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劉半仙

雖說小時候總是挨欺負，但爸媽還在的時候我還是很幸福的。

爸媽的死其實我感覺也挺蹊蹺的，是兩人一起在磚窯幹活的時候，被埋到裡面的，那時候一個小磚窯里最少四五個人，偏偏就我爸媽被埋在裡面了，等人被挖出來的時候，肉都已經熟爛了，一動就脫骨了。

當時我還真的很想跟他們一起去了算球，要不是大姑那段時間天天住在我家裡，開導我，教育我，我估計我也會找根繩子就跟他們去了。

回到家裡，我脫了衣服，在門前的大缸里洗了個澡，又找了一身乾淨點的衣服換上，心裡總尋思昨晚的事兒，怪不舒服的，我就拿了點臘肉，準備到劉半仙那去看看。

村裡的劉半仙是後來的村裡，原本是個游山算命的，走到哪吆喝到哪，後來到我們村的時候，相中了村東頭的寡婦，就賴在她家裡不走，說她家裡不幹凈，陰氣太重，得需要個男人鎮宅。

這鎮來鎮去，就鎮了三四年，平時村裡得小孩感冒發燒或者遭髒東西了，都找他來看，準不準不敢說，但村裡得小孩現在都生龍活虎得，也沒看給誰家孩子看出個好歹來。

劉半仙真正揚名十里八鄉是在村裡住了一年多之後，那天隔壁村裡來了個牛車，車上躺著一個老頭，好像要不行了。

說這老頭之前身體可硬實了，就突然間就病倒了，到醫院去查也查不出來啥毛病，錢沒少花可人是越來越嚴重了，醫院都已經給下病危通知了，家裡人都快急死了，老人的兒子聽人說這病可能醫院是看不了，他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託人找了好幾個看事得，但效果還是不大，回到村裡之後，又找他們村裡得薩滿給看了，薩滿婆只瞧了一眼，就說這個事辦不了，她道行不夠，得找高人。

老人兒子現在是心急如焚啊，眼看老人進氣少出氣多，一聽薩滿婆這麼說，當時就哭了，薩滿婆也是看他孝順，就說幫他問問仙家怎麼辦吧。

就和二神開始請神，鏗鏘押韻得請神調唱完，二神大喝一聲：「請老仙！」

仙家就上了薩滿婆得身，仙家搖頭晃腦得又要煙又要酒，然後給老人兒子指了條明路：「這老頭得病啊，是在因果上，我道行不夠，幫不了你，你呀！往西走，西方有高人，抓緊時間，我能幫你給老頭續上一口命，但只有12個時辰，你得抓緊找那個高人，不遠，就在西邊不遠，能不能找到就看你的緣了。」

說罷就讓二神出去到門前得柳樹上尋一片最翠綠得葉子，然後薩滿婆咬破舌尖，一口血唾沫就噴在了葉子上，給老頭貼在眉心。

老人兒子一看現在都下午5點了，12個小時得貪黑了，沒多少時間了，就往西邊村子找，我們程家溝，正好是他們西面得第一個村。

跟村裡人打聽，很容易就問到了劉半仙住得寡婦家，還沒等老人兒子開口，劉半仙就拎著一柄15公分左右得小桃木劍，左手兩指夾著一張黃符，斜挎個小包就沖了出來。

大喝一聲：「大膽惡鬼！膽敢傷陽人性命，納命來！」

左手黃符貼到老頭額頭上，隨後憑空然後化為灰燼。

老頭表情痛苦，發出了類似女人的哀嚎聲，劉半仙咬破手指，在小桃木劍上那麼一抹！一劍刺到了老頭得眉心，老頭突然抽搐起來。

眉心流出了血，黑色的，散發著惡臭，不過並沒有結束，劉半仙脫去老頭的襪子，從兜里拿出一把小刀，對著老頭的大腳趾就是一刀，割的很深。

用小刀在裡面挑一會兒，不久就用刀挑出來一團黑色的東西，得有紐扣那麼大得一團，劉半仙用黃符把刀尖上東西包起來，用手輕輕一捻黃符，便燃燒起來，連帶著那一團東西也變成了灰燼。

