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祖祠老人
()聲音朗朗,傳遍整個天柱山,就算是雷電交加,風雨如晦,那也阻擋不了這聲音的傳播!
這聲音融在風中,經久不衰!
風飛天已經將任何一種聲音都收在耳中,只要是有人的聲音哪怕就是一個人的呼吸聲都逃不出他的耳朵。
風飛天聽見了有咳嗽聲從後山傳來。雖然很輕,但是那一定是咳嗽聲,那種聲音就好像是一個人的了重病就快死了似的,上氣接不了下氣。
既然是人的咳嗽聲,那就一定是有人。
風飛天腳不沾地,衣袖舞動,循著咳嗽聲而去。眾人只覺眼前一花,已經沒有了風飛天的身影!
風飛天身如鬼魅,黑夜中只見一團白影似的飛躍過無數山林,忽而頓住身形。
能在急飛行中想停就停,這份身法造詣可以說十分高明,難怪他對自己的身份如此自負。
前面是一條幽深的小道,上前十米就是一座鐵索橫成的鐵橋,兩邊懸崖峭壁,下面白霧迷繞,更有轟轟水聲,奇怪的是如此險境竟無一人把手。此地只需一人把守,那要想過此鐵橋就比登天還難。
風飛天藝高膽大,腳下輕點在鐵索之中,越橋而過對面。對面有一座幽深古老的亭子,在亭子後面就是祖祠。
亭子小而jīng致,祖祠大而古老。
在亭子和祖祠只見尚有五十米左右的距離,一名老者正在掃地。他的動作迅而有力,熟悉而簡約。
風飛天在亭子中站著,道;『剛剛出手的可是你?』
老人斜眼看來,道;『你是跟我說話?』
風飛天道;『這裡只有你和我。』
老人道;『就算是只有你和我,但是你也不一定是跟我在說話。這方面我是行家,呃,我有的時候就一個人自言自語,有的時候在跟風說話,有的時候再跟山說話,有的時候在跟花草說話。所以,雖然有兩個人,但是我還是不能確定你是在跟我說話。』
風飛天皺眉道;『我是在跟你說話。』
老人道;『既然你是在跟我說話,那我就要先教訓教訓你尊老愛幼的道理,你看起來不過四十歲,我老人家已經一百五十歲了,你是不是應該有點禮貌?』
風飛天道;『我不是來跟你論理的,我只問你,剛才是不是你出手的?』
老人道;『年輕人真是沒有禮貌。不過你是五十年來第一個來看我的人,呃,我老人家今天就不再跟你計較了。你問我是不是我出手,我一直都沒有停過手了。』
說完老人回過身子,低頭繼續掃地,無數的枯葉在他輕輕地擺動中向兩旁,地面上乾乾淨淨。
風飛天道;『真是你出手的?』
老人淡然道;『我這個人的xìng子就是自己的事自己干,不會要人來幫忙,但是也不會去干不是自己事的事。安身樂業是保命之道,追名逐利乃惹禍之根。』
風飛天道;『可惜,要是都像你一樣這個世界就沒什麼活頭了,那豈不是沒趣的很。』
清風吹動,風飛天衣飄秀舞,層層疊疊的蠶絲向老人飛去。
老人依舊掃地,周身泛起一層淡淡光芒,蠶絲利如刀劍,但是難以進入光芒三尺之內,等到風飛天加大力道急吹動真氣時,光芒散盡,老人離他已隔了三十多米。
老人還是在掃地。
風飛天再次出手,白絲絲豎起,整個人橫空而立,全身鼓盪著無數蠶絲席捲而來。
老人矮小的身影在風飛天的眼中兀然變大,好似一座大山迅直壓而下,一股無形壓力如泰山壓頂。
風飛天心神巨震,舉手格擋,飛身退。
大山兀然消失,消失的乾乾淨淨。老人的身影又急縮小,好像從一座天神縮小成一根針。
那根針遽然在風飛天眼中放大。風飛天駭然失sè,一聲怒嘯,真氣拍打而去。
忽而風飛天眼睛一花。
老人明明沒有動,但是又好像離風飛天很遠了。
風飛天只覺得自己和老人已經換了一個位置,整座山都在移動中,變化無常。
但是他細看時,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變。
這就像是一場夢!
