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母子重逢

「楊哥！快些帶我去見我媽！這發生了太多的事情…」

兩人聊了很久，狄顯回歸主題。

「天也不早了，還是先休息吧！急也不在一時半會兒。」

剛楊感受狄顯的情緒一直很亢奮，不想讓這常年不歸家的遊子在得知父親過世之後，就馬上見到老邁憔悴的母親，算是為狄顯考慮…

說不過！

夜深，躺在床上的狄顯不知自己明日見到母親該作何表現。

楊婷此刻也正躺在自己的閨床上，看著手中幾張舊款百元鈔票，思緒萬千，對這突然出現的小叔叔充滿了好奇！

…

抵不過精神的疲倦。

睡夢中，狄顯正端坐於一蒲團之上，四周盡皆虛無，唯有正前方一看不見面容的灰袍身影正詩朗誦般重複一些話語！

其所述初聽很慢，再聽很快，快慢交織，其中內容一兩遍就讓狄顯牢記於心。

開頭：「天地有靈，先天元炁（qi），生命之源，納之於體，排肌骨之傷，氣血之濁，炁聚則生，炁散則死，待其於筋竅，通至腳踝，輔以《黃庭》，可求仙問道！」功法《黃庭經》

接著又是一段口訣：

微撮穀道暗中提，尾閭一轉趨夾脊。

玉枕難過目視頂，行至天庭稍停息。

眼前便是鵲橋路，十二重樓降下遲。

華池神水頻頻咽，直入丹田海底需。

炁是延年葯，津是續命汁（可理解為空氣中的先天靈氣，舌頭以下的口水…）

「......」每當人影朗此口訣狄顯便感覺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氣體從口鼻進入又不受自己控制的於體內亂竄。

