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江府

陳梅仙少有地誇了唐妤一句：「妤兒今日，真是漂亮！」

鳴煙忍不住瞪了一眼。

隨唐致出門，唐妤向來不會帶上柳絮她們，轉頭道：「做好事情，回來第一時間與我說。」

「是。」鳴煙和柳絮齊齊應聲。

唐致和唐妤分車而坐，上下車也無甚交談，她徹徹底底變成了下屬。

東宮莊嚴肅穆，朱紅的宮牆，不知又有多少人的鮮血。宮殿寬闊華麗，可謂是雕樑畫棟。灰褐色的磚瓦規律齊整，條條框框，皆是完美無瑕。

唐妤中規中矩地跟在唐致身後，端莊優雅。流雲髻簡約自然，別上的流蘇簪，微微一晃，又顯得風情萬種。

「臣唐致叩見太子殿下。」唐致下跪作揖。

唐妤緊隨其後：「臣女唐妤叩見太子殿下。」

太子乃是中宮嫡出，名喚李承。

李承咳嗽幾聲，連忙扶起唐致：「相爺不必多禮。」

唐致一臉擔憂地看著李承：「殿下，身子可好些？」

「孤已是強弩之末，不必再說這些了。」李承淡道，眼神流露出對死亡的漠視。

「殿下可要保重啊。」唐致微微顫抖著手，一臉激情。

李承也見慣了這樣的戲碼，客套道：「相爺對孤的拳拳關切，真令孤感動不已。」

李承看著跟在後面儀態萬方的唐妤，開懷道：「這是相爺家的千金吧，果真美若天仙。」

唐妤：「殿下謬讚了。」

「話不多說，入座吧。」

真如唐妤所想，許多皇子與高官皆聚在此處，跟著過來的女眷，無一不是國色。

唐妤入座，無意間瞟到了坐在對面，昏昏欲睡的李肆。

李肆見是唐妤，也來了精神，一臉微笑地向唐妤打招呼。

唐妤禮貌微笑。

李承坐在主位，時不時咳嗽兩聲，臉色稍顯蒼白。迎來的便是諸臣的關心，李承大概也覺得煩了，練練揮袖屏退。

「今日，孤邀諸位手足與國之棟樑，便是孤身體抱恙，時日不多，想隨後與各位大談國事。諸位可痛快暢飲，今日之後，孤不再會有此等宴會了。」

李承說完后，一直在咳嗽，無視群臣的奉承，道：「孤身體實屬無奈，失陪了，各位盡興。」

說完，李承便由公公攙扶著，離開了。

李承一走，宴會瞬間沒了聲音。

大朔永樂帝共有十一位子嗣，如今，皆已到齊。這場宴會，估計也是聖上的意思，看看群臣對儲君人選，作何反應。

李肆同諸位皇子交好，便擔起了挑起話題的重任，漫不經心：「如今太子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諸位大臣可知誰人當為儲君人選啊？」

俗話說，女子不可議政。每每談到這是敏感話題，女眷都要屏退左右。唐妤雖想聽，可也耐不住規矩。

李肆看出了唐妤的想法，沖著唐妤對口型：我將他們的談話一五一十告訴你。

唐妤：多謝！

李肆見唐妤離開了，眼皮子立馬就耷拉了下來。

群臣到底不似婦人，不會議論紛紛，而是主動發表見解。

「我以為，當選七皇子殿下。」唐致抿了口酒，洪亮大聲，「七皇子殿下乃為太子殿下嫡弟，同是中宮嫡出，如若太子殿下身體當真無法支撐，臣推舉七皇子。」

七皇子名為李敬衣，雖是嫡出，可無心朝政，潛心研究岐黃之術。他聽到李敬衣舉薦自己，不由得噴出一口茶。

李敬衣沒有作聲。

兵部尚書程無悔也附和著唐致的話，也引起了一些所追隨其他皇子的大臣所不滿。但想到是丞相和兵部尚書，誰都不願意做這個出頭鳥。

李敬衣就知道自己會用來做擋箭牌，他無權無職，誰會真的跟自己。

李肆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這就沒了？」

沉默已久的李醉突然開口：「如今，西臨和突厥蠢蠢欲動，不知，諸位如何看待？」

李肆覺著無聊，悄然離開。

……

「這就沒了？」唐妤聽李肆講述大臣們討論國事，聊了一上午，結果幾句話概括了。

李肆摸摸鼻子，閑散：「我閑得無聊，走了。」

唐妤失落的嘆氣：「好吧。」

李肆歪頭，靠在一旁的柱子那：「鳳儀，你很關心這個？」

唐妤點點頭，看著李肆一臉茫然的樣子，也懶得解釋什麼。

已經到了用午膳的時辰，群臣聊了半天，已然是耗費精力，定要補充食膳了。

唐妤見此，也趕緊離開李肆。

「唐相，令千金前幾日詩會一鳴驚人，才名遠播，真是教導得好哇！」九皇子李延回想起詩會上的唐妤，一臉佩服。

唐致一臉笑容：「不敢當不敢當，那只是小女拙作，見笑了。」

唐妤處變不驚的走在唐致後面，沖李延行了個禮：「臣女見過九皇子殿下。」

李延一臉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