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初步了解
「你白痴嗎？」
葉裘左眼收縮，一隻眼大一隻眼小的看向秦遲，透露出這男人瞧著腦袋還行啊，怎麼突然就降智的意思，「我村子就我那戶了，你說有沒有死人？」
秦遲恍然發現自己問了個多麼愚蠢的問題，訕訕笑道：「我是想說你們村有沒有人被——」他故意拉長聲音，顯得此情此景頗為神秘，才繼續說，「活埋？」
由於秦遲的渲染，氣氛有點緊張，他的手又死死摟著葉裘的肩，是的葉裘不得不彎下身子，矮了秦遲半頭。葉裘蹙眉，緩慢的搖了搖頭。
「那無故失蹤的？有嗎？」秦遲追問，他有些急切。對於葉裘家後面的草叢是他在夢中活埋后醒來的地方已經毋庸置疑，還有那個幽冥獄火燒過的地方，他現在懷疑這裡曾有人如他一樣被活埋過。之前他只是有些奇怪，所以就摁住葉裘的頭用火焰在空中寫字，之後確定這裡確實與夢境如出一轍后，這種懷疑就越發深了。
雖然這可能只是他想多了，但多想總比少想好，時刻將自己置身在詭異、危險中，才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這樣，往往能改變一場危機的局勢。
葉裘看著他嚴肅的面容，似乎給嚇住了，不確定的說：「失蹤的人有很多的，大多數都是被魔獸給叼走了……嗯……」他眼瞧著秦遲不贊同的欲開口說話，幾乎片刻領悟他的意思，搶先一步開口，「如果你指的是人為的話，這個就不太好說清楚了，因為魔獸經常來這找尋食物，我們丟了人也是沒辦法的，除了悲哀哭喊別無他法。畢竟我們都太弱了，只有方伯和一些強壯會武的人才有本領對付魔獸。所以就算這些失蹤人口中摻雜著人為綁架什麼的我們也是不清楚的，也沒有功夫去管那麼多。」
聞言，秦遲突然語塞，那話透著股心酸，然而葉裘的表情平靜漠然，沒有顯現赤瞳的他失了那份妖異，卻多了分冷漠，不過不是白塵那種無情的樣子，是那種見過太多生死而呈現出一種看垃圾的眼神。
當然，也許葉裘只是看他像看垃圾一樣……
他吞咽下口水，略微斟酌一下，繼續道：「那最近有人失蹤嗎？」
既然新人大禮包與這凡人地有著關聯，那麼假想它確實是站在他這邊的，要給他提示，自然是最近發生的事好察些，也就是最近有事發生。
秦遲對於圖書館目前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樣一個突如其來的事物讓他有些驚慌，可不知為何，自己的內心似乎有種莫名的歸屬感……像是找到了家，比小時候窩在娘親懷裡還要有的安全感……
這讓他有些在意。
更為重要的是，那個被徹徹底底分裂開的老人……
身體割裂！
靈魂割裂！
在老人屍體碎片一個接一個跳到他腳邊時，在詭息一遍又一遍想要吞噬掉他體內的元氣時，在幽冥獄火一次又一次試圖衝破元胎的束縛時。
他分明察覺到自己的靈魂像是被無數刀片，狠戾地切割成一塊一塊的。
不寒而慄！
一定要查明白！
「最近？嗯……」葉裘思索片刻，「從我開始運用詭息的力量后，那些魔獸好像就不敢靠近我了，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總之我村子都已經死光了，就我和李娘還待在那，最近自然是無事的。不過……」
葉裘感受著脖頸處的寒意，像是有塊冰正擱在那。而這寒意似乎是從秦遲手中傳來的，他脊背僵直，舌頭舔了舔后槽牙，
將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全盤說出。
反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便也沒有隱瞞。
「醴泉村的程管家幾日前突然死於家中