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秦家家裡下人被換，安姨母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反應過來自是生氣，更何況她也不是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的人。

她氣的把屋裡的內飾能砸的都砸了。

「夫人，您別生氣了」。

心腹婆子看著安姨母，有些擔心，不管是在哪裡，主子都是要靠著奴才的。

「您那妹妹是個什麼樣子的人您也知道，這事情定然不是她所為的」。

「你當我是個傻子嗎？這都不知道，肯定是那幾個沒良心的東西，關鍵是什麼，我妹妹她默許了，默許了她這幾個孩子來羞辱我」。

「好你個秦靈，真是好日子過得舒坦了，竟敢作踐起長輩來了，那我就讓你知道，這人做事都是有代價的，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放過你」。

「夫人，她該不會是知道什麼了吧」？

「她能知道什麼啊？那家夫人又不是吃素的，也是運氣好，居然被永安伯爵府的夫人看上了，先一步上門提親去了，要是之前成了，如今我兒怕不是早就有了官職，她也隨便也我拿捏」。

安姨母這話一出，心腹婆子不自覺的後退兩步，看著她那陰狠的眼神，有些擔心。

「那如今我們該怎麼辦」？

「自是給她添堵啊，伯爵夫人清高，看不上我們，也不搭理我，就從她那夫君哪裡下手吧，我在好好想想」。

「是」。

秦靈也不是個傻子，更是知道這位睚眥必報的安姨母，之前被她算計也是無意識罷了，如今自是不會。

夫家姓莫，夫君是庶子，但夫妻二人一直很低調，在府里也不扎眼。

「武兒在夫人那邊甚好，也壯實了不少，你不用擔心」。

書文看著替自己寬衣解帶的妻子說道。

兒子在伯爵夫人身邊，秦靈自是不擔心的，就算她不會優待，但也絕不會虐待的，等老伯爵一去，日後就可帶著兒子出去了。

小傢伙小時候在她身邊，一歲的時候就被抱走了，伯爵府里的孩子都是這樣的，他們有單獨的住所給孩子，哪裡也有專人照顧。

「我自是不擔心武兒，有些擔心夫君你」。

「我怎麼了」？

書文白白凈凈，很是斯文，聞言看著妻子有些不解。

「我把姨母得罪了，往後你在外注意一點，她手插不進來，但也不會善罷甘休的，往後這上值下值得路上你小心一點，可別被人算計了」。

看著書文，秦靈隨後把事情一一到來，書文瞬間開始同情妻子了，這都是什麼親姨母啊，他是伯爵府的庶子，但也是靠著自己的本事考過了鄉試，替補做官，一個秀才，她怎麼好意思開口。

「你放心，你在家裡侍奉好夫人即可，我會小心的，這段時間我跟著大哥一起，以防萬一」。

「這是最好的，世子身邊都是能人，安姨母她可不敢怎樣」。

「日後，我們也會好的，眼下這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知道，也是苦了夫君你了」。

秦靈在家裡的時候，日子過得不富足，但爹娘對她很是寵愛，書文就不一樣，自小都是在伯爵夫人手底下討生活，自是知道怎樣才能不扎眼，一直都是伏低做小，就等大了之後搬家出去，到時候逢年過節走動就是。

