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釁
三日後,赤炎城,秦家。
經過幾天的修整,秦傲天的氣色似乎好了許多,這短暫的幾天秦家也發生了變化。
這天清晨,太陽才剛剛升起,秦家已有不少弟子開始修行。
「天罡指!碎骨掌!絕命腿!……」各種功法的法訣聲此起彼伏。
秦傲天也是很早便起來了,川兒前幾日天賦盡顯,造成的影響還不錯。
秦傲天望著刻苦修鍊的眾弟子,欣慰地笑了笑。
後山的一處角落,矮山上隆起的石台上坐滿了秦家年輕一輩的翹楚。
他們此刻雙眼微閉,似乎在用心感受著身邊靈氣的流動。
最高處的一座石台上盤坐著一位瘦削的修長身影,看起來極為孱弱。
但若是仔細感受,便是會驚訝地發現,這看似孱弱的少年,所散發出的修為波動卻是這些翹楚之中最為強烈的。
那少年頭髮烏潤,幾根斜前方的髮絲迎風飄揚,斜飛的英挺劍眉,細長蘊含著銳利的黑眸,稜角分明的輪廓,宛若黑暗中的鷹,冷傲孤清而又顯得放蕩不羈。而那少年正是秦川。
秦川左側的一方石台上,盤坐著一名少女,雙腿一襲淡紫色長裙及地,身披藍色薄紗,顯得清澈透明,亦真亦幻。
腰間一條白色織錦腰帶,顯得清新雅。秀眉如柳彎,眼眸似湖水,鼻子小巧高高地挺著,櫻唇不點即紅。
肌膚如雪般白嫩,頭上三尺青絲黑得發亮,斜皙一支木釵。
木釵上雕有些許花紋,顯得精緻而不華貴,與這一身素衣相得益彰。
「呼……」那少女驀地睜開雙眼,美眸如水,自帶一種靈動,長呼了一口氣。
「你們感覺怎麼樣?」少女從石台上站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問道。
「還算有點成果,修為變化雖然細微,但能感覺到體內靈氣比之前多出來一些。」一個少年苦笑道。
那少年上身赤裸,肌肉隆起,顯得十分健壯。
一條巨大的傷疤如龍一般盤在他的身上,更為他增添了不少氣勢,但令人看了卻是十分的觸目驚心。
「我其實也差不多。」少女贊同道。
「紫萱,秦楓,你們修鍊結束了,感覺如何?」秦傲天走過來,詢問道。
少女名叫紫萱秦川是青梅竹馬,她的來歷無人知曉,但她的天賦也是比秦川差不到哪裡去。
十六歲便是達到了納靈境後期,這種修為在同齡人之中也算是佼佼者。
兩個小輩見秦傲天過來,急忙行禮。「見過家主!」少年和少女齊聲道。
「自家人,不必如此注重禮節,秦傲天擺擺手,笑道。
「回家主的話,我們雖然能夠感到修為增長,但卻十分細微。那位名叫紫萱的少女搖了搖頭,愁眉苦臉道。
「紫萱,何必那麼愁眉苦臉的呢,任何地方的靈氣都是有限的,你要知道,修士只有不斷地去經歷過磨難才會變得強大。秦傲天語重心長道。
「難道你見過僅僅憑藉自己家族的資源就能成為強者的人嗎?」秦傲天反問道。
「家主您不就是嗎?」紫萱黛眉微皺,旋即忽閃著大而明亮的雙眼,笑吟吟道。顯得十分楚楚動人。
「哈哈,還是你這丫頭會說話,秦傲天大笑道。
你在這方面不知比秦川那臭小子強了多少倍。「對了,你們三個不是一起修鍊的嗎,怎麼不見那臭小子?」秦傲天問道。
「秦川他的修鍊還沒結束,說著,少女美目流轉,望向盤坐於那最高石台上的一道瘦削的身影,美眸之中泛起一抹奇異的光彩。
秦川此刻正雙眼微閉,似乎在全神貫注地修鍊。紫萱眼中的光彩僅停留了一瞬,但還是被秦傲天察覺到了。
秦傲天心中暗嘆了一口氣。「族比在即,實力能強上一分是一分,你們好生修鍊,我便不打擾了。」秦傲天語重心長地道。」是!」秦楓和紫萱齊聲道。
「家主,家主,不好了……」一陣焦急的呼喊聲弄得眾人不知所措。
忽然,一個灰頭土臉,看上去十分孱弱的年輕人被狠狠摔在眾人的面前。
「家主不好了,白家的人來了!」那年輕人被摔得不輕,骨頭似乎也斷了很多根。
幾次想要站起,卻是無濟於事。「秦錚你怎麼樣?」秦傲天俯下身,將那年輕人摟在懷中,焦急地問。
「我沒事,那位名叫秦錚的年輕人強撐著道。
「白家的人呢?」秦傲天強壓著怒火問道,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後面……秦錚話還未說完,便昏死了過去。
「來人,將秦錚去丹房找些靈藥療傷!」秦傲天面色陰沉道。
「是!」秦傲天說完,便有兩個身材健碩的年輕人將秦錚抬起朝平時煉製靈藥的丹房行去。
「白家,欺人太甚!」秦傲天怒吼道,悟曦境修為波動擴散,引得天地震顫。
「悟曦境的修為波動竟這般恐怖!
