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席陽父親聞言，眉頭一皺，說：「珞珞，你本來就不喜歡席陽，現在你也跟靈玉結婚了，何必咄咄逼人、抓著不放呢？」

「瞧大哥這話說的，」林珞珞這會兒已經完全放飛自我了，「大哥的每一筆生意，也都是因為喜歡才做的嗎？」

對於林珞珞叫自己大哥的行為，席陽父親臉色又黑了幾分，卻又無法反駁。

「我是不喜歡席陽啊，我早就試圖退貨了，可是大哥當初怎麼也不同意我退貨，強行跟我做了交易，簽了『婚約』這份合同，那我能怎麼辦呢？那時候我只是個『小輩』，我能做什麼呢？」林珞珞嘲諷地說，「現在是席陽違約了，違約賠償，天經地義。大哥是生意人，總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吧？」

「席陽已經道過歉了。」話外的意思就是不能接受席陽公開道歉。

林珞珞笑眯眯說：「那我出去說，大哥不育，席陽是大哥大嫂領養的兒子，只要私下跟大哥道過歉，也就沒關係了對吧？」

「你！」席陽父親拍桌而起。

一旁一直任由自家女兒「復仇」的林爸林媽咳嗽了一聲，終於出聲了。

「珞珞，怎麼跟大伯哥說話呢。」

席陽父親聞言，險些要吐血。

他怎麼能忘了，林珞珞有今天的驕縱，跟他們林家的嬌慣全然脫不開干係呢！

就在氣氛逐漸焦灼起來時，席老爺子和席靈玉的母親終於姍姍來遲。

不管輩分如何，席老爺子的年齡在這擺著，大家還是齊齊站起來打了招呼。

等老爺子落座，眾人才又重新坐下。

席老爺子一落座，就問：「靈玉啊，你昨天電話里說有要緊事非要我跟你媽回來，是什麼要緊事啊？」

「我結婚了，」席靈玉也不怕嚇到席老爺子，直接說，「今天叫你們回來，是想商量一下，婚禮的事情。」

「你結婚了？」席靈玉的母親方瑩搶在席老爺子之前問，「什麼時候的事？對方是什麼人？你怎麼現在才說？」

席靈玉說：「昨天認識的，昨天領的證，沒法提前說。」

「你……」方瑩看向席老爺子，「你想氣死你爸嗎？」

「哦？」席靈玉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席陽劈腿的時候都沒氣死爸，我結個婚，爸不是應該開心嗎？怎麼還會生氣呢。」

席老爺子被說的有些尷尬，不過面上倒是看不出來：「你結婚，爸爸當然開心了。既然是昨天才認識的，想必也是咱們京都的人了。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啊？」

「您也認識，」席靈玉說，「就是林珞珞。」

「你說誰？」席老爺子一副聽錯了的表情。

「林珞珞，就是之前你讓我回來幫席陽應付的那個。」

菜上來的時候，屋裡靜悄悄的，靜得只能聽到空調運行的細微聲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席老爺子才開了口：「孽障！」

只不過，這話是沖著席陽說的。

林珞珞大概猜出了幾分席老爺子的意思，一來是純粹罵罵席陽，二來是借罵席陽罵席靈玉。

雖然席靈玉這麼多年沒回過京都，但林珞珞猜，席老爺子還是想用這個女兒去聯姻的，就像當初讓席陽跟自己聯姻一樣。

想到這，林珞珞笑了，說：「也要感謝這『孽障』，我才能遇到靈玉啊。」

席老爺子沒想到林珞珞會這麼說，一時間後面的話全哽在了嗓子里。

想了半天，還是方瑩開了口：「珞珞，你是在跟席陽賭氣嗎？」

「沒有，」林珞珞否認，「昨天見到靈玉之後，我才知道，什麼叫愛情。至於席陽，我是生氣他給我戴綠帽，但賭氣還不至於。我現在甚至有些感謝他，要不是他鬧這一出，我壓根不會見到靈玉呢。」

說完，林珞珞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贊：三分真情七分演，我也不錯嘛！

席老爺子看看一旁的林爸林媽，試圖拉一下戰友：「她們兩個，怎麼說也差著輩兒呢。」

林母笑笑說：「但是年齡差得也不多嘛，靈玉比席陽也就大一歲吧？」

「恩，滿打滿算大六個月。」席靈玉笑著回答。

「就是，那跟席陽也沒什麼差嘛。輩分這種事，兩家又沒有血緣，怎麼論都行。大不了她們論她們的，咱們論咱們的。」林母絲毫不掩飾自己對席靈玉的喜愛。

席老爺子這才明白，對於林家而言，席靈玉是比席陽更好的選擇。

——席陽萌著祖蔭卻像是扶不上牆的爛泥，整日在外面沾花惹草，在家就只知道打遊戲；席靈玉雖說靠著外祖家才開了她的工作室，可後面的發展卻是她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性格又成熟穩重。