再就是一段被人影稱為靜功（打坐入靜）的東西。

…

「情如喉間煙絲，人如月桂麗影」

耳邊響起沒聽過的情歌，狄顯於睡夢中驚醒，朝霞更於窗外印紅了狄顯半邊臉。

實際年齡不過二十，與往常一樣，狄顯與溫床鬥爭了半天才取得勝利。

又將遭遇當成了夢境。

回顧四周，狄顯再次不得不相信發生的一切為現實，至於昨晚之夢，狄顯倒沒當真。

…

望著前方建築，狄顯心臟砰砰，這是激動。

「進去吧！夫人一直被景管家照顧著，見你回來肯定會很開心…」

楊剛拍拍狄顯肩膀好似安慰的說道。

推開門的瞬間，狄顯剎那失控，想到母親已經思念了自己二十年之久…

「媽！媽！你在哪兒？」此刻就像找不到媽的孩子，狄顯東張西望動作浮誇！

鄒氏聽見有人在喚母親，不由想起自己失蹤了二十年的兒子。

心中悲涼之餘，嘆了口氣，卻好在習慣了。

走出房門正想看看是誰家的孩子，不料！

那不就是自己魂牽夢縈二十年的兒子嗎…

老人妄自一笑「果然人老了就耳朵和眼睛都不行了啊，呵呵…」

轉過身去，鄒氏剛想回到裡屋，一隻有力的左手卻拉住了她皮膚褶皺的右手

「媽！我想你了！」

狄顯聲音嘶啞。

於夢中才有的孩子呼喊再次出現，那實打實的觸感，鄒氏艱難開口：「小顯？是我的小顯嗎？」

…

伴母進了屋，將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不管母親信與不信，狄顯是不會隱瞞的。

記憶中的母親已經滿頭銀絲，即使善意謊言狄顯也怎捨得欺騙。

不管狄顯說得如何驚心動魄。

鄒氏只是一昧拍著狄顯的手背道：「回來了就好，回來就好！」

倒是楊剛在邊上看著狄顯與二十年前一模一樣的裝束與面容嘖嘖稱奇。

經過母親的敘述，狄顯了解，自己消失後父親精力大不如從前，導致家中出現內賊勾結敵對勢力吞併了家族。

事後父親再是振作精神亦是徒勞。

父親逝去后，家徒四壁，人走茶涼，只有老管家景叔忠心，艱難養活著母親，楊哥偶有慰問。

聽得母親敘述時狄顯淚不自禁，時而憤慨，又有著對景叔楊哥的感激。

得知景叔同樣上了年紀，好在當初狄府待其不薄，有些家底。

狄顯下定決心，既然自己回來就要擔起這個家！

告別了楊剛，繼續聽母親敘述二十年間的離別之苦，不覺又到了日垂西山之時。

景叔下是不在，待得歸家，又是一番感慨。

吃了團圓飯，對景叔多次表達感謝，狄顯就與母親景叔同住在了一起。

儘管一再讓母親歇好，母親還是為自己收拾了房間，躺在床上，狄顯腦海中仍是對自己經歷的不自覺回想。

意識漸漸模糊，又進入了那個虛無的空間，與昨日之夢一般無二。

床上，狄顯嘴中竟與夢中背影同時念動口訣，彷彿有感，狄顯戛然而醒！

這次夢中一切，記憶猶新，甚至能感覺到仍有條條氣息在體內遊盪。

耳中那身影的聲音仍在迴響。

狄顯閉眼，按夢境正襟危坐，片刻后其雙眼突然睜開瞪大。

趁著夢中記憶呼吸行氣居然真的有如此效果？

腰間一熱，狄顯往兜內一摸，一玉牌出現在手中，絲絲白氣由掌心往內游去，嚇得狄顯將其一把扔在了床角。

平復了心緒，狄顯再將其拾回，好像狄顯這才來得及仔細觀察這玉牌。

道道神秘的紋路勾勒在上，看之目眩神迷。

玉牌不知什麼材質，通體綠色透明，透明之中又透出一股妖異，裡面彷彿有無形之氣翻湧，狄顯為之迷醉。

想著裡面是什麼？裡面是什麼？裡面，裡面…

狄顯居然再次進入那個虛無空間，行行金色發光文字搖曳浮現在伸手不見五指的虛空。

讀完才發現，描述內容居然是夢中那些文言文般神仙功法的白話文翻譯…

大致就是夢中出現所謂求仙問道之法的通俗到極致的註釋。

此中內容讓狄顯醍醐灌頂，夢中所得雖記憶猶新，但好比《黃庭經》中內容，狄顯好多都是不能理解，乃至讀懂的。

緩緩睜開眼眸，發現自己居然是盤坐入睡的。

再次陷入夢境與現實的兩面徘徊。

盯著手中玉佩，實驗般，一如之前，心神與形體皆專註其中，不一會兒果然又進入了那個神奇空間。

好多之前出現的修仙秘法後續內容…全部翻譯過來的白話文…

掌握了此中訣竅，狄顯彷彿看到不一樣的人生，猛然想起玉牌是傳送使交託的傳音玉簡之物，肯定是其拿出了東西！

懷璧其罪的道理狄顯懂，隱蔽的將其壓在床墊下。

狄顯躺下，真箇入睡，夢中有父親母親，還有自己，還有曾經嫌大，容易迷路的狄家莊園…

殊不知此時，界門所在，傳送使早早施展投影術，如被監控，狄顯一舉一動被其盡收眼底！

其一手捻髯，一邊喃喃自語：「此等資質倒也罕見，奈何生錯了地方，被我遇見也只能成為供我修鍊的爐鼎，哈哈!

倒也不要怪我，要怪就怪派我來此無法修鍊之地的那些混賬東西吧！」

說完其露出大功告成的開懷笑容，慢慢…隱入了黑暗…

天微亮，狄顯早已在廚房之中忙活起來，按照那疑似修仙秘法的口訣行炁幾遍過後，狄顯人居然絲毫不覺睏倦，反倒是精神十足！

也趁著廚房中現成的食材做起了飯菜，以前家中有僕從，倒是從來沒給父母煮過飯，現在也只能先讓母親享些後代之福。

高中時候，狄顯向廚房廚師偶有學習，卻為討喻芳雅開心，此時…廚藝還算樂觀。

看著飯桌之上擺滿的飯菜，狄顯心滿意足，也沒有將兩位老人叫醒，只是將飯菜做好保溫處理后就出門了。

留了紙條在桌上，內容大概就是去找個穩定的工作，晚飯之前回，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