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任人宰割

對於人皮怪物的咆哮吼叫，冥幽月、也就是地獄看守，無動於衷，

其殭屍般的身體此時無比靈活，手一抖，一柄被鐵鏽腐蝕得暗淡無光的女式長劍游蛇般從其袖口滑落在了手中。

輕抖之下，鐵鏽滑落，其手再一揮，鐵鏽化作暗淡流光劃破天際，居然擊破人皮怪物身體好幾處位置，其傷處有黑煙逸出。

狄顯已朝他處跑出好一段距離，兩者鬧出的動靜卻還是那麼大！

…

「吃了你！…炁！」

人皮怪居然吐出一句清晰的話語，很明顯，其怒了！

好似神靈在怒吼，烏雲瞬間遮蓋一切，四周昏黑，好像下起了血雨。

雨水滴落，樹與地面被腐蝕的冒起白煙！

好在狄顯所在位置不大影響！

人皮怪粘著地面，軀殼扭曲間避開了地獄看守的又一次劈劍。

其又沿來時方向飛回，地獄看守則步步緊逼，時不時劈出劍芒轟向人皮怪物，簡直特效電影一般，那腐蝕性的雨水對其卻沒多大影響。

退無可退，人皮怪躲開攻擊，停下身形。

人皮怪身上黑霧蒸騰，在其耳中，更有一團黑氣流出，眨眼就變做一小棍狀。

其一把將小棍抓在手中，小棍放大，人皮怪物手拿黑棍竟與地獄看守正面對抗起來，迎著對方，就是一棍橫掃千軍。

此時人皮怪背後蒸騰大片黑屋，化作一手持棍棒，身披鎧甲，頭束黑冠的英雄模樣。

若小說電影中的齊天大聖！

周圍嫩枝巨木，猶經歷颱風海嘯，呈扇形倒下大片。

煙塵瀰漫！

殃及池魚，明明已經跑出很遠，狄顯仍被餘波掃中。

喉間一甜，一個趔趄，慣性令其翻滾出去好遠，直至撞上一顆巨木。

身體早被靈氣滋養！

此時，卻感覺自己腰椎尾椎，只要叫得上名的骨頭好像全斷了…

彷彿無骨之魚，身體扭曲，想要翻身卻無從使力，劇痛難忍，狄顯又無力哀嚎！

奄奄一息…

…

乒..咚...碰..乒乒...

兵器交擊，怪物互搏！

人皮怪每一次揮棍都有黑霧勁氣四散，地獄看守不見劣勢，越戰越勇，實者地獄看守在壓著人皮怪肆意攻擊，局勢一面倒！

冥界看守冥幽月劍上銹跡盡去，寶劍熠熠生輝，其打鬥間，居然由那行將朽木的模樣化作了九天玄女，各種形容美女的修飾詞用其身上都不為過，難以將她之前那不人不鬼的模樣聯繫在一起。