已經對比，席陽真是全方位輸得一敗塗地。

而且席靈玉自小就有主見，既然她跟林珞珞把證也都領了，那這件事也就沒了迴旋餘地，要是再鬧，說不定她這輩子都不會回京都。而且，席家現在也沒有資本徹底跟林家鬧僵。

席老爺子妥協了。畢竟，現在照樣是跟林家聯姻，只不過換了個聯姻對象罷了。

「你說得有道理，」席老爺子說，「既然兩個孩子相愛，我們做家長也不能去做棒打鴛鴦的壞人。都別愣著了，動動筷，邊吃邊聊。」

隨著席老爺子一句話，大家都才動了筷。

桌上有盤蝦，林珞珞想去夾，卻稍微差一點距離。席靈玉見狀，直接夾了兩隻回來，剝好後放到了林珞珞面前的盤子上。

對面的萬雨萌看到了，轉頭看了一眼席陽，只見席陽自顧自吃著飯，全然忘了身邊還坐著他的新未婚妻。

席老爺子也注意到了那邊的人，問：「席陽，不介紹一下？」

「爺爺，這是我女朋友，萬雨萌。」

萬雨萌對上席老爺子，心裡有些緊張：「席爺爺好。」

「聽說席陽跟你求婚了。」席老爺子說了這麼一句話。

萬雨萌也不知道他什麼意思，只好看向席陽。

席陽被她楚楚可憐的眼神這麼一看，頓時激起了保護欲說：「爺爺，你不是都知道了嗎？不用再問了吧？雨萌她第一次見大家，太緊張了，爺爺您就別嚇她了。」

「以後都是一家人，你爺爺問問怎麼了？」有了席靈玉今天惹了席老爺子不痛快的前車之鑒，席陽父親生怕席陽也再惹老爺子生氣。

「我這不是怕……」話說到一半，看著對面的林爸林媽，席陽又頓住了。

林珞珞發現他似乎在心虛，於是問：「你在怕什麼？」

「沒什麼。」本來自己給林家的把柄就夠多了，要是再說了萬雨萌懷孕的事，怕是林家今晚得讓自己躺著離開這個門。

林珞珞可不信他：「長輩問你話呢，好好回答！」

「好了好了，能有什麼事，吃菜吃菜。」席陽母親也怕林珞珞問個沒完，趕緊出來說。

林珞珞哼唧了一聲說：「既然大嫂都這麼說了，那我就不問了。」

「既然珞珞跟靈玉都已經領了證，那咱們不如就把婚禮的事商量一下。」林爸說，「正好珞珞現在還在寒假，開學前把婚禮辦了正好，親家覺得呢？」

對於林爸毫無芥蒂就改口的行為，席家人都十分無語，但也只能無語。

方瑩看看席老爺子沒有說話的打算，只好說：「不如先聽聽兩個孩子怎麼打算的吧。」

林珞珞壓根沒有什麼具體打算，她唯一的打算就是要排場，越大越好！最好是能直接空降頭條的那種排場！

看了一眼林珞珞，席靈玉說：「具體的想法我還沒跟珞珞商量，不過我們確實打算在珞珞開學前把婚禮辦了，畢竟席陽也要準備婚禮了，我這個做長輩的，總不好在他後面。」

「可是馬上就要過年了，過完年沒幾天珞珞就要開學，會不會太倉促了？」方瑩又說。

林媽算了算時間說：「確實有點倉促，準備時間最多還有一個月，這中間還要忙活過年那些事。珞珞啊，要不等你開學之後請個假再辦也行，時間還能充足點。」

林珞珞有些猶豫了。誠如她媽所言，現在到她開學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如果就這麼倉促辦了，很難搞出她想要的盛大婚禮。

席靈玉卻說：「席陽那邊，還等得起嗎？」

「為什麼等不起？」席老爺子納悶。今晚席靈玉怎麼什麼事都扯上席陽。

「讓席陽自己跟你說。」席靈玉又給林珞珞剝了兩隻蝦，頭也不抬說。

席老爺子看向席陽。

席陽被看得一身冷汗，一旁的萬雨萌已經緊張地握住了席陽在桌下的手。然而席陽卻緊張地甩開了她。

萬雨萌咬住了下唇，一臉難過。

「席陽，你小姑姑說你等不起，為什麼等不起？」席老爺子等了半天沒等到席陽開口，有些不悅地問。

不僅是席老爺子，其他四個長輩也都齊齊看了過來，就連林珞珞，也投來了吃瓜的目光。

冷汗直下，席陽只能硬著頭皮交代：「雨萌她……已經懷孕三個月了。」

這話一出，林爸林媽頓時黑了臉。就連席陽父母表情也有些難看。

席靈玉看向林珞珞，只見林珞珞目光在席陽和萬雨萌臉上掃了半天，最後倒是看不出有多生氣了。

林珞珞本來覺得自己應該很生氣的。席陽這不僅是給她戴了綠帽子，這簡直就是給她頭上種了一片草原。可是她現在莫名生不起氣來。

「混賬！」

這下不用席老爺子發火，席陽他爹直接轉過身就給了席陽一巴掌。

席陽母親說：「席陽，你確定孩子是你的嗎？」

對於自己母親的懷疑，席陽沉默了。

看到自家男友的表現，萬雨萌頓時臉色蒼白，淚珠在眼眶裡打起了轉。

林珞珞都要看不下去了，嘲笑一聲說：「大嫂，您兒子自己做的事，他心裡清楚著呢。就席陽這個騙人的手段，沒人能騙得了他的。」

萬雨萌聞言詫異地看向林珞珞。

她知道，林珞珞這話說得不怎麼好聽，但卻是在替她說話。

連她的男友都沒有替她說話的時候，竟然是她男友的前未婚妻替自己說了話，萬雨萌覺得有些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