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禮的後花園
烈日當空,花園裡傳來孩童稚嫩的歌聲,鋼琴悅耳,玫瑰開了一片芳香。
「daisy,daisy,givemeyouranswerdo,i『mhalfcrazy,allfortheloveofyou,itwoylishmarriage。」
小女孩穿著粉紅色的小洋裙在涼亭里翩翩起舞,她皮膚白皙,五官小巧精緻,有著海藻般的長發,還有一雙玻璃珠似的藍色眼眸,臉蛋肉嘟嘟的,像一個洋娃娃。
她的媽媽坐在椅子上彈奏著鋼琴,時不時看一眼優禮笑著說:「優禮的歌聲真是美妙動聽。」
母親真誠溫柔的誇獎讓優禮開心地轉圈,她模仿著公主鞠躬的動作向媽媽行了個禮,有模有樣地說道:「謝謝您母后。」
媽媽配合著優禮的一言一行,花園裡歡笑聲不斷,優禮趴在媽媽的懷裡擺弄著她的項鏈:「爸爸何時回來?」
媽媽把她凌亂的髮絲別在耳後:「快了,六月底就回來。」
優禮在媽媽的懷裡撒嬌道:「可以讓爸爸回來給我買一件古著裙嘛,拜託了~」
媽媽溫柔地撫摸著優禮:「當然可以啦。」
兩人相擁而笑。
第二天清晨,媽媽給優禮紮好漂亮的麻花辮,在她頭髮上別上一個蝴蝶結髮夾。
暖陽穿過樹蔭落到地上,被葉子切成零零碎碎,優禮跟著媽媽來到新的學校,她向媽媽揮手告別,不同於其他小朋友,這裡的孩子們不哭不鬧,大家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女老師走到優禮身邊蹲下,她親切地拉住優禮小小的手,優禮能感覺到老師掌心的溫度,和老師身上的香味,她抬起頭覺得老師就像她家後花園的玫瑰一樣漂亮。
小朋友們陸陸續續和家長告別,進到學校后彷彿世界都安靜了下來,這裡種著許多薰衣草,草坪上還有幼兒園時的娛樂設施,年級往上的同學們微笑著跟他們打招呼,優禮很禮貌的做出回禮,這裡有種夢境般的不真實,不過優禮很喜歡這裡。
美女老師帶著她上了二樓,她們一起來到一年級(二)班,這裡是她以後的大家庭,綠油油的牆上畫滿了塗鴉,窗戶外爬滿了藤蔓,藤蔓上還開著點點紫色的小花,它們就像罐頭裡的沙丁魚一樣擠在一塊。
優禮故意選了右邊靠窗的位置,這樣她就可以好好欣賞擺弄這些風景了,她像一個小偷一樣躡手躡腳打開窗戶,索性教室里都是孩子們的嬉鬧聲沒人注意她這邊,她把手伸出去,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些花朵,優禮的臉上綻放出孩子天真的笑容,這些花兒就像棉花一樣柔軟,握在掌心裡彷彿能感受到它們的心跳。
「這些花真漂亮對吧?」坐在前面的小女孩兒突然開口。
優禮被嚇了一跳急忙縮回手,小女孩兒捂著嘴笑出了聲兒:「你膽子可真小。」
優禮沉默著低下頭,臉上泛起紅暈,一時不知該怎樣跟她說話,她還不太適應新的環境呢!
「你不要緊張,我叫林木,你叫什麼?」小女孩兒趴在凳子上眨著眼睛。
優禮緩緩抬起頭,仔細看了看這個人,她秀髮烏黑亮麗,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貝雷帽,穿著紫色小香風外套,感覺不到什麼惡意她也便不再緊張了,輕聲開口道:「我叫優禮。」
「你好啊優禮!」林木朝她伸出手。
優禮試探性的握住那雙潔白的小手,兩個小孩自此成為了彼此第一個的朋友。
「小朋友們好啊,來到這裡就意味著你們新的人生就要開啟了,我是你們的班主任李彩瑛,也是大家在學校的家長,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請教老師,大家要一定要好好學習,互幫互助,不可以跟同學發生衝突,更不可以違反校規哦,校規有以下十條,請同學們謹記。」
「一、不可以去西樓閑逛,如果看到西樓上著的鎖打開了一定要及時通知老師,不可以自己上鎖,二、不要去觸碰藤蔓上的花朵,可能會過敏引起不良反應哦,三、不可以在晚飯沒開始時擅自去餐廳,如果餐廳的門是開著的一定不要進,四、如果在學校里看到小動物請不要觸摸它,學校里是不養小動物的。」
「五、晚自習下課後一定要快速回到各自寢室,不可以在外面逗留,你們的寢室會有專門的阿姨為你們收拾,我在晚自習時會告訴你們各自的房門號,一定要記住這個號碼不要走錯,六、如果回去晚了碰到一個自稱是清潔工的年輕女孩請不要理她,大步往前走就行,哪怕身後有熟悉的人叫住自己也不要停,更不要回頭,七、不可以喝自來水,不幹凈的水很可能會讓你產生幻覺,八、如果你遇見一個…」
「老師,我想上廁所。」優禮本不想打斷老師講話,可是肚子里的翻江倒海就要把她折磨崩潰了!