突的！

冥幽月往後幾個閃爍，趁人皮怪還沒靠近，劍指前方，瘋狂攪動，一股吸力產生，此力越發加大！

人皮怪深受其害，難以維持人形，身體攤開又合攏，黑煙由其體內爆開，好像要被那無形的吸力壓制。

人皮怪物難以維持人形，手中黑棍已經化作黑煙消散。

最終，附著黑色毛髮的碎皮飄落一地，彷彿破碎秋葉，無聲凋零。

冥幽月瓊鼻玉頸，衣物飾品仍然破爛，卻發出刺眼睿茫防止春光外泄！

其看向狄顯方向！

暮地，地上人皮怪碎皮被刮來的微風吹得起落，認真觀察就會發現幾塊碎片居然離冥悠月越來越近，更有不起眼的一小塊飄向了狄顯。

冥幽月正飄向狄顯，幾塊附著黑毛的碎皮向冥幽月四肢部位有靠攏的趨勢！

忽然！仙子虛空躍起，裙擺飄飄！

手中寶劍脫手而出，對著靠近的幾塊碎皮橫切豎斬，同時冥幽月玉手一甩，所有碎皮居然同時燃燒，升起藍色煙火，有妖異的美麗。

伴隨人皮怪碎片被焚滅，噼里啪啦間，有戾嘯聲傳來。

朝狄顯的那一塊碎皮在掩護下得以倖存，離狄顯已經很近了。

冥幽月正在收劍，彷彿沒有發覺。

最終，人皮怪的這一小部分成功貼在了狄顯手背之上，疼痛早已麻痹五官，狄顯毫無察覺，一小塊碎片成功附著狄顯手背，隱去了痕迹。

「跑得了嗎？」

冥悠月音如黃鶯出谷，破爛面巾因激斗早就不見。

狄顯為之聲音迷醉，艱難抬頭，面前女子仙姿佚貌，狄顯居然剎那為之忘卻疼痛。

其裝扮沒變，狄顯心中有了大概！

——居然如此…好美！

以為這地獄看守要取自己性命，動了動嘴唇，狄顯想在臨死前發泄點什麼，又想求饒，請對方答應自己好好照顧老母。

無奈沉默，真無有多少說話力氣！

念頭轉動，想到母親，狄顯不甘，艱難曲指成劍，對著冥悠月就是一指。

咻...噗...一年時間狄顯運用移魂指早已熟練，隨手可拈，威力更是不小，可穿石頭入鐵。

此術其實輔助修鍊而已，排除負面情緒的影響，使修鍊順風順水，避免心魔產生。

單是運用炁，不用灌注什麼負面情緒威力差距也是不大。

想來這一指該擊中了對方，其耳環抖動，卻毫髮無損。

差距這麼大嗎，狄顯自嘲一笑，面露絕望。

冥幽月欺了過來，狄顯輕嘆口氣，宏圖壯志，讓母親頤養天年…

對方行進間，狄顯絕望的閉上了眼睛，但求不加痛苦。

可惜父親的大仇還沒時間去報，好恨自己怎的就沒將此事放在第一位…

骨骼盡斷，多些疼痛卻感覺不明顯，只覺手背一涼。

狄顯睜開眼睛，身體狀況好轉了些，有力氣看見自己手背少了一塊皮肉。

狄顯膽寒，這地獄看守現在月里嫦娥模樣，心卻這般歹毒，要千刀凌遲了我嗎…

卻見冥悠月手持寶劍，刃如秋霜，劍尖處沾著滴血人皮，其揮指輕彈，那點皮肉冒起無根藍火，狄顯隱約聽到不甘嘶吼。

這是來自我靈魂深處的不甘嗎？

狄顯自問。。。

怒目圓睜：「要殺就來個乾脆，何必如此折磨我一介螻蟻？」

冥悠月冷麵亦仙顏，聲如夏日寒泉：

「給你一場造化，若有來日祝我一臂之力!"

冥幽月心中自語：「兩界山（既傳送使所在的那四座矮山）見此人時，不見其與他人何異，本想如故取其性命，卻冥冥中升起留其一命有待他日的念頭，此番居然能融合他。。。的化身遺蛻！且天資還尚可…」

心中念起那個他，冥幽月明顯有了傷感。

「或許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冥幽月以前便不信命運，不信天道，自從遇見那個「他」之後，卻有了改變。

不明所以，對方多半不會取自己性命了才是…

狄顯不應。

冥幽月柳眉微豎，低哼一聲！

念其話語，狄顯窩囊開口：「若有來日，但憑吩咐！」

冥幽月沒開口，其身前一丈距離，沙石凹陷，狄顯知道對方又要走了。

眼神飄忽，狄顯突然感覺全身舒坦，斷骨續接的聲音，又是一陣骨肉再生的瘙癢，忍不住叫出了聲，痛苦又舒服…

古怪的拉扯力出現，狄顯對這感覺同樣不陌生，正是之前被傳送到那兩界山時有的感覺。

心中擔心，也不反對對方處置，卻留有不舍

狄顯深吸口氣：「前輩！晚輩不要什麼造化，只願能一家人在一起，如能如願，他日定當為前輩犬馬！」

狄顯這句話說得真誠，他能感覺對方於自己沒有惡意。

傷體痊癒，狄顯挺直了胸膛，讓其感受自己的決心！

雙方皆要消失，冥幽月回頭冷漠的看了狄顯一眼。

幾息過後狄顯右手突兀出現一物，嚇得狄顯一個哆嗦，仔細一看，不就是剛才的靈芝仙草嗎？

狄顯嘆了口氣，想來自己的願望太不切實際了。

雙方身影皆要消失，狄顯處在一橢圓形的光暈中…半邊身體已經消失，冥幽月沉入地底，還有腦袋露出外面，全是泥土的地面未濁其身。

最後時刻，冥悠月開口：「這低等靈草夠你築基，至於你剛才說的，我權切答應，日後用你時可不要生出其他！」

身不由己。

狄顯恭敬答道：「晚輩準備好了。」

冥幽月虛手一握，狄顯消失在橢圓形光暈中。

…

最終還是不放心靈芝中靈氣能否夠狄顯成功築基，傳送使正做法查看狄顯情況。

…

其右手掐決，左手按腰，掏出一堆石頭木塊，就要將狄顯強行拘過來。

再看狄顯，已經是沒了人影。

傳送使大聲怒吼：「不！你還我活靈石！」

冥悠月抬頭對看虛空，以微不可聞的聲音說道：「聒噪！」便是消失地面。

徒留傳送使一人在洞中石室原地打轉嘀咕：「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站定！

傳送使挽起衣袖取出一羅盤，空中一拋，羅盤竟自主懸浮在了半空中。

居面目猙獰，目視羅盤良久其狠狠自語：「我逆轉法術，他就是在修真界一樣可以供我修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