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秦家，自從秦煙有了身孕之後，安氏就又忙了起來。

她在家裡專門開闢了一個小佛堂，沒事就去參拜，以求老天保佑秦煙能順利誕下一個小皇子。

秦安和秦謙到也沒說什麼，這樣也好，安氏有了事情做，家裡也安寧了不少，安姨母最近也沒上門，家裡還算是和諧，但兩位庶女的婚事秦安也沒忘記，一直在相看。

「你二位妹妹的婚事不能耽誤，你的也同樣要上心，我有幾位同僚的孩子在你這個年紀，孩子都有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

路上，秦安看著一旁的長子開口說道，長子長媳乃是家族中最重要的角色，二人可是要承擔傳宗接代的任務，幼子還小，他也指望不上。

「父親，兒子知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跟母親好好商量一下，不拘什麼人家，只要品行好即可」。

秦謙覺得娶妻娶賢，品德好才是最重要的。

「我要是能跟你母親說的通那就好了」。

秦安說到這裡有些無奈，安氏有多看重這個大兒子他也知道，之前一開口就是鎮國公家的，一般人家，她怎麼能看得上呢。

眼下因為秦煙有身孕，她分了心神，一門心思的想著外孫子，否則還因為這個跟他爭論呢。

「那就等兒子有了正經官職在說吧，父親先給二位妹妹相看吧，時下倒也沒那麼多講究」。

「也好，等你母親過完年帶著翰兒去了那青山書院，咋們在給你說，如今她一門心思都撲在你妹妹的肚子上，就盼著她能得個兒子呢」。

「不過，若是皇長孫能出生在你妹妹肚子里，未來你這個大舅哥也是有好處的，咋們家日後也是能更上一層樓」。

「侄兒也好，侄女也罷，孩子身體康健就好，大丈夫當頂天離地，別人是靠不住的，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父親咋們二人在朝為官，該忠於陛下」。

秦謙這話一出，秦安點了點頭，是這個道理沒錯。

東宮內，秦煙在院里走動，眼下她有了身孕，這又是第一胎馬虎不得，不管是太子亦或是皇帝，都是很期待這個孩子的。

「娘娘，咋們往哪裡去吧」。

午間，日頭高了，白嬤嬤扶著秦煙直接朝著涼亭里去。

「好」。

「一會在把那些賬本拿來給我看看」。

「娘娘放心，文公公都送來了」。

慕辰既然有意讓秦煙學習宮務，白嬤嬤在先皇後身邊多年，自是盡心儘力的輔導著她，日後慕辰登基了，她就是皇后了。

「娘娘，今兒一早陛下下了旨意，後宮大權如今都被回收了，日後就不是貴妃管理後宮了，禮部尚書哪裡也忙了起來，還請了欽天監看了日子，估計是要封后了，要不也不至於讓禮部尚書來操辦」。

這話一出，秦煙有些驚訝，不過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家小姐啊」。

「這奴婢不知道，也打探不出來了，不過貴妃生氣是真，永和宮裡已經換了好幾撥的茶具了」。

「父皇正當盛年，封后也是理所當然的」。

帝王心，本就是海底針，誰能拿得准呢，貴妃在後宮盛寵多年，這說冷就給冷下來，如今更是拿了她管理六宮的權利。

「咋們回去看賬本吧」。

「是」。

御書房內，昨兒寶公公回來后，一五一十的就告訴了皇帝，皇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當真不願意進宮」？

不過他在意的是這個，宋華不可輕視，事情已經發生了，至於那對母女，是一定要處罰的。

「是，大小姐說了，不願意進宮」。

「她還年輕，有大好年華，去哪個寺廟了，你打聽打聽，可別真的出家了」。

皇帝之前對宋華之前的印象是很不錯的，一度還想過讓她給自己當兒媳婦呢，但這事情一出，顯然是不可能了，最好的結果就是讓她進宮，日後也是榮華富貴一輩子的，皇帝也思量了許久，才最終定下。

「是」。

「那世子夫人和二小姐怎麼處置」？

「宋合對著續弦沒什麼感情，但是二小姐宋雲是他的親生女兒，老夫人也一貫疼愛她們，朕相信，老夫人會給朕一個說法的」。

「是」。

英國公府，老夫人穿戴整齊之後，便進宮請罪了。

「東西都準備好了吧，陛下沒有直接發落那對母女，也是給我們留了面子，要不日後在京城裡，咋們宋家真是沒法做人了」。

「都準備好了，三選一，您放心，夫人她也懂得」。

「休書也給她吧，死了直接拉出去埋了，她不配進宋家祠堂，對外就說她自己求得，宋合惦念已經去了的正妻，京城人也都知道，只當她是為了給自己下輩子求個自在，我也給宋合父子寫信了，說她是突然生病暴斃的，宋雲去莊子里給母親守孝三年，這三年裡，就讓她抄經」。

