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三章 合戰托碗人
也沒等多久，一個佝僂蒼老的身影從陰影里緩緩出現。可不敢讓老婆婆搶先攻擊。
「行動。」張三發號施令。
李智冰與王野並列在前，張三在後，三人成倒三角陣型向老婆婆快速接近。
站在最後，能明顯覺察到前面兩人的恐懼，步子都走不順了。
實際上張三也很緊張，這個方案根本沒有驗證過，一切都是猜想，任何步驟出現差錯，都可能將三人送進深淵。
一隻手掌搭在王野肩頭，「別耍滑頭。」
看到王野逐漸慢了李智冰半個身位，張三在身後推了他一把。
倘若老婆婆選擇攻擊李智冰，那是她運氣不好，怨不得別人，但是不允許作弊。
張三始終控制著接近速度，不能慢下來，他要保證這次攻擊是主動觸發的，這樣他才有機會搶碗。倘若老婆婆搶先出手，那麼在張三行動前，老婆婆可能有第二次攻擊的機會，這種事情不能發生。
雙方相對而行，正在快速接近。此時張三同樣抓住李智冰肩膀，將兩人推的小跑起來。
就在此刻！
張三猛地一個發力，將兩人推入老婆婆懷裡。兩個人影撞在身上，托碗婆婆殺心驟起。
右手一個翻轉，白瓷碗扣在下面，登時將腳下的墳土喚醒，一張深淵巨口憑空出現，將一個人影含在嘴裡。
王野嚇得趕忙跳起，閃身跑遠，然而李智冰就沒那麼幸運，她被墳土咬住，掙脫不得。
張三隻掃看了一眼，就衝到老婆婆近前，一隻左掌憑空幻化，在兩人接觸前就先一步印在老婆婆臉上，手掌虛握，一股巨力被詭異傳導，死死扣住老婆婆。
托碗婆婆被靈異力量影響，登時呆立在那裡。張三首次使用這種能力，此刻心裡有了一種明悟，嘴裡蹦出兩個字「壓制」。
原來這第三隻手，並不僅僅具備堵住口鼻的能力，對老婆婆這樣的怪物還具備一定的壓制之力。
不敢親自觸碰，第二左手一把抓在老婆婆手腕上，防止她不受控的動作。只是剛一接觸手掌上就傳來一陣冰冷，細看之下，自手指開始，一股黑色氣息開始向上侵襲。被浸染的地方也被冰冷覆蓋，正迅速失去知覺。
第二左手在有靈異對抗的情況下，仍被入侵，很難想象若是冒然接觸會有怎樣的後果。
再看印在老婆婆臉上的手掌虛影，被侵襲后已經逐漸消失。哪敢猶豫，久拖必敗。
張三鉚足了力氣，一把撈住白瓷碗就往下扯，甚至由於用力過猛，險些讓自己摔倒。
只是，這計劃中關鍵的一環，這計劃中必中的一擊，這捨出性命的賭局，卻輸了！
老婆婆手中的瓷碗紋絲不動，就像長在上面。
隨著侵襲的加劇，隨著對抗的失利，老人的手腕緩緩迴轉。
張三餘下的兩隻手都扒在上面，也沒能阻止這一過程。此刻，退與不退都是必死。
王野看到這裡又悄悄向後幾步。
敗局已成，若無奇迹，死亡就在這個呼吸之內。
然而，屋漏偏逢連夜雨，船遲又遇打頭風。
隨著上空的一陣呼嘯，一個人影從高處墜落，罩著張三的頭頂砸下。並且將他鎖定在這裡不可移動。
抬頭看去是老同學李亞樓，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又爬到樓頂，再次跳下來。
似乎跳樓成了他的執念，但他又不願自己真的砸在地上，於是，每次墜落都要拉一個墊背。
張三對這位同學真是厭惡至極，不過既然已經躲過一次，就能避開第二次。
張三當即利用自身的空間能力，拉長距離，遠離攻擊範圍。不過，此刻自己的手腕，還和托碗婆婆抓在一起，這種遠離，就成了以老婆婆為中心的甩動。兩人意外的交換了位置。
