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程嘉勇緊張地敲了一會門,屏住呼吸仔細聆聽,門裡面卻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他把耳朵貼在門上,裡面卻是死一般的寂靜。
「糟了?是不是出事了?」
職業習慣讓程嘉勇立即提高了警覺,他往後退了幾步,試圖強行闖入。
踢開礙事的「垃圾們」,程嘉勇正準備助跑,鄰居家的大門卻「吱嘎」一聲打開了。
程嘉勇此刻已經腳底抹油,攢足了馬力,剛準備抬腳,門口突然出現的人,讓他差一點收不住腳,直接把對方踹翻在地。
程嘉勇感嘆自己多虧平時訓練有素,「武力」收放自由,否者對面的人一定讓他踢出內傷不可。
「那個,我聽到你家的叫喊聲,沒出什麼事吧?」程嘉勇惦著腳試圖向屋子裡張望。
「沒事!」
怪鄰居在家裡也帶著帽子口罩,一副「沒臉見人」的姿態。不過她今天沒帶墨鏡,程嘉勇凌厲地審視了一眼怪鄰居,目光對視的一瞬間,鄰居快速把目光移向別處。
「真的……沒……」
程嘉勇話還沒完,對方已經砰的把門關上,門差一點甩到他的臉上,留下錯愕的程嘉勇差一點爆了粗口。
聲音是挺好聽的,人卻依舊討厭。
程嘉勇第一次和「怪鄰居」說上話,她沒禮貌的行為,讓他依舊沒留下好印象。
夜裡,程嘉勇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那一聲尖叫加上鄰居怪異的行為,像是放電影一般在他腦海中盤旋,心總是被提著,不落定的感覺。
睡不著,睡不著,就是睡不著……
程嘉勇翻身起來,準備再次敲開鄰居家的大門問問情況。
一打開自家大門,程嘉勇又被眼前的景象弄呆了,剛剛還一片狼藉的走廊,現在又變得整整齊齊,乾乾淨淨了。
變戲法呢?
她是什麼時候把東西收走的?
程嘉勇呆立在原地,努力回想,他的聽力一向不錯,又一直沒有睡著,可剛才走廊上明明沒有一點聲音啊。
走廊里突然颳起一陣小風,程嘉勇抱起肩膀,越想越奇怪,從心裡開始感覺到發冷。
真的是一夜都沒合眼,清晨時,程嘉勇居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再次醒來時,已經九點多了。
他看了一眼手機,隊里已經給他打了十幾個未接電話,他連忙換上衣服,連臉都來不及洗,焦急開車往隊里狂奔。
偵查二隊的辦公室里空空蕩蕩的,隊員全都不在,只有負責文書檔案的小周一個人留守。
「程隊,你怎麼才來呢?」
小周上下打量了一下程嘉勇,他今天看起來有點狼狽,頭上亂蓬蓬的,像是剛從雞窩裡爬出來。
「他們人……人呢?」
程嘉勇從樓下跑上來,連電梯都來不及等,此刻氣還沒喘均勻呢。
「去現場了,又一個女人被殺了。」
程嘉勇從小周那得來兇案地址,又是一路狂奔去現場。
兇案現場已經被封鎖,警戒線早已經拉好。出事的地點是一個封閉小區,小區的戶型都是三層小別墅,一層一戶,園區環境相當好,妥妥的富人區。
聽到風聲的民眾們都杵在樓下小聲議論著。
豪宅突然變凶宅,住在小區的鄰居們都掃興的很。
程嘉勇戴好工作證件直接上樓,被害人家住三樓,樓梯間里出入的都是他們的工作人員。
被害人家的大門口,程嘉勇碰見一個拎著工作箱子的生面孔,他低頭掃了一眼那人的工作證件,是鑒證科的化驗員。
每次出現場的法醫和鑒證科的化驗員都是固定的,程嘉勇對他們都熟悉,這個人他是第一次見。
他正疑惑著新人的來歷,肩膀被人猛拍一下,程嘉勇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
最近遇上的怪事有點多,他也開始變得神經兮兮起來。
身後的張慕童嬉皮笑臉地沒個正型,懟了一下程嘉勇的胸口說:「勇哥,做什麼虧心事了,瞧把你嚇成這樣?」
「臭小子,我能做什麼虧心事?」
「你沒做虧心事,我給你打這麼多遍電話你不接,耳朵聾了?」
程嘉勇還真是第一次睡得這麼死,以前警隊打來的電話,哪怕是只響一聲,他都不會錯過的。
程嘉勇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耳朵,開始懷疑最近是不是老了,連聽力都不太靈光了?
「被害人怎麼死的?」
為了避免張慕童繼續和他扯閑篇,程嘉勇又把話題拉了回來。
「哎,奇怪的很,你去看看吧!」
張慕童緊張地看了一眼被害人出事的屋子,神神秘秘的,把程嘉勇的心勾得痒痒的。
走進出事的房間,程嘉勇還沒靠近被害人,他的腳步就停了下來,怪不得張慕童一直在喊著奇怪呢?
