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練熟了？
()游嵐峰，游嵐居，林裳畢恭畢敬站在李慕白的jīng舍門外。
「師尊。」林裳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表情動作甚是認真。雖然李慕白的門此時緊緊關著，但林裳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師尊的法眼。別說隔著一道木門，就是一道、十道鐵門，也阻擋不住師尊強悍的神識。
再說，他對李慕白是自內心的尊敬，雖然平rì里可以與他嘻嘻哈哈，但是必要時，做個樣子讓他樂樂，也是不錯的事兒。
師尊心裡現在肯定樂開花兒了吧？林裳暗自想道。
林裳話音一落，jīng舍內就傳出李慕白淡淡的聲音。
「臭小子，你知道回來了？剛一出關就往外跑，此時帶著一身酒氣回來，是不是來戲弄為師來了？」
林裳聞言一愣，怎麼聽不出師尊話中有高興的意思？不行，這樣下去，師尊萬一真的生氣了，等下請教問題時，免不了會故意難為自己一番。
怎麼辦？賄賂賄賂他？
對，賄賂他！
想著，林裳眼睛猛地一亮，從懷中掏出一塊兒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油布，三手兩腳地打開，一隻烤得略帶焦黃sè的兔子前腿出現在林裳手中。雖然那前腿已經涼了，卻依然散出一股濃郁的香氣，讓人聞了便不禁食yù大開。
「師尊，您誤會了，徒弟雖然是去喝酒吃肉了，但這不是還帶著兔子身上最好吃的前腿來孝敬您老人家了嘛。」林裳表情籠罩地將兔子腿捧在手上，朝裡面說道。
「臭小子，竟然拿只兔子腿來賄賂為師，你以為為師是三歲小孩子？」jīng舍內傳來李慕白沒好氣的聲音，聽他的聲音，就能猜出他臉上此時肯定是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林裳訕訕一笑，擠眉弄眼道：「師尊，兔肉雖小，但好歹是徒兒的一番心意不是？再說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師尊您就收下吧。」
「千里送鵝毛，禮輕人意重？這話講得倒是不錯，不過你把吃剩的來孝敬為師，這就是你的禮？」jīng舍內李慕白笑罵了幾聲，沒好氣地說道：「說吧，有什麼事兒要求為師的。」
「師尊果然是明察秋毫，不見面就能知道徒兒有事要求。」聽著李慕白口風鬆動了，林裳偷偷一笑，連忙送上一記不輕不重的馬屁。
「快說，再不說就滾回去。」jīng舍內傳出李慕白的嗔罵聲，隨即又傳出他沒好氣的聲音「俗話說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每次你有事要求為師就是這副模樣，我怎麼收了你這麼個徒弟。」
「……師尊說的是。」林裳訕訕地笑了笑，將兔子腿重新包好放回懷裡，面sè一正，高聲道：「師尊，還有六個月，就是五峰大比了……」
「這又怎麼了？」jīng舍內傳來李慕白調笑的聲音。
若此時林裳進入jīng舍，肯定能看到李慕白一臉怪異的笑容。自己這徒弟時而勤奮的要命，時而卻又懶散到家，事情不逼到家門口，就是懶得動彈一下。這次主動提出五峰大比的事兒，肯定是受了什麼刺激。先不問，吊吊他胃口再說。
林裳身在jīng舍外，又沒有神識，自然看不到李慕白的表情。聽李慕白調笑自己，當下臉上就現出了窘迫之sè，深深吸了口氣，將心一橫，光棍兒地說道：「師尊，有人說要在五峰大比上羞辱弟子一番。他羞辱弟子，不就是羞辱師尊您嗎？再說，有人要拿您心愛的弟子開涮，您同意嗎？」
「哦？竟有此事？竟然有人要幫著為師教訓你這劣徒？說說他是誰，等有時間為師要去親自拜謝一番。」jīng舍內李慕白嘿嘿一笑，繼續調笑林裳。