「近日在戶部，不少人都拿我和太子殿下說事，說我們是連襟，想要我去家裡吃酒，我都拒絕了」。

妻子聰慧，書文平日里有什麼事情也都會告訴她一些。

「七八回去去上個兩三回就好，在宴席間萬萬不可提太子殿下」。

「那是自然，你放心，我小心著呢」。

夜深了，夫妻二人慢慢的進入了夢香。

東宮內，秦煙看著一旁的人，有些困。

「困了就去睡覺」。

今晚，秦煙自告奮勇的陪著慕辰，不曾想他要處理公務到半夜，二人成親有段日子，慕辰也不是天天來的。

「沒事，臣妾陪著殿下」。

「過幾日，父皇可能會賞賜幾個側妃過來」。

這話一出，秦煙瞬間怔住了，話說二人生活的也算是和睦，她也知道，遲早有這一天，不曾想來的如此快。

「放心，孤不會碰他們，但是也不會經常來你這裡了，往後有的忙了」。

慕辰說道這裡，放下手中的公文，隨後把人抱在了懷裡。

「接下來最重要的是朝政和公務，孤得做好，也分不了身，你在東宮也無事，照顧好自己就是」。

「臣妾知道，殿下放心」。

慕辰自是沒想著妻妾成群，對他來說，妻子就一個，但眼下，皇帝健在，這都是沒辦法的事情，但人進了東宮，到時候碰不碰還是他說了算。

那些人一進來，往後也不可能在出去，除非日後他登基，她們才會自由。

幾日後，太醫院來請脈，秦煙突然被診出了喜脈，一月有餘，六宮震驚。

皇帝和貴妃自是很開心，二人賞賜了不少好東西到東宮，對慕辰來說也是好事，這個孩子來的有些早，不過也正好。

對孩子，秦煙不可能排斥的，往後餘生，唯一不變的，就是這個孩子了。

緊接著，幾位側妃依次進宮，秦煙因為懷孕的關係也沒管，都是文公公一手打理，慕辰趁此機會讓白嬤嬤也進宮照顧秦煙。

內室里，秦煙看著自己的腹部，感覺很是神奇，內里已經有了她的血脈。

「娘娘，這女子初次有孕，一定得注意，千萬不能進補的太過，要不生產的時候可就難了」。

白嬤嬤說完后，放下雞湯。

這些日子，不管是燕窩，亦或者是補湯，秦煙都是只喝小半碗的。

「本宮知道，我一會在喝」。

天氣暖和起來，秦煙穿的也少了，內室里，她都是穿著常服，白嬤嬤看著秦煙的腹部，眼裡都是笑意。

皇後娘娘在天上肯定也看到了，太子爺有后，她是最開心的，她之前也是一直念叨這件事的。

「幾位側妃娘娘說是要給您請安，您看見不見」。

秦煙聞言陷入了沉思，不見借口都是現成的，但若是這樣，日後誰是誰都不知道，而且人家還是第一次進東宮。

「見吧，收拾一下，怎麼也得把人認識了」。

「好」。

白嬤嬤也覺得第一次得見，往後若是不願意都是能推脫。

這些女子出身都不差，有些還是老臣家裡的孫女，慕辰在朝堂上，也是這些人最支持他，這個時候，可不能寒了他們的心。

一共有四位女子，兩個側妃，其中還有一個是老太傅的小孫女。

「嬪妾給太子妃娘娘請安，娘娘金安」。

秦煙坐在上手，向下看去，四個姑娘都是年輕貌美，身段窈窕，其中最好看的就是李側妃了。

一雙杏眼，美麗極了。

「都起來吧，往後大家都住這後殿，日常可要和睦，盡心伺候殿下，不可疏忽，殿下辦公的時候也不能去前院打擾」。

「是」。

「本宮如今有身孕，需要盡心養胎，你們也不用日日來請安，每月初一十五來坐坐就是了」。

「是」。

秦煙隨後賞賜了一些東西，就讓人都走了。

白嬤嬤看著秦煙很是滿意。

「有些困了，歇息一會」。

「好」。

李側妃是最得意了，這幾人里，要說出身最高的，最好的也是她。

看著東宮內的裝飾，她十分開心，太子妃是不成了，但側妃也差不到哪裡去的，往後殿下登基了，到時候皇后之位是誰的，還說不定呢，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趕緊生個孩子。

本想著自己帶貼身丫鬟入宮，不曾想因為秦煙沒帶丫鬟，所以她們都不能帶，進了東宮，先去給貴妃請安，貴妃對他們不冷不熱的，在就是秦煙這裡，秦煙看著還好，但心裡哪裡會待見他們。

看著身後的小丫頭，她有些不滿，好歹也是太子側妃，這身邊的丫鬟就兩個，太監也是兩個，這點人哪裡夠用。

晚些時候，估計太子會去，想到慕辰，李側妃瞬間精神了不少。

夜半，秦煙早早就睡著了，慕辰則是在書房裡住了一晚，對於進來的那幾個女人，他絲毫不在意，東宮是他住的地方，人必須得乾淨可靠。

李側妃等了一晚，都沒見人，第二日氣的直接砸了茶盞。

「側妃娘娘，太子殿下一直都很節儉，這可是上好的，若是被他知道，還以為您是對他不滿呢」。

小丫頭看著是個老實的，一直伏低做小，這話一出，差點給李側妃氣暈。

「我是主子，你是主子，主子說話的時候，哪輪得到奴才多嘴」。

李側妃說完就想一巴掌打過去，誰知小丫頭直接跪下。

「側妃娘娘，咋們都是東宮的人，若是傳出去您虐打宮女，對殿下也不好，還請您謹言慎行」。

這話一出，李側妃一個白眼直接暈了過去，從小順風順水，嬌生慣養的長大，她哪裡受過這種委屈。

接下來，不光是李側妃，其餘幾個都有些受不了。

日常吃食還好，身邊伺候的都是東宮的人，但慕辰不去他們那裡，更不曾寵幸他們，她們出不了東宮，甚至連自己住的地方都出不去，太子妃有孕，擔心她們衝撞了，更別說給外面家人傳消息了。