眾人見狀,皆是一驚。
其實也不壞秦傲天發如此大的火氣,秦錚畢竟也算是秦家小輩中的佼佼者。
二十歲納靈後期,只要有所機緣便可突破至通體境。
雖不及紫萱,秦川他們這些翹楚有天賦,但沉澱的時間很長,秦錚的修鍊基礎比起他們不知紮實了多少倍。
這些年,秦錚的努力大家都有目共睹,自秦家衰敗后,若不是秦錚鞍前馬後,恐怕整個秦家都會名存實亡。
秦傲天也是對他十分賞識,曾有意培養他做未來秦家的引路人。
」家主,消消氣,注意身體啊!」眾人想到前幾日秦傲天暈倒一事,急忙勸道。
「別人的腳都踩到我頭上來了,我若能忍,我便不叫秦傲天!」白家狗賊何在?!」秦傲天怒喝。
此時一陣破風聲襲來,一道修長的身影在眾人面前顯現。眾人定睛一看,竟是一位少年。
那少年白衣墨發,稜角分明的五官,精緻如雕鑿,唇瓣薄削,鼻樑高挺漆黑的鳳眸,蘊含著探究不到的深邃與冰冷。
眾人在看到這少年時,臉色突變,個個咬牙切齒,怒目圓睜地將這白衣少年給盯著。「各位都在啊?」白衣少年身後傳來一陣破風聲,兩位灰袍老者也是在出現在眾人面前,一左一右地將那白衣少年給護著。「怎麼不見我剛剛丟下去的玩具?」白衣少年平淡地道。
眾人聽后臉色也是變得難看起來,心中都憋著一口怒氣。
白衣少年口中的玩具,自然是在指先前深受重傷的秦錚。秦傲天聞言,面色陰沉起來。
但那兩位老者周身散發的悟曦境後期修為又令他十分忌憚。
「秦錚小友,怎麼樣了,我們二位在此給諸位陪個不是,少主年紀尚小,多有得罪,還望諸位海涵。」白衣少年身旁的兩位灰袍老者,見到秦傲天這副模樣也是趕忙收斂笑容,假惺惺的說道。
「不知白家兩位族老以及一個乳臭未乾的孩子,到我秦家有何貴幹?」秦傲天沒有回答,定了定神,沉聲道。
「兩位族老何必跟這群宵小之輩賠禮?」見兩位老者對秦傲天如此禮待,那白衣少年也是感到十分不悅,便插嘴道。
「少主,這……」「嗯?有什麼問題嗎!」兩位老者感受到白衣少年那凌厲的目光,欲言又止。
這兩位老者正是白家的兩位族老,白隼和白瀛,那白衣少年正是白家的少主白皓辰。
這白浩辰是這兩位白家族老看著長大的,對他的性格也是了如指掌。
白皓辰性格從小便是桀驁不馴,在家中卻是深得白家家主白湄的歡心。
家中其餘眾人更是敢怒不敢言。
眼下察覺到白皓辰的目光,白隼和白瀛對視一眼,搖了搖頭,立刻閉上了嘴。
「秦傲天,你不是想知道小爺今日來有什麼事嗎?」
「那小爺便大發慈悲地告訴你,小爺今日來是討要族比獎勵的利息的!」白皓辰趾高氣揚道。
聽聞此言,秦傲天面色鐵青,但始終沒有發作。
「前些日子我已派人將諸多靈藥送到府上,怎麼如今又上門討要?」秦傲天聲色俱厲地說道。
白皓辰見秦傲天這般態度,依舊得理不饒人,「那麼點靈藥打發誰的,秦家比預先的時間晚交了半年,追加利息至少也是你派人送去的那些的三倍!」白皓辰慢條斯理地說道。
「三倍,白家還真是獅子大開口啊!」秦傲天身後傳來一聲冷笑,一道身影緩緩走出,那人雖滿頭銀髮,但肌膚卻是十分白皙。
「奉義族老!」秦家眾小輩見到這道身影像是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趕忙行禮。