「老夫人放心，這麼處理是最好的，陛下也不會在說什麼，畢竟這件事知道實情的人，到底也沒幾個」。

老夫人聞言點了點頭，昨兒晚上，她幾乎一夜都沒睡，一直都在思量著件事，希望陛下能看在她和宋合的面子上，不要在跟宋雲計較了。

至於宋華，她想，即便她沒了清白，可她依舊是英國公的嫡長女，若是下嫁，在給上十里紅妝的嫁妝，有著兩個爭氣的哥哥，往後的生活也差不到哪裡去的。

風吹開了帘子，看著熟悉的宮牆綠瓦，老夫人有些恍惚，好似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在幾位老夫人中，她能得皇帝看重一點，也是因為跟先太后的關係罷了，以後怕是都沒了。

御書房外，碰到了太子慕辰，慕辰連忙扶起她。

「老夫人不必客氣，父皇在裡面呢」。

「多謝殿下」。

等老夫人顫顫巍巍的走進去，高高在上的帝王，臉色陰沉的看著她。

她直接跪下請罪，把自己的安排一五一十的說了。

皇帝本意也是想讓世子夫人去死的，她是主謀，既然老夫人已經料理了，他也沒什麼好說的。

「宋二小姐守孝三年哪裡能夠呢，怎麼也得十年吧」。

這話一出，宋老夫人瞬間怔住了，十年後，宋雲已經二十五了，屆時還怎麼能說的下好人家呢。

「同樣都是孫女，朕也不知道你為何這麼偏心，你也該知道，而且何家也不是吃素的，若是被他們知道了，你覺得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臣婦知道，是臣婦草率」。

「還有，宋華去了京城郊外的寺廟裡，你去把人勸回來吧，朕已經讓禮部尚書去辦了，在過一個月，封后聖旨就要下了，至於宋合那邊，老夫人你自己去說吧」。

這話一出，老夫人瞬間怔住了，看著上首的帝王，差點沒忍住暈了過去。

「陛下要宋華入宮為後」。

「是啊」。

皇帝說完后拿起茶杯，喝了口茶，跪在地下的宋老夫人感覺自己渾身發冷。

「她已經跟朕發生了關係，難道還想在嫁嗎」？

「陛下，宋華她，她怎麼能嫁給您呢」？

「那你就得好好問問你那個好兒媳婦了」。

皇帝也是毫不客氣的嘲諷道，說道這裡，老夫人立馬閉了嘴，其實當初宋合就是要續弦，也完全可以找個高門顯貴的女子，她也是為了娘家，想著娘家更好，不曾想今日成了這個樣子。

宋華進宮，她怎麼跟兒子解釋啊，若是說了實情，日後輕則母子離心，若是不說，該找什麼理由啊。

「華兒她年輕，哪裡能進宮侍奉陛下，恐怕不妥，您放心，華兒她……」。

老夫人話還沒說完，直接被皇帝打發出去了。

「好了，你出去吧」。

看著上首不耐煩的皇帝，老夫人瞬間慌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去的，更不知道自己在哪裡，整個人都迷糊了，最後直接暈了過去。

等到下午的時候，讓人細細的打探過後，她才知道，皇帝收回了貴妃的管理六宮之權，禮部尚書跟欽天監也忙了起來。

這件事若是原委爆出去，皇帝完全可以全身而退，他們家可是要丟人丟大了，算計之事常有，但算計到皇帝身上的，他們英國府，還是頭一個。

就在她正發愁的時候，下人說她表嫂子來了。

老夫人瞬間就激動起來，大聲喊道：「讓她給我滾」。

「是」。

慕辰晚間回了東宮，今日，他直接睡在了後院。

「這孩子沒鬧你吧」？

「殿下，這都才不到三個月，還沒到那個時候呢」。

除了有點嗜睡意外，秦煙並無別不適。

「也是，是孤魯莽了，父皇要立后了，你知道嗎」？

「聽人說了，禮部尚書也都開始準備了，殿下知道是哪家小姐嗎」？

慕辰聞言開口道：「知道，眼下貴妃失勢了，你有著身孕，別撞到她」。

「放心」。

慕辰沒說具體的人選，秦煙也沒追問，她翻身直接睡著了，皇帝居然有了這個心思，不出一個月就會下聖旨的，到時候天下人都知道了。

這一晚，註定是個難眠之夜，老夫人待在祠堂里，看著祖宗牌位，想到在外的丈夫和兒子，潸然淚下，都是她的錯，若是她當初沒有私心，哪裡會有今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