被害人是個女輕女性,身子坐在地上,頭靠在床上,地上的血跡已經幹了,看來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頸部有明顯的划傷,胸前插著一把水果刀,最耀眼的就是水果刀上掛著一個十字架的項鏈,死狀居然和昨天在醫院裡的護士王小蒔一模一樣。
程嘉勇倒吸了一口冷氣,蹲在法醫安鑫身邊問:「她是怎麼死的?」
安鑫把測量肝溫的儀器收好,嘆了口氣,回答程嘉勇:「還是心臟破裂,一刀致命。有被侵犯,死了大約有三四天了。」
「和上一起護士被殺案……」
「應該是同一個人做的。」
程嘉勇話還沒有說完,安鑫已經把他要的答案告知。
一周之內,連死了兩個人,看來兇手是連環作案,又奸又殺,社會反響絕對極差,看來最近又有得煩了。
離開了法醫,程嘉勇又開始詢問先到達案發現場的張慕童,「誰報的案?」
「死者的父母。死者名叫周瀟,一個人在外地工作,每天晚上都有和父母視頻的習慣,一連幾天周瀟都沒有聯絡父母,電話也不接。她父母擔心她,就連夜坐火車趕過來看她,一開門就發現女兒出事了。」
程嘉勇沉思了一會兒,準備再去問問死者周瀟父母細節,胳膊卻被張慕童拉住,他神秘兮兮地附在程嘉勇耳邊小聲地說道:「勇哥,你看那邊的女孩。」
程嘉勇順著張慕童手指的方向望去,他指的正是剛剛在門口碰見的生面孔化驗員。她穿著一件白色t恤,淺藍色背帶牛仔褲,扎著馬尾,看起來就像一個女大學生。
「她誰啊?」程嘉勇問。
「剛剛上崗的鑒證組初級化驗員,今天是第一天出現場。你看看她嬌小玲瓏的,皮膚那麼白,眼睛大大的,那長發都像是瀑布似的。和鑒證組那些五大三粗的化驗員真是不一樣,真美啊!」
程嘉勇回頭白了張慕童一眼,又撇了撇嘴。
這小子一副如痴如醉的模樣,像極了村頭的傻小子窺伺村花的模樣。
程嘉勇再次觀察了一下那個化驗員,漂亮是挺漂亮的,但遠遠達不到美若天仙的程度,只是比普通人惹眼一點。
女孩最吸引程嘉勇的地方還是她的面部表情,一副任何事都事不關己的冷漠臉,讓人看了心裡瘮瘮的,不太舒服。
張慕童看程嘉勇的目光也一直沒離開過新來的化驗員,以為他也被女孩的美若冰霜所吸引,忍不住問了一句:「勇哥,這女孩世間少有吧?」
「我可沒你那麼花痴,就是普通人一個,不過我總覺得這女孩有點奇怪。」
「哪裡怪?這麼美的女孩真是養眼啊!」張慕童托著下巴再次望著女孩發獃。
「讓你幹什麼來了?!」
程嘉勇收回目光,敲了一下張慕童的腦袋,提醒他把心思用在工作上。
「總得去和新同事打聲招呼吧!」
張慕童推搡著程嘉家勇一同過去,想借著他壯膽子,和女孩多聊幾句。
女孩正蹲在地上收集證物,程嘉勇看了一眼女孩手裡拿著一個大包,差一點就裝滿了,恨不得把被害人家裡的東西都帶走似的。
程嘉勇皺皺眉,她這麼收集證物,如果每個都檢驗一遍,一個案子還不得檢驗一年,別的什麼都不需要做了。
「同僚,你這收集的方式不對啊,只需要收集和兇殺案有關的證物就行了,不需要把被害人的私人物品都裝起來。」程嘉勇好心提醒,以為新人是對程序不太了解。
女孩仰視了一下程嘉勇,也不說話,對他的建議像是聽不見似的,繼續把被害人的毛絨玩具裝在袋子里。
又是一個怪人?
程嘉勇有點尷尬,咽了一下口水,認真地對女孩說:「哎,你拿這麼多東西做什麼?準備把被害人的私人物品都賣了?」
傾慕的妹子被冤枉,張慕童當然要充當護花使者了,他連忙用胳膊肘懟了一下程嘉勇,給女孩解圍:「勇哥,也許是案子需要,鑒證的事我們都不懂,你就別管了。」
「不懂?」
程嘉勇白了張慕童一眼,問:「我倆第一天做警察嗎?沒見過肥豬肉也見過肥豬跑吧?你看看哪個鑒證化驗員,需要帶走這麼多東西的?」
張慕童嘎巴嘎巴嘴,沒反駁出聲。他憐惜地看了一眼女孩,轉動腦筋想著還怎麼給她解圍。
女孩一句話都沒說過,兩個警察差點吵起來。
她站起身,看了看張慕童,又轉頭看了一眼程嘉勇,面無表情地說了一句:「我已經向主任備案了,帶走的所有東西都有記錄。」
「勇哥,人家都備案了!」
張慕童又來勁兒了,樂呵呵地附和一句,幫著女孩回擊程嘉勇。
這小子還真是重色輕友!!!
程嘉勇正鬱悶,突然愣了一下,咦?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呢?
他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女孩的背影和走路的姿態,腦海中突然靈光一現。
「喂,你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