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矛盾化解

「完了！完了！這麼多肉賣不了，我還得把她的水果包了！」

李嬸在攤子後轉來轉去，愁得臉都綠了。

「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該跟白莎打賭！這可怎麼辦呀？」

大雨下個不停，客人一個都沒有，只有蒼蠅圍著羊蠍子飛個不停。李嬸舉著蒼蠅拍，趕走這個，飛來那個。

「要不，我乾脆不承認算了！不就是打個賭嗎，沒有必要這麼當真呀！」

李嬸眼前一亮，滿上又蔫下來。

在市場干這麼多年靠的就是誠信，失了誠信，往後的生意也不用做了。

就在這時，兩個人突然從李嬸前面一前一後跑了過去。他們的手裡還各自拎著兩大袋子東西。

李嬸眼尖，一眼就認出是張強和劉一清。

「他們拎著東西去幹嘛呀！」

李嬸撐起傘，悄悄溜到水果店門口。李嬸用傘遮著臉偷偷一看，只見白莎正忙忙碌碌的在稱重、打包。在一旁的桌上，還有四五包打包好的水果！

「這連個客人都沒有，她打包水果給誰呀？」

李嬸看不明白，撐著傘又溜達回自己的攤子。

這時，李嬸發現桌上的手機響個不停。

[我要一個西瓜，五個蘋果，一捆韭菜，地址是xxxx]

[五個紅富士，兩個芒果，地址是xxxxx]

[有肉嗎，我要一斤肉餡！地址是xxxx]

幸福人家的業主微信群里消息閃個不停，都是要買東西的消息。

李嬸如夢初醒，原來人們不願意冒雨出門，都在微信群里下單呢！

「哎~老王今天不在，我一個人怎麼送得了貨呀！」

李嬸嘆息一聲，癱坐在椅子上。

「不行，送不了也得送！」

李嬸一拍大腿，利落得稱了一斤肉餡。

肉餡稱好了，李嬸卻犯了愁。自己去送貨，誰來看攤呢？下雨天再遭了賊，不就更慘了嗎！

「給我吧！我給你送！」

聽到說話聲，李嬸猛地一回頭，發現白莎正站在雨中。李嬸想起自己之前的冷言冷語還有那個瘋狂的賭，不由得臉一紅，說不出話了。

白莎一笑，從李嬸手裡拿走了肉餡。

「這個多少錢？」

「9塊8！」

李嬸紅著臉答道。

「好！等會收完錢給你轉賬！」

說著，白莎就沖回了水果店。

微信群里消息閃個不停，李嬸打起精神，剁完排骨，又切肉，嘴裡嘟囔個不停。

白莎一會跑水果攤、一會跑菜攤，一會又跑到肉攤，按照群里的訂單，把東西一一裝好。再把寫好地址和價格的紙條塞進袋子。一一碼放在桌子上。

張強和劉一清更是忙碌不停，奔忙在社區和市場之間，成了兩個濕噠噠的雨人。

漸漸得，肉攤上的肉少了，水果攤上的菜少了，菜攤上的菜也賣光了！

一直到下午雨停了，群里才不再有新的訂單。

水果店裡，泡沫紙、水果皮扔了一地，白莎擦擦汗，抄起掃帚打掃起來。

突然，李嬸出現在水果店門口，尷尬的看著白莎。

「白莎，這個給你！」

李嬸踩著水，手裡拎著一大袋子排骨遞過來，臉噌得就紅了。

聽見說話聲，白莎趕忙迎到門口，把李嬸從積水中拽到水果店裡。李嬸不由分說，把一袋子排骨墩到了桌子上。

「今天多虧了你，要不我攤子上的肉都白瞎了！」

白莎咧嘴一笑，啥也沒說，趕忙拿起袋子開始裝水果。

「要謝就得謝一清了，多虧了他想出在業主群賣貨的辦法！」

說到劉一清，白莎臉上儘是驕傲的表情。

「今天多虧了一清，要不我這水果不知道得糟蹋多少呢！」

「沒錯！一清這孩子聰明、仁義，真是個好孩子呀！」

李嬸由衷得誇讚著，為自己之前說過的話後悔不已。突然，李嬸大喊起來。

「我剛才看見小張了，他是給一清送通知書吧！」

「是！一清考上大學了！長清理工，說是重點大學呢！」

提到這茬兒，白莎笑得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李嬸點點頭，猛地站起來，豪氣萬丈得說，

「好！說到做到，一清考上大學了！你今天剩下的水果我都買了！」

說著，李嬸拍拍胸脯，又瞥了一眼白莎攤子上為數不多的水果。

「李姐！開玩笑的事怎麼能當真呢！這水果我不能給你，明天還有好多人等著買呢！」

白莎俏皮的拉起李嬸的手，李嬸也不堅持，就坡下驢。兩人握手言和，又親如從前了。

突然，李嬸像想起什麼似的，悄聲問白莎。

「我聽說大學學費可不便宜，你們兩口子再供四年可不輕鬆呀！」

「走一步算一步吧！今年的學費已經準備出來了。」

白莎嘴上說著，心裡也犯愁。每個月房貸、市場租賃費、生活費已經夠緊張，再出上萬塊的學費並不輕鬆。

「你們不打算找找一清的親爹親媽嗎？不管怎麼說，他們也該出點錢呀！」

「不用！我們供得起！」

白莎臉上有絲愁雲一閃而過，馬上又露出了往日甜美的笑容。

李嬸不罷休，又繼續追問。

「你最近看新聞沒有？」

「什麼新聞？」

聊著天，白莎站起來，扯下一個塑料袋，撿了五個芒果放到稱上稱重。

「就是這個！」

說著，李嬸站起來，把手機舉到白莎面前。白莎定睛一看，一行新聞標題映入眼帘。

[張平夫婦尋得失散十七年獨子，一家終團聚！]

白莎一皺眉，低著頭不言語。

「這個孩子的養父母是在小縣城開小超市，你猜怎麼著，人家親爹是大款！」

見白莎不言語，李嬸把新聞往下扒拉扒拉，露出了張平一家三口團聚，相擁而泣的照片。

「大款怎麼了？把孩子丟了還有臉回來認嗎？早幹什麼去了！」

由此及彼，白莎想到劉一清，心裡憤懣不已。

「哪有願意丟了孩子的爹媽呀！再說了，有本事的父母給孩子鋪路，進機關，拿鐵飯碗，一輩子不愁吃穿！咱們菜市場擺攤的有什麼本事，不能耽誤了孩子呀！」

李嬸聲情並茂，說個不停。

「我......」

突然，白莎覺得自己的喉嚨像被什麼卡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