「……」林裳聞言一愣，登時便說不出話來。好嘛，自己剛剛拿一個兔子腿和師尊開玩笑，現在師尊就拿五峰大比涮自己玩兒了，真是現世報啊……
「怎麼不說話？說啊，那人是誰？我倒想看看是誰想欺負為師唯一的徒兒。」jīng舍內繼續傳出李慕白的聲音，聲音淡淡，卻透出一股冰冷之意，完全沒了剛剛調笑的意味兒。
林裳訕訕一笑，扭扭捏捏地說道：「是盤龍峰的真傳弟子商無忌，就是弟子剛入宗門時和弟子打架的那個……」
「盤龍峰？商無忌？」jīng舍內李慕白的聲音突然一冷，「他盤龍峰的弟子竟然想羞辱我游嵐峰的弟子，你就不能欺負回去？」
「……呃，徒兒覺得自己實力不佳，要是打不過那商無忌，怕是會給師尊丟臉……」林裳一聽有戲，當下便將心一橫，把整個臉皮都扔了出去，裝出一副可憐的樣子。
「誰讓你不好好練劍，整rì除了修鍊引氣決就是吃喝玩樂，為師教你的游天劍法呢？」李慕白沒好氣地罵道。
林裳訕訕一笑，拍了拍腰間的長劍，說道：「徒兒雖然懶惰，但師尊教地游天劍法還是練熟了的。」
「練熟了？使一遍給為師看看。」jīng舍門「咯吱」一聲開了，李慕白yīn沉著臉走了出來。
林裳一見李慕白出來，連忙行了一禮，說道：「見過師尊。」
「別廢話，趕緊練給為師看看。」李慕白擺擺手，沒好氣地說道。
師尊吃火藥了？怎麼火氣這麼大？
林裳心中嘀咕了兩句，卻也不敢再拖延，行了一禮，「鏘」的一聲拔出了腰間的青光長劍，面sè一正，做了一個游天劍法的起手式。
劍是李慕白jīng心煉製的青鋼長劍，長三尺，寬半寸，劍柄簡單，劍身筆直，與劍柄渾然一體，劍刃青光閃閃，吹毛可斷。端的是一柄好劍。
人是玉樹臨風的翩翩少年，雖然沒有柳相真那般俊秀，濃眉大眼開闔間卻自有一股瀟洒不羈的氣息散出來。
就這個動作，得打九十分，要是在前世，自己可以去戲班子亮相了。
林裳嘴角微微上翹，牽出一道淡淡卻很得意的笑容。
「還不快點兒開始，想讓為師動手不成？」看到林裳一臉sao包的模樣，李慕白登時氣從心來，忍不住喝道。自己這個徒弟哪兒都好，就是不時的犯傻，難道他以為站在帥，在五峰大比時對方就會對他手下留情？
「是！」被李慕白一喝，林裳頓時心神一凜，腳踏七星步，劍法逐漸施展開來。
劍法，正是李慕白傳授的游天劍法。
一式接著一式的劍法，在游嵐居中間的空地上施展著，度並不快，對於深奧無比的游天劍法，林裳並不拿手。
一時間，院內劍光生寒。
看著林裳的動作，起初的時候李慕白臉上還出現一絲意外之sè，但隨著劍勢的展開，李慕白的臉就漸漸yīn沉了下來。
到了林裳施展完最後一式劍法，李慕白臉sèyīn沉得就像六月的雷雨天一般，雙眼閃爍著各種複雜的光芒，恨不得衝上去狠狠教訓林裳一頓才解氣。
剛開始的劍勢還算連貫，雖然力道不足，但也能看出他是下過一番苦功的。但劍勢施展到一半兒，林裳懶於練劍的樣子便顯現出來了。動作不標準，腳下踏步不穩，劍勢更是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道。
這就叫練熟了？
見李慕白一臉yīn沉，林裳暗道要遭，但還是硬著頭皮拱手道：「師尊，練完了。」
李慕白目光閃爍了幾下，不怒反笑道：「不錯，練得不錯。」
「呃……」林裳滿臉通紅，登時說不出話來。
「既然你練得這麼好，那就和為師比試一番吧。」李慕白目光一寒，伸手一招，一柄同樣的青鋼長劍從他的jīng舍內飛出，在空中旋轉了一圈兒，劍柄恰好落在李慕白張開的手上。隨手挽了個劍花，朝林裳伸了伸手，「出招吧。」
林裳見狀，登時便愣住了，面露苦sè，吶吶地說道：「師尊……我……」
「別廢話，快點兒出招，難道要為師先出招不成？」李慕白怒喝道。
讓師尊先出招？林裳苦笑著搖搖頭。修真界中長幼有序，規矩森嚴，一向是晚輩向前輩請教，哪兒有長輩先向晚輩出招的？而且，要是讓師尊先出招，那自己也就不用出招了，洗乾淨脖子等著被秒殺就行了……
搖了搖牙，將心一橫，正sè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