對這些個有出身的，貴妃自是不待見，也不會召見，眼下她是準備給兒子娶妻了。

「娘娘，殿下說了，不管是鎮國公嫁，還是英國公家的，他都沒意見，您做最後的定奪就好」。

「這孩子也是真的孝順，本宮思來想去，還是英國公家的吧，這兩家其實差不多，但從下一輩來看，英國公家的要好一些，他家的幾個小輩，在朝堂上也是已經站穩了」。

「奴婢即刻去告知二皇子」。

「好」。

「接下來，本宮也該給陛下說了，對了，太醫院那邊的人怎麼說，那肚子里的是男是女」？

「太醫說，月份還淺，也看不出來」。

「那就在等等，眼下還是二皇子的親事重要」。

「是」。

入夏后，天氣炎熱起來，貴妃黃瑩看著面前的冰盆，眼睛似有熊熊烈火。

「娘娘，陛下對您和二皇子一直都是很寵愛的啊」。

「英國公乃是三朝老臣，跟鎮國公家不相上下的，陛下如今年富力強，不同意也是情有可原的，咋們在等等就是了」。

「差不多，是啊，就是差不多，可他為什麼要拿太子娶妻說事呢」？貴妃說道最後一句，幾乎是吼著喊出的。

「太子他自己自輕自賤找了個五品官家的，我的永兒也得自輕自賤找個不如太子妃的嗎」？

這才是最讓貴妃生氣的，前幾天她興高采烈的去請旨意，不曾想直接被拒絕了。

「愛妃，朕知道你想要永兒得個賢妻，日後夫妻一體，但英國公家的不合適，太子都成親了，為了避免外戚，太子娶妻都娶得是五品官家的，永兒怎麼能娶這高門顯貴家的呢，這不合適的，夫妻一體，朕如今看著太子和太子妃就不錯，永兒的話，找個知心的人就好了」。

這話猶如一盆涼水，把貴妃澆了個透心涼。

這幾日皇帝突然對她也冷了起來，在也沒來她這永和宮了，前兒她拉下臉去御書房，他也不見她，寵愛就好像天上那雲一樣，來無影，去無蹤。

「娘娘，這話您可不敢在說了，要知道陛下之前可是去了英國公家看望老夫人去了」。

「那又能怎樣」。

「有沒有可能是太子暗中拉攏了英國公家的，所以才會這樣，他們想家中女子去給太子當側妃」。

這話一出，貴妃氣的直接砸了茶盞。

也就是說願意給太子當個側妃，也不願意給他的兒子當王妃。

「娘娘，身子重要，您彆氣了」。

「滾，都給我滾」。

貴妃一氣之下直接把宮人都趕了出去，坐在屋內，看著屏風，突然哭了起來，入宮多年，這還是她第一次哭的如此凄慘。

御書房內，皇帝看著面前的奏章，也是心不在焉。

「陛下」

「把這些都給太子送過去，讓他去看，朕累了，日後這些都給他送過去」。

「是」。

宮人連忙把奏章收拾起來，往吏部去送。

皇帝今年也是不惑之年，坐在高高的龍椅上，看著前方，眼神晦暗不明。

「陛下，馬貴人來給您請安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一宮人小心翼翼的說道，皇帝聞言突然站起來，大吼一聲：「讓她給朕滾，日後都不要來御書房」。

「是」。

在外的馬貴人自是聽到了，聞言立馬跪下求饒，痛哭流涕，後面的元妃拿著食盒，轉身就往回走，還好，還好她走的慢一些，要不丟人的就是她了。

皇帝心情不好，朝政都是太子處理，朝臣們也都是戰戰兢兢的，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個個小心翼翼，唯恐自己倒霉。

在東宮，秦煙也聽說了這件事，想到慕辰，她有些心疼，囑咐錦文去送一些雪梨湯去，炎炎夏日，也要注意身子。

「娘娘腹中的皇子康健，不必擔心」。

白嬤嬤是略微懂一些醫術的，她娘是醫女，尋常家婦人生產也好，有點小毛病也好，她是可以看得。

「那就好」。

忘了說了，前段時間，秦靈和安氏一起來看了秦煙，安氏本來在家裡鬱悶著，聽聞女兒有了身孕，一下子就開心了起來，順帶著把錦文也送了回來，安姨母到是想來，可她進不了宮，算計書文也沒成，這讓她十分挫敗。

聽自家大姐說，家裡如今大部分事情都是爹爹和大哥在管，母親照顧祖母，秦煙也放心了不少，如此最好。

不過她在宮裡，關於皇帝生氣的留言不絕於耳，其中最逼真的就是貴妃了。

宮人們都說是貴妃惹得皇帝生氣的，從她去了御書房之後，皇帝就變了，當天晚上就大發脾氣，十分不耐煩，後來更是藉機痛斥大臣，嬪妃，一時間宮人們都十分擔心。

唯恐自己倒霉。

「殿下去給陛下請安了嗎」？

「去了，陛下沒見殿下」。

「殿下還是好好處理朝政吧」。

「殿下也是這麼說的，娘娘別擔心」。

此時，貴妃的永和宮裡，也是一片狼藉。

「母妃，父皇是肯定不會跟您生氣的」。

二皇子安慰自家母親，可緊接著迎來的就是訓斥。

一聽又是自己的親事，這讓他煩不勝煩，他自己都不急，如今父皇突然生氣，也不知到底是為了什麼，他八成也猜到了，估計是因為自己的親事，這幾天，往東宮裡送禮的人，絡繹不絕，大家都說皇帝是看重太子的，想到這裡他也很煩躁，明明之前他的勢頭很好啊。

「母親還是有些急切了，兒子的親事日後在說，眼下父皇還在生氣，兒子去替您請罪去」。

二皇子說完就朝著御書房去，不出意外，他也吃了閉門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