白家的兩位族老見到秦奉義,面色也是微微一變。
對於秦奉義白隼,也是不敢怠慢,雖說自他和白瀛的修為和秦奉義都處於悟曦境界,但他也明白自己突破的時間不長頂多算個悟曦境中期的水平。
白瀛就更不用提了,一個月前才剛剛突破,境界還沒有穩固,隨時都有跌落的可能。
若和秦奉義硬碰硬傷的只會是他們。「不知奉義兄近來可好?」白隼顯然深知這一點,白隼咬了咬牙,套近乎道。
「可好?呵呵,我很好,好的很啊,說著,秦奉義雙手之中催動出靈曦,那靈曦呈現翠綠色,在他手中匯成一道快速旋轉的龍捲風。
那白隼看到這在秦奉義手中快速旋轉的龍捲風,臉色也是凝重起來。
「秦奉義,你這是做什麼?!」白隼怒喝。
「都欺負到家門口了,你覺得老夫想做什麼?秦奉義冷笑道。
「颶風卷塵,一盪百穢!」秦奉義大喝一聲,手中的綠色龍捲也是迅速變大,綠色龍捲過處,掀起塵土陣陣。
就連大地似乎都在微微顫抖。
眾人拾看到秦奉義這般浩蕩的攻勢,都感到十分震撼。
秦傲天卻是看出了端倪,「奉義族老,你的靈曦昨日為了幫我醫治舊疾,耗費的過多,如今還未完全恢復吧?」秦傲天暗中用靈曦包裹自己的聲音與秦奉義對話。
「是啊,如今我若真與那白隼交戰,還真未必能贏得了他。」秦奉義分離出部分靈曦,包裹住自己的聲音,向秦傲天苦笑道。
「家主,眼下該怎麼辦?」秦奉義問道「所謂擒賊先擒王,給他來一手聲動聲東擊西便可。」秦傲天沉聲道。
「去!」聽了秦傲天的話,秦奉義茅塞頓開。
也沒有多廢話,旋即怒喝一聲,那綠色龍捲又大了幾分,迅速朝白隼攻去。
看著那來勢洶洶的龍捲,白隼也不敢鬆懈,催動靈曦,準備防禦。
「御靈盾!」白隼體內的靈曦迅速在體外顯化成一個盾牌抵擋,那盾牌通體漆黑,其上有奇異的花紋,給人一種玄奧的感覺。
「早就聽聞你領悟了影道,今日老夫有幸一見,實在震撼」。秦奉義大笑道。
「不過,你覺得我的目標真的是你嗎?!秦奉義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森然道。
「你這是什麼意思?!」白隼不解,心中升起一抹不詳的預感。
只見那青色龍捲即將與那黑盾相撞之際,秦奉義伸出一根手指,朝另外的方向一指,那青色龍捲竟詭異的調轉了方向,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白皓辰所在的方向轟去。
白隼這才反應過來,「你這老傢伙好生的狠毒,好一招聲東擊西!」白隼眼神陰翳,怒罵道。
白瀛,快,快保護少主!」白隼急忙驚呼。
白瀛催動體內靈曦準備防禦,怎奈何那青色龍捲的速度實在太快,他只好用身體硬撐下秦奉義的這一道攻擊,那青色龍捲狠狠轟擊在白瀛的身體之上。那白瀛被青色龍捲擊的節節敗退,最終被轟擊到一座矮山之上。
那矮山也是瞬間崩塌,碎石散落到白瀛的身上,那白瀛一時間灰頭土臉,咳嗽不斷,顯得十分狼狽。
「這老傢伙竟這麼強,咳咳……」白瀛擦去嘴邊的血跡,眼裡充滿了驚恐,喃喃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