「快去吧優禮。」李彩瑛絲毫不在意,臉上依然掛著和善的笑容。
得到允許后的優禮顧不得形象就跑出了教室,她記得來時看見過廁所,是在一樓的盡頭,她快速下到一樓,由於太急了撞倒了一個女生,優禮趕緊跟她道歉,女生低著頭,長長的劉海蓋住了她的眼睛,她什麼也沒說就這樣走了,優禮也來不及多想就往走廊的盡頭跑。
優禮離開后李彩瑛繼續講述著校規。
「八、如果你遇到一個很奇怪的小女孩請不要跟她說話,她很有可能不屬於這裡,九、在一樓上廁所不可以去最後一個衛生間,如果你真的去了請不要理會那些奇怪的聲響,這都是你的幻聽,十、不可以獨來獨往,在春日小學大家都是友善的群體生活,獨來獨往的話會被他們默認為不屬於這裡。」
林木把這些都抄在了本子上,以防自己記不住,她還要把剩下的優禮不知道的三條校規告訴她,避免她觸犯校規。
「等下…優禮剛剛說她要去廁所?」林木雙目瞪圓,手心開始冒汗,優禮還不知道最後三條校規呢,萬一她去了最後一間廁所的話就完蛋了!
林木舉起手,李彩瑛示意她站起來,林木帶著些委屈的腔調:「老師我也想上廁所。」
李彩瑛點點頭:「好吧,快去快回。」
林木一溜煙兒就飛奔出了教室,她一路不敢停歇,下樓時雙馬尾在空氣里一彈一跳,調皮極了。
終於跑到一樓走廊的廁所,廁所是隔板擋著的,她看不到優禮只能試著喊了幾聲,忽然,離她最近的廁所響起沖水聲,優禮從裡面走出來拍了拍手。
林木頓時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去了最後一個廁所呢,那個廁所不可以上。」
優禮走到洗手台打開水龍頭:「是壞了嗎?」
林木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這是校規。」
優禮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擦擦手:「真麻煩啊。」
林木不置可否。
兩人不急不慢走在走廊上,優禮瞄了眼其他教室,每個人看上去都很快樂,每個教室都很安靜,老師們也很親切,大多都是女老師,她們穿著碎花裙子都是那麼的美麗,優禮越來越喜歡這裡了。
回到班裡,兩人入座。
林木悄悄給優禮傳了個紙條,上面寫著整整齊齊的一行字:「校規說不可以觸摸藤蔓上的那些花否則會過敏,你不會過敏吧!」
優禮抄起筆在紙上沙沙作響:「不會的,我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可能我對花並不過敏。」
幾次的傳紙條更增進了兩人的關係,優禮已經無心去聽課上的內容,整個教室只有她們無心去學,優禮開心地表示自己從未這樣過,這種感受真的很美好,下課後二人更是無話不說。
晚自習下課老師告訴了每個人自己的房門號,讓他們務必回到寢室,不要在外面逗留,優禮跟林木很幸運的分到了一個寢室,兩人夜晚結伴而行,晚上學校里掛著的一些小動物燈籠都亮了起來,它們每個都栩栩如生,天上的星星也不過如此。
「優禮。」
一聲呼喚讓優禮回過頭,只見她身後站著今早撞到的女生,她看起來病怏怏的,瘦的只剩皮包骨了,頭髮也亂糟糟的好像好幾天都沒洗了,衣服也不可觀,不過優禮依然很禮貌的為她停下了腳步:「怎麼了?」
女孩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林木攔住優禮,優禮笑了笑:「沒事的,我們認識。」
聽她說認識林木這才放下心來,優禮走上前,女孩卻往後退了一步,正在優禮不解時她忽然開口:「走吧優禮。」
這是一種若有若無,似灼燒般的沙啞之音。
優禮一頭霧水強撐著臉上的笑容:「你要早點回寢室。」
女孩沒理她轉身往他們的反方向走,優禮還沒來得及驚訝她為什麼要這樣做就被林木拉著離開了,半路她扭過頭,那人早已消失在了一片黑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