風飛天臉sè變了變,毒谷和葯亭累世宿敵,自然都是很清楚對方的底細。
毒谷每部都有自己的神通,葯亭又何嘗不是一樣。但是在情報中好像沒有提起還有這樣的以為高手。
老人剛才用的就是地部神通『芥子須彌』,這神通非同小可,要是不小心那是非常麻煩。
風飛天雙手連拍,腳下步伐擊踏,好似有金戈鐵馬之聲在他腳下想起,隨之而來的是無數的狂風,席捲大地,肆虐草木。
亭子倒塌,祖祠yù墜,兩邊花草被卷進狂風之中,狂風中還有無數的細雨成柱。
身處狂風中的老人傳來無數聲『咳咳』的急喘,他隨手一灑,附近便長出無數的花草樹木,樹木巨大如桶,花草密集成牆。
帶著倒勾的蔓藤沿著地面迅向風飛天蔓延,遇物便粘,旋即升騰而上,將之勒的緊緊。
風飛天只覺腳下一痛,無數蔓藤攪上來,迅束縛他身上。風飛天白sè如刀,紛紛倒轉而來將蔓藤割掉。
而在這眨眼功夫,風飛天渾身已然被刺出血,白衣染成紅衣。
老人附近的花草樹木被狂風攪動,連根拔起,老人被風吹走,狠狠的撞在崖壁上,嘔出無數鮮血。
風飛天道;『地部神通,果然厲害。』
老人道;『風部神通也名不虛傳。』
鳳飛天道;『可惜——』
老人道;『可惜我已經老了。』
風飛天道;『沒錯。』大步向前,舉手直落,劈出一道白光,老人一聲悶哼,腦袋已經被割掉,滾落而下,沒入無底深淵。
風飛天腳步迅疾,回來時,只見無數的屍身倒在地上,地上的雨水有一尺厚,淹沒的大半屍身,血紅的雨水中看不見一個活人。
風飛天一想應該是有些人已經逃走了,他走的時候就只剩下幾個弟子,應該是不可能將整個天柱山的人全部殲滅了。
風飛天雙目如刀,開始在尋找漏網之魚。望著金龍山,風飛天開始向之走去。
大家在風飛天去後山祖祠的時候就開始奮力將剩下的幾名白衣男子殺掉,然後迅的撤退。
將所有年輕的弟子送山金鳳峰后,在金鳳峰下任留有十幾人阻擋敵人。
這十幾人就是跟陳有濤實力相差無幾的人,年紀都在五十開外,這是最後的防線了。
整個天柱山,除了還在龍鳳台上的葯智葯勇葯勝田蓉四人生死不明,只剩下了這十三個實力在神衛級別的人。
十三人橫成一排,傲立於風雨雷電中。
有著視死如歸的勇氣,帶著香火傳承的責任,十三人拔劍而候,沒有一個人說話。
所有的人已經知道這一戰的結果,但是依舊無所畏懼。
此時,風雨更大,雷電更急。
嘩嘩的聲中送來了風飛天的身影,他緩步而來,沉穩有力。渾身的鮮血已經被雨水沖洗乾淨,又是雪白如銀,身形飄動,無數的大雨淋下來,他衣衫凸凹迂迴,雨水便從衣衫上滾下,不濕衣衫。
此時,他除了衣衫有些破損,和開始來的時候沒有什麼兩樣。
風飛天望著十三人,道;『我不得不佩服你們中某些人的才智。天柱三峰,金龍峰險峻,天柱峰奇偉,金鳳峰宏大,天柱峰上正在火拚,不太可能將人藏在那裡,我本以為你們會將弟子藏在險峻的金龍峰,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居然藏在金鳳峰,讓我足足在金龍峰找了兩個時辰,真是不簡單。』
陳有濤道;『謝謝你的誇獎。』
鳳飛天道;『嗯,好,就沖你這一句話,我會留你個全屍。』
十三人知道此人武動絕世,但是還是怒氣連連,揮劍殺來。陳有濤先出手,『真木劍法』連連不斷地使將出來。
風飛天道;『這套劍法真是jīng妙,只是可惜——』見到沒有人詢問他自己有點惱怒,又道;『可惜只是一部分,應該還有更深的功法才是。』
陳有濤劍中藏氣,帶著無數的破風之聲,狠狠的刺在風飛天捲起的蠶絲上。
『嘭!』的一聲,凜冽的氣浪四處散開,雨水擊散一地,盪出無數雨水。
陳有濤被氣浪擊中右手,虎口生痛,寶劍脫手而出,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風飛天道;『我早說過,這劍法就是中看不中用。』
在這瞬間,剩下的十二人已經殺上來,十二劍將風飛天圍住,劍氣縱橫,畫出千百道劍光。
風飛天飛身旋即而上,白在空中飄散,轟然而去,或纏繞,或擊打,或內扣,或外拉。劍光斬來,絲絲毫未動,這絲竟然比鋼鐵還硬。
噗噗噗十二聲響,十二個人仰天倒在充滿泥濘的地上,一動不動。
鳳飛天道;『早說過,這是沒用的,怎麼就是不聽,可惜了可惜。』
風飛天自語道;『現在應該沒什麼人阻擋我了。』望著大雨,向山上走去。
一路上,風飛天功聚雙耳,尋找漏網之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