只要你活著，比什麼都重要。」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更想跟你同生共死，也不願意帶著誤會和恨意獨活呢？」此時的風輕語心裡，竟然意外地覺得很平靜。

「你不會的。沒了我，你還可以愛上別的人，」瑪姬微微一笑，「可你舍不下愛你的父母。」

不得不承認，瑪姬說得很對，但風輕語還是想告訴她：「即便是這樣，你也不該瞞著我，替我做選擇。我們是戀人，是平等的存在，有什麼事要靠交流，至於最後要怎麼做，那都是需要商議的。明明那時候我已經教得你會好好溝通了，怎麼關鍵時刻還是恢復到了老樣子？」

「你說的對，」瑪姬點點頭，有些緊張地看著她道，「一離開你，我就會不自覺變得差勁。所以，我不能沒有你，你看是不是……」

風輕語瞥她一眼：「昨天晚上不是還裝聽不懂我的話嗎？怎麼今天突然這麼會說？請外援了？」

瑪姬忙否認：「沒有，我雖不善言辭，但今日所言，字字發自真心。女兒作證。」

突然被點到名的艾貝爾從冰淇淋上抬了頭，兩邊看了看后，對風輕語道：「媽咪，母親大人說的是真的。」

「看在女兒的份上，我就信你一次。」風輕語看著她這般模樣，有些忍俊不禁，隨即又嚴肅起來，「不過，我們提前說好，以後不許再有類似隱瞞、擅自替對方做決定的事情發生！」

瑪姬忙點頭應是。

風輕語想了想，又道：「驚喜除外。」

「好。」

「如果你再犯同樣的錯誤，那麼……」

「絕對沒有下次。」

「那媽咪是答應跟我們一起回去了嗎？」

捏捏她的小臉，風輕語道：「當然，不過媽咪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等處理完了，就陪你回家好不好？」

「好！」

這個「一些事情」的確是有「一些」。

第一件事就是跟豐先生和豐太太坦白——

「爸、媽，對不起，一直瞞著你們。」風輕語低著頭，不敢去看對面沙發上的二老，「其實我跟瑪姬，是戀人；而且艾貝爾，她是我們的女兒。」

「你終於放下了。」豐太太欣慰道，「從她急匆匆來救你的時候，我們就猜到了，你們兩個關係不一般；後來媛媛在我們的旁敲側擊之下，也說漏了嘴。」

「媽，你……」風輕語十分詫異，「你為什麼不早說？」

「還不是看你放不下心裡的事，說了也是給你添堵。」

「那艾貝爾的事呢？你怎麼也這麼快就接受了？」

豐先生笑道：「小丫頭跟你小時候長得那麼像，我跟你媽早就覺得不簡單了。而且她們外星人科技那麼發達，有什麼不可能的？」

風輕語的眼淚唰地下來了：「爸媽，謝謝你們！」

知道她在感動什麼，豐太太遞了紙巾給她：「我跟你爸也想過了，你以前說因為身分的原因，不想結婚生子；現在看你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還給我們添了個這麼可愛的外孫女，又有什麼不能接受的？爸媽要求不多，只要看到你們孩子都過得幸福，就滿足了。」

豐太太這席話也打動了旁聽的瑪姬，她從來沒有感受過母愛，所以艾貝爾降生后，才會把自己工作以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她身上，希望她能有一個幸福的童年。

是夜，哄完艾貝爾入睡，風輕語走到窗邊，看著外面通明的燈火。

瑪姬跟了過去，從背後環住她：「我想請你的家人去星國走走看看。」

「怎麼突然這麼想？」從窗戶上的反光上看著她，風輕語有些好奇。

「其實塔斯納塔星離地球也不遠，而且荷娜說，新的空間跳躍技術也已經投入使用，一來一回可能只需要三五天的時間。」瑪姬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輕聲道，「我想讓他們看看，你未來生活的地方很好，這樣他們也不至於太擔心。」

「那我問問他們。」風輕語點點頭，「其實這樣也沒什麼不同，自從我買了這邊的房子之後，回家次數也少了很多，以後不過就是住得更遠了一點。反正你也說了，來回一趟不過三五天，什麼時候想家了，我都可以回來……可還是覺得心裡有些傷感。」

這種時候，千言萬語都抵不過一個吻。

這麼想著，瑪姬也便付諸行動。

闊別已久的這個吻，便入星星之火，瞬間燎了原……

就在兩人快要把持不住的時候，卧室的門卻「吱喲」一聲開了。

艾貝爾光著腳，穿著粉色的小睡裙從屋裡走出來，揉著惺忪睡眼，看著窗邊的兩人，不確定道：「媽咪是真的答應跟我們一起回去了嗎？」

慌忙分開的兩人各自整理了衣服。

風輕語見她光著腳，忙走過去抱起她，安撫道：「是真的，媽咪不騙你。」

「那……我今晚可以跟媽咪一起睡嗎？」

回頭看了看瑪姬，風輕語笑道：「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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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之追妻記·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