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舊部
()楊嘯天走後,大堂緩緩的開啟,薛青衣快步走進,跪拜道;『薛青衣拜見公子,rì前多有得罪,還請公子見諒!』
現在的薛青衣跟以前的決然不同,他眼中滿是期待和歡喜,崇拜和狂熱,全身都難以控制的激動得抖,散出久經沙場的凌厲殺氣,好像一把藏在劍鞘中的神兵,韜光養晦,不出則已,一出驚人。
風兒的情緒十分複雜,楊嘯天的話久久回蕩在他腦中,讓他感覺很是煩惱,一時間朦朦朧朧的,直到這薛青衣開門進來,說話字字鏗鏘,他當然知道薛青衣這種轉變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父親楊在林,道;『薛大人你起來吧。你是我父親的舊部?』
薛青衣沒有起來,道;『屬下以前是元帥帶領下第二軍團第六軍第三師師長,不過如今只是個趕馬車夫罷了,公子萬不可稱呼屬下大人。』
風兒看見薛青衣眼中的惶恐和臉上的剛毅,xìng格中的執拗,知道要是不答應他是不會起身,遂道;『好吧,薛師,你沒必要這樣,我,我不是我父親。』
薛青衣道;『公子,你既然元帥的兒子,我又豈能不敬。』
風兒道;『好了,這件事情以後再說吧。我今天怎麼就見到你和小九子,難道這個府邸就只有你倆人了嗎?』
薛青衣道;『還有一些,我讓他們來見見公子?』
風兒皺眉道;『不是說不能暴露身份嗎?那我現在在這裡是什麼身份?怎麼要別人來見我?』
薛青衣道;『公子放心,雖然我們對外面說你是新招來的廚師,但是在這裡,你就是少帥,你就是主人,你不用擔心有人會泄露身份,這是絕對不會有人將你身份泄露出去的。』
風兒道;『難道,他們都是我父親的舊部?』
薛青衣道;『雖然不全是,但是都是寧願為元帥犧牲一切的人。』
風兒渾身一震,居然是這樣的人,父親都死了,而他們寧願捨棄榮華富貴,甘心在這軍神府守住父親的家,與他靈魂為伴,十五年如一rì,這是怎樣的感情?道;『你不用去叫,我馬上沫浴更衣,再一一拜訪。』
薛青衣渾身就要炸開似的,再次跪倒,虎目奔淚,道;『少帥。』如果說以前對風兒的一切感情都只是因為楊在林,那麼此時,他就對風兒產生了感情。躬身退出去,他要去通知其他的人,他都不敢想象要是將這個消息告訴那些人他們會激動成什麼樣子。
風兒沐浴更衣,再回到大堂時,大堂上已經整整齊齊的列好兩隊人,他們的衣服雖然整齊乾淨,但是都是有折皺,顯然是存放很久沒有穿過。而來見風兒時才穿的。約有二十人,此時齊聲道;『拜見少帥。』聲如洪鐘,險些嚇了他一跳。
風兒望著這些激動不已的人,心中也是熱血沸騰,他此時彷彿已經感受到父親征戰沙場時的金戈鐵馬,道;『各位叔伯不用多禮。』
薛青衣道;『屬下擅自做主叫他們來見少帥,請帥降罪。』
風兒道;『你既然知道這樣做不對,明知故問,是該罰。』眾人臉sè微變,寂靜無聲。
風兒道;『我今天才到,初次見面,對各位渾然不知,你給我介紹介紹,就是有功,也算將功補過。』
薛青衣道;『是。』指著左邊為一人,道;『這是第十軍團長朱文秀。』
朱文秀向風兒行禮。風兒向朱文秀看去:面目白凈,細眉亮眼,幾縷鬍鬚,身形俊秀,一身儒衫,風度翩翩,看上去就像是個讀書人,斯斯文文的,他的年紀也是最小,如今也不過是三十五六。
風兒道;『朱軍長,你就是一把俊秀的利劍。』
薛青衣道;『少帥有聽說過朱軍長?』
風兒道;『不是,我是次見到。』
薛青衣喜道;『少帥果然目光如炬,洞察秋毫。這朱軍長在所以的軍長中年紀最輕,其用兵之道正,不依常理,變化多端,劍走偏鋒,以奇取勝,正是一把利劍。』
朱文秀微微頷,道;『薛兄,我如今只是個木匠,行兵打仗,早已荒廢多年了,如果是把利劍,也早就生鏽了。』他目光炯炯,希望風兒能從他的話中領略的另一番含義。
風兒笑道;『朱軍長,做木匠好啊,只有把刀鋸磨好,做起來才會又好又快,自己也省力。』
薛青衣指著右邊為一人,道;『這是血扇營營長飛鷹。』
風兒贊道;『果然是一直雄鷹。』飛鷹,額角飽滿,劍眉鷹眼,鼻如懸膽,輪廓分明,肩若刀削,渾身修長,肌肉繃緊,猶如鷹身一樣的細條,對空氣是最少的阻礙。