劉半仙做完這些扭頭就走了，交代老頭兒子：「回去後用生薑、甘草、綠豆煮水泡腳，眉心每隔12個時辰用針刺破一次，什麼時候眉心留得血變紅了，什麼時候就醒了。」

老頭兒子見他爹臉色好了不少，就連呼吸也變得平穩了，就連忙道謝，放下半袋大米就趕著車往家走。

過了兩天，老頭帶著兒子，又帶了一頭豬！來劉半仙家裡道謝，還送了一面錦旗。

劉半仙照單全收，沒跟客氣，那頭豬當天就殺了，村裡有好多人都去吃殺豬菜了，老人和他兒子也留下一起吃豬肉了。

但我沒去吃，我就蹲在劉半仙他們房后聽他和那爺倆聊天了，因為我很少去參加人多得場面，不自在，雖然也饞豬肉。

那爺倆對劉半仙一頓誇讚，說劉半仙簡直是神仙在世。

「我在家就按照您說的，把生薑和甘草綠豆放到一起熬，給我爹泡腳，用家裡得繡花針扎眉心，剛開始流了幾滴，後來就慢慢得變紅了，然後我爹就真的醒了，精神頭和之前一樣，好像沒生過病一樣！」

「多虧了半仙，老頭我才能撿回倆一條命啊。」

劉半仙喝了點酒，便就有些醉了，他本身酒量就不好，就連自家得那個寡婦都喝不過。

他醉著舌頭：「不叫事兒，不叫事兒，不過我倒是有點事兒，問問老哥。」

劉半仙頓了頓：「你不是害死過人？又後者是有人因你而死？」

小屋裡安靜了下來，老頭連連擺手：「不可能，不可能，半仙兒，我連殺狗不敢，更不別說人了，我絕對沒有害死過人啊！」

老人兒子也連連保證，說他爹跟本就做不出來這事。

劉半仙搖頭晃腦得掐指一算：「這事大概得有60年了，還是情債，老哥你仔細想想。」

老頭一聽60年前，還是情債就想到了點陳年往事。

「那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點了，誒，小芬啊...」

老頭面帶回憶得講與劉半仙聽。

原來啊，老頭年輕得時候參加過得解放軍，新中國成立后，就來到了現在得前橋村，當時聽說老頭是解放軍又是未婚得，都搶著給自家得姑娘牽線搭繩。

老頭呢本來是不想相親得，見媒婆都快把自家得門檻都踩爛了，就答應著先看一看，自己也老大不小得了，這一來二去，也就認識了這個小芳，當時瞧小芬張得眉清目秀的，就像著和她先處著看，小芳見了年輕時候的老頭也挺滿意的，感覺體格挺好的，人長的也帥，倆人就這麼處上了，那時候要是相親處對象了，基本也就是定下來了，很少有分手這個詞。

要是不出現意外的話，兩人在相處一段時間，也就在一起過日子了，事情轉機出現在老頭準備去提親的前一天，這一天村裡另一家的姑娘，也就是老頭現在的老伴，小霞找來了，還拎著當時自家釀的高粱小燒，說是想找老頭和一點。

本來老頭並不同意，畢竟那個年代，一男一女走在一起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的，他們要是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喝酒影響不好，他一個男的倒沒什麼，就怕把小霞耽誤了，要是傳出去，小霞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那時候老頭還跟小芳在一起處對象呢，這個小霞也是媒婆準備介紹給老頭的，但兩人還沒等看上呢，就跟小芳倆處上對象了。

這小霞也是真心相中老頭，奈何兩人沒有緣分，就想著在他結婚之前，能好好的跟他聊一次。

由於小霞堅持，老頭沒辦法，倆人就在老頭家裡吃上了，怕被別人發現，倆人連蠟燭都沒敢點，不過那時候的月亮也亮，兩人就這月光，就邊喝邊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