張三的遠離使得李亞樓的攻擊流產，被迫重新選擇目標作為墊背。
隨著「砰」的一聲撞擊，李亞樓砸在無可躲避的老婆婆身上。將她砸的一個趔趄，雖然沒有摔倒，但瓷碗卻脫手而出。
「叮叮噹噹」瓷碗在地上跳動，滾到王野腳下。
此次對戰剛一結束，張三就扭頭一聲力喝：「王野！」
他氣憤至極，這個混蛋應當在自己與老婆婆僵持的階段，就對李智冰展開營救。此刻浪費的都是李智冰的生命。
此時王野將腳下的瓷碗順勢撿起。這些小動作張三都看在眼裡。不過現在還顧不上他。
這位老婆婆帶來的威脅顯然沒有消失，她只在原地呆立片刻，就出現恢復行動的跡象。
張三必須將精力放在老婆婆身上，白瓷碗的事只能先放一放。況且被王野拿走總好過回到老婆婆手裡。
看著這位充滿凶性的老人，張三絞盡腦汁也想不出對策。自己第二左手的攻擊對她所起的作用很小，冒然接觸還有被反入侵的危險。
另一項空間能力，似乎不具備直接攻擊力，這該如何是好。
恰在此時，趴在地上的李亞樓，又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似乎沒受什麼傷害，此刻搖晃著身子竟欲離開，看他的方向似乎是要回到樓上。
這位同學，對當下的危險場景全然不顧，似乎已經失去神志。
結合親眼所見的，李亞樓的兩次墜落經歷，張三開始思考他的行動邏輯：
第一，他只能從上往下，通過自己的身體實施撞擊。這一點從他經過自己身邊卻無動於衷，可以印證。
第二，他會鎖定目標，甚至強行將目標拉入自己的攻擊範圍。
第三，他幾乎不受物理傷害。
想到此處，張三後退幾步，擋在樓梯口。「老同學，幫個忙！」
第二左手搭在李亞樓肩膀，壓制之力瞬間作用，將他釘在原地。
又用其餘兩手扭轉他的身子，朝向前方的老婆婆。
張三沉浸心神，將空間之力作用在李亞樓身上。
李亞樓被一股詭異的波動籠罩，他腳下與眼前的方向被重新認定。兩個方向已經交換，他的腳下變成不在攻擊範圍的「前」。面朝的方向被認定為「下」。-
隨著方向被扭轉，李亞樓的身子輕飄飄的懸了起來，要不是被張三拉住，恐怕就得橫著飛出去。
「去吧，老同學。」
張三輕輕抬起手掌，李亞樓以違反物理定律的方式，朝著眼前的老婆婆橫著拍過去。
隨著雙方距離的縮短，竟有逐漸加速的趨勢。
「砰。」
兩個肉體撞在一起，發出金鐵交擊的聲音。
雙方都是物理抗性極高，李亞樓幾乎不受物理傷害，老婆婆長了銅皮鐵骨。撞擊發生前，很難說誰更佔優勢。
李亞樓的攻擊作用在老人身上，讓她的身子晃了晃，打出一個「僵直」，但顯然沒有摔倒。
反觀李亞樓卻趴在地上，雖然沒受什麼物理傷害，但與老人接觸的部位，沾染了一些黑斑，顯然有被侵蝕的跡象。
兩人的合力一擊沒佔到什麼便宜。
事不可為，張三此刻有了退卻心理。
「王野。」
又是一聲大喝，將正在刨土的王野一個激靈。
由於緊張，王野的潛力被發揮到極致，土刨的飛快。在加上手裡的碗也出奇的好用，稍微一扒拉就能挖下一大片。
不多時李智冰已經露出大半個身子。顧不上都刨出來，王野就讓她半靠在土堆上，做起了胸脈按壓。
隨著不住的救護，在李智冰咳出幾口黑土后，緩緩醒轉。
聽到張三大喊，王野趕忙回道：「好了，好了。」
「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走。」說著重新控制好李亞樓，帶頭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