風兒道;『不知道誰是這裡的總管?』
一個肥胖的男子站出來,道;『屬下江邊sè。』他看起來胖,但是他有一米九的身高,竟是另有一種獨特的魅力所在。
薛青衣道;『江總管雖然不是軍中的人,但是在江湖上可是大大的有名,三十年前,橫行西南的江湖黑榜十大高手之一就是他,如今他可是晉級修羅之境了。』
風兒難以自信,道;『真的,江總管,你,是修羅?』
江邊sè淡淡的道;『不過是區區一級修羅,有何足道?在我心裡,這個總管位置更是重要。』
風兒再次震撼,對父親的震撼,父親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居然能有這麼多人甘願為她付出這一切。
而且這些人都是世家、江湖,不同的身份。
風兒又聽薛青衣介紹了剩下的人,這些人以前都是位居要職,要麼是軍中,要是在zhèngfǔ,要麼是在各地州郡,可是現在他們只這裡的木匠、花匠、下人。
風兒神情激蕩,聽完后久久不已。眾人散去,楊嘯天派人送來了楊在林的傳記。風兒用了三天的時間,徹夜未眠,將父親楊在林的事迹看得仔仔細細,認認真真,一字不漏。
然後,風兒就整整睡了三天三夜。第七rì,風兒醒來,腦中響起靈老的聲音;『小子,你差點把老子害死了。』
風兒愕然道;『我害你,這話從何說起啊?我還等你救命呢。』
靈老哼聲道;『你小子這幾天哭得昏天暗地,心情波瀾起伏,駭浪驚濤,靈魂更是動蕩不安,我可是以靈魂狀態存在,險些就魂飛魄散了。』
風兒想起這幾rì的情況,又想起自己現在的身體,那真是差極了,嘆道;『要是我沒有受傷就好了,可是現在,我命不保夕啊。』
靈老怒道;『放屁!都跟你說過了,你才智無雙,你怎麼還是這樣的沒有信心啊。你放心,只要你服下行雷丹,我就有辦法讓你重新練功的,你現在的處境是非常安全的,有沒有武功其實都是一樣。』
風兒冷靜下來,道;『哦,這個我倒是願意聽聽,我在這裡我怎麼就不覺得安全呢?我仔細看了一下,這裡雖然有江總管這樣的高手,但是也只是幾個人而已,別人要是來殺我,他們未必能抵擋住。』
靈老哼道;『你小子懂個屁。這一手就是楊嘯天的高明之處,你給人家提鞋都不配。你想,你死的消息一傳來,他就滅天柱,殺毒谷,抗南廠,而且他現在怒極攻心,已經亂了方寸,誰都不敢招惹,否則就是要跟他西南王府為敵。他借你之死為名,消滅敵人,這算是一步好棋。』
風兒道;『說重點,這跟我來這裡有什麼關係呢。』
靈老道;『借你死之名消滅敵人,只只是一步好棋,要說到妙,還是將你接到這裡這一步棋最妙。我且問你,要是你是他,你知道你沒死,你會怎麼做?』
風兒道;『有我父親前車之鑒,要真是對我愛護有加,自當舉西南王府之力保護我。』
靈老道;『你父號稱軍神,用兵如神,在整個西南王府的地位僅次於西南王,但威望更高,他尚且落得如此下場,何況是你。就算他願你這樣做,那這只是將整個西南王府逼入絕境。你想,整個西南王府有多少人願意這樣做?倒時候恐怕是內部就先亂起來了。』
風兒道;『那可以在暗中保護,又或者換一個身份,化明為暗,派高手保護。』
靈老道;『這是個好辦法,但是敵人是無孔不入,紙包不住火。』
風兒不以為然,道;『那你就說說他這步棋妙在哪裡?』
靈老道;『你不要不服氣,先,他有幾個地方出其不意。第一,他知道你沒死,但是卻沒有將你接回西南王府,也沒有派高手來保護,好似漠不關心,這一點就出人意料。第二,你既然是楊在林的兒子,沒有會想到他會把你放在軍神府而讓人懷疑。這就是所謂的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第三,就算你進軍神府,也是敵人送進來的,這一點更是讓人想不到你會是楊在林的兒子了。』
風兒道;『聽你這裡一講,好像真是那麼回事,有點道理。』
靈老道;『什麼叫好像是那麼回事?有點道理?我吃的鹽比你吃的飯還多,這點伎倆哪能瞞過我。』
風兒嘿嘿道;『是嗎?你老真是重口味啊。』
靈老哼哼道;『氣煞老夫也!你以後休想我回答你問題。』聲音消失,風兒再怎麼喚叫都沒有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