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灰飛煙滅

「變成植物人也說不準。」蘇綿綿嚴肅補充。

秦振庭掃了一眼嚇到快昏厥過去的秦文華，眉頭微動，忽然戳了一下她的後背。

霎時間，蘇綿綿如同被踩了尾巴的貓，跳出三米遠，小臉滿是指控：「叔叔，你幹什麼？」

蝴蝶骨是她最敏/感的部位，叔叔太壞了!

秦振庭眼神晦/澀，他沒想到小孩反應這麼大。

「你說的這些情況，有你在，應該都能避免吧。」

「也不看看我是誰，當然可以。」

提起自己擅長的事情，蘇綿綿暫時忘記剛才的意外，一本正經看向女鬼：

「看在你未曾鑄成大錯的份上，速速離去，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女鬼神色悵然：「那就讓他們幫我把墳掀了吧。」

「什麼？」蘇綿綿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女鬼不顧符咒帶來的劇痛，強撐身體來到窗檯邊上，手指按在窗帘上。

她轉過頭看著蘇綿綿，除卻臉上青白，竟眉清目秀：「替我向這位晚輩道聲歉，若不是有人刻意召喚我附身，我也不至於害他。」

「其實當時我沒想自殺，只是想嚇嚇趙郎，誰知一腳踩空……」

「等等!」蘇綿綿臉色驟變，連忙撲過去。

你是不知道，睜眼閉眼都是黑暗有多孤獨……」

還是晚了一步，窗帘猛的被拉開，陽光明媚，女鬼頓時煙消雲散。

蘇綿綿看著女鬼消失的方向，一時失神。

「她走了？」

秦振庭緩步靠近，他沒有陰陽眼，只能依稀猜測。

蘇綿綿皺皺鼻子，有些惆悵：「她選擇灰飛煙滅了，明明只要再撐百年，她就能成為遊走人間的鬼差。」

「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堅持到最後，中途放棄大有人在。」秦振庭神色冷漠，「這是她的問題，與你無關。」

「叔叔是在安慰我嗎？」

蘇綿綿揚起嬰兒肥的小臉，笑眯眯開口：「叔叔你放心，我沒有自責，幫她是情分，幫不了是本分，我有分寸的。」

「嗯。」

是個三觀端正的小孩。

秦振庭視線落在她頭頂一顫一顫的呆毛上，沒忍住，給她按平。

「輝輝，輝輝醒了，你可把媽媽嚇死了!」

秦文華將趙洪輝按進懷裡，好半天才止住眼淚。

「我怎麼跑醫院來了？表哥也在，這位是？」

趙洪輝一臉懵逼，艱難從母親窒息的愛中探出頭，看著蘇綿綿訝異詢問。

蘇綿綿擺出高人范兒：「我是……」

「這是表嫂對吧？」趙洪輝瞬間來了精神，「我還是頭一回看到我哥對女人這麼和顏悅色，對了表嫂，你成年了嗎？」

「當然成年了!」蘇綿綿氣鼓鼓開口，她哪裡像未成年？

秦振庭看了一眼完全沒抓住重點的小孩兒，沉聲出頭：「趙洪輝，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我說錯什麼……」

「啪!」秦文華在他頭上狠狠敲了一記，「這是救你命的蘇大師!要不是你表哥把人請過來，你現在都涼透了。」

趙恆急忙上前打圓場：「昨晚的事就是個意外，你別怪孩子。」

「不是意外。」蘇綿綿眼眸微眯，「那女鬼說了，有人故意引她過來，就是為了要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