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春日裡的御花園百花齊放,是最好看的。

貴妃一早就到了，周圍圍著幾個嬪妃在一起說笑，見秦煙遠遠的走過來，不自覺的挺直了身子。

「太子妃來了」。

元妃看著秦煙，眼神複雜，入宮多年，她只得了一個女兒，未來是不太靠的住的，本想著把娘家侄女想辦法嫁給太子，屆時她在宮裡養老，日子也好過。

誰知這心思剛生出來沒多久，被人捷足先登了，眼下她不得不先依附於貴妃母子。

「太子殿下也是讓人不解，這小門小戶出身的，如何做的了太子妃啊，就是給太子做妾，那都是不夠格的」。

說這話的人是皇帝今年才納的寵妃，文貴人，她雖然沒腦子，口無遮攔，但長得實在是好看，又是花一般的年紀，也算是得寵。

「文貴人，這話日後可不敢說了，太子喜歡，陛下都同意了，若是被那別有用心的知道了，對你也不好」。

「是，嬪妾多謝娘娘教誨」。

過了一會，秦煙走上前去，行禮問安，貴妃還親自扶起了她。

「快坐吧，那裡有糕點茶水，都是本宮的小廚房做得，味道不錯」。

貴妃笑意盈盈的看著秦煙，等過段日子，她就跟皇帝提自己兒子的婚事，等他娶了一位高門貴女，屆時，這對比就更明顯了，朝臣們也會知道陛下心裡到底最看重的是誰。

秦煙拿起牛乳糕，小小的咬了一口，隨後開口到：「娘娘宮裡的牛乳糕一向好吃，香酥軟糯」。

「喜歡就好」。

面前場景母慈子孝，在場的要說蠢笨的也沒幾個，貴妃明著抬高秦煙，暗地裡貶低她，秦煙看著也不是那蠢笨的，對貴妃她一直都是很謹慎，也挑不出什麼錯，還算是和諧。

大多嬪妃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貴妃不會開口刁難，秦煙也不會主動找事，倒也算和諧，過了沒一會，命婦都進宮了，安氏也來了，見女兒坐在上首，底氣很足，秦靈今日也跟著永安伯爵府的夫人進宮了，姐姐來了，秦煙心裡還是很開心的。

沒一會，皇帝也來了，不過他只坐了一會就走了，不過看著秦煙的眼神，有些怪異，不過也是一晃而過罷了。

「這御花園的風景這個時候是最好看的，各位也別一直坐著，想看就去看吧，別拘束」。

貴妃坐在上首，語氣溫柔的看著下面的命婦。

不一會，人就走的差不多了，秦靈則趁機直接拉著安氏走了，擔心她被那別有用心的拉走了，在別說一些不合適的話。

「太子妃也去逛逛吧，今年是你嫁過來的第一年，之前也沒看過著春日裡的御花園啊，再者你母親也來了，還有你大姐，去跟他們說說話也是好的，本宮知道你有孝心，但也不用一直陪著本宮」。

秦煙看了一眼貴妃，聞言點了點頭。

「兒臣告退」。

「去吧」。

安氏來了，若是秦煙不過去，也說不過去，尤其是在這個風口浪尖的時候，她絕不能因為自己拖累了慕辰。

秦靈拉著安氏走了，安氏看著大閨女，心情也不差。

「靈兒，你頭上這簪子不錯啊」。

「母親，今日可不能馬虎，千萬不敢亂說話啊，這簪子回頭我就讓人給您送一個，就當是生辰禮物了」。

「我知道，你當我是那蠢笨的，你哥哥和你父親，還有你弟弟都囑咐過我了，放心」。

安氏說道這裡，有些鬱悶，秦安和秦謙也就算了，可小兒子才八歲，就那麼說自己，這讓她心裡有點不舒服，可他又是親兒子。

遠處有個小亭子，位置也不打眼，秦靈直接拉著安氏過去了。

「我還想看這御花園的風景呢，你這是做什麼」。

「母親，妹妹估計一會就過來了，咋們先跟她說說話，屆時我陪著你看風景，好不」。

「你那婆婆不會有意見吧」。

「不會，就是她讓我陪著你的」。

「那就好」。

看著妝容精緻的大女兒，安氏拍了拍她的手，太好了，眼下大女兒也算是熬出來了，有了當太子妃的親妹妹，她在伯爵府也能過得舒坦一點了。

秦煙沒走多久就看到了姐姐和母親，直接就過去了。

安氏和秦靈也沒敢忘了禮數。

不遠處的慕辰見狀，直接去了別處，他有些擔心她，便來看看，如今看來，她沒什麼不適的，既如此，他去別處看看，別打擾了他母女相聚。

「永兒在家可好，可有好好讀書」。

秦煙也很久沒見那個二弟弟了。

「他好著呢，都會說教我這個母親了，怎麼能不好」。

安氏說到最後一句，不自覺的壓低了聲音。

「母親，你在家裡一定要謹慎，在就是劉姨娘哪裡，也不能虧待太過，當然也不用你對她太好」。

秦煙不忘補了最後一句，也幸虧有這一句，不然安氏當場就炸了。

「是啊，眼下我們姐妹都出嫁了，但那兩個還沒出嫁，她們也到了年紀，娘可別忘記了，沒得讓人說您刻薄庶女」。

「你爹爹托在翰林院的同僚相看，看上了幾個有學問的讀書人，這你們不用擔心，你爹爹眼裡何時有我呢，不過也懶得管他們，正好給我省事了」。

「話是這麼說，但娘您可是嫡母，得有氣度啊」。

「好了，我知道了」。

趁人不備，秦煙站起來，用身子擋住，給安氏塞了個紅包過去。

「娘，欠著姨母的趕緊還了」。

秦靈聞言點了點頭，她也準備了銀子呢。

「你姨母那是我親姐姐，是親的」。

安氏看著兩個女兒，有些不滿，這親生姐妹之間，那個不是相互扶持的啊。

「這我們知道，但欠著別人的總歸不好」。

「是啊」。

秦靈和秦煙勸了安氏一會，安氏才不情不願的點了點頭。

「母親，大姐，我得去前面了，今日咋們也說過話了，往後還會在見的」。

待一會還行，若是待得時間長了，那就要說不過去了，這個敏感的時候，秦煙自是知道適可而止四個字，尤其是貴妃還想著挑自己的錯處呢。

秦煙一走，秦靈挽著安氏去賞花了。

「母女難得相見，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說來本宮也許久沒見本宮的母親了，如今她纏綿病榻，也不知身體怎麼樣了」。

見秦煙很快回來，貴妃有些詫異，隨後看著秦煙說了這麼一番話。

「父皇都安排了太醫去給老夫人看診，貴妃娘娘放心，不會有事情的」。

此時，微風吹過，帶來陣陣花香，貴妃突然站起來，說是自己要去賞花，秦煙連忙去扶著她，看著很是孝順，貴妃扯了扯嘴角，最後二人朝著花海里去，後面的宮人遠遠的跟著。

日落西山，宴會才結束，等回到東宮裡，天已經黑了。

說來也怪，今年來的人不少，但一些品級高的老一輩誥命夫人都沒來。

夜間，慕辰抱著秦煙，告訴了她典故。

「原來如此，估計她也是真的心累，明明出身不凡，統領後宮，陛下寵愛有加，膝下也有皇子，但終究名不正言不順」。

「我母后在的時候還熱鬧一點，可惜母後去世，舅舅一家又被貶了，如今在西南那邊」。

慕辰說道這裡，有些傷感。

舅舅當初也是被人誣告，可父皇就是信了，直接給貶了，那時候母后才去世多久啊。

秦煙本想著在說兩句，見慕辰閉上了眼睛，隨後不再說話，淺淺的呼吸聲傳來，慕辰才睜開了眼睛，看著一旁的人，他直接伸手把人抱在了懷裡。

第二天午間，看著貴妃宮裡的精緻糕點，秦煙十分有禮，言語間都是感激，還賞賜了永和宮送糕點的宮人，讓人是一點錯處都挑不出來。

不過安氏的心情就沒那麼好了。

昨兒兩個女兒都給她塞了銀錢，今日她來了安姨母家裡，不曾想又被安姨母數落了一頓。

「妹妹，你家裡是什麼情況，我能不知道嗎？這一千兩銀子是能還了我的債，可你日後家裡要是有個什麼事情的，你怎麼周轉啊，煙兒和靈兒可不是能經常回家的啊，謙兒這孩子眼下正在走仕途呢，不要銀子了」。

「大姐姐，我知道你是擔心我，但眼下孩子們給了，你就收了吧，你也不容易，若是被你那嫂子知道了，說不定又要埋怨你了，日後咋們姐妹也不是不來往了啊」。

「我那嫂子你不用管，這銀錢你還是拿回去吧，就當是我存在你那裡的私房錢了，姐姐我也就你一個親妹妹，日後要用，我去找你就是，萬一你在有個急用什麼的，也能周轉一下」。

「那好吧，大姐姐若是你要用，記得來我家」。

「放心吧」。

「這彩兒的事情，你跟秦謙說了沒有啊」。

這才是安姨母最關心的。

「說過了，不過那小子你也知道，跟他爹一樣是個迂腐的人，正妻還沒進門，他連丫頭都不要，等日後他娶妻了，到時候我做主讓彩兒進門直接當個姨娘，大姐姐你就在養彩兒一段日子，這也不委屈她啊，總比沒名沒分的丫頭強」。

「你一個母親，給孩子房裡安排個丫頭，還得問他」？

安姨母有些不滿，若不是她的兩個女兒都出嫁了，她說什麼也要嫁一個到秦家去的，秦謙眼瞅著是有前途的。

「秦謙也不是三歲小兒，他又在前院他父親那裡，那裡是那麼好安排的啊，到時候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在讓彩兒當個洒掃丫頭也不是不可能」。

「倒也是，那妹妹你可記住了，這彩兒自小在我這長大，人品樣貌，你也知道，沒得說的，之前有人來求娶，還是當正房大娘子，我這都沒同意」。

「知道，大姐姐你放心吧」。

「好」。

安氏走的時候，安姨母看著自家妹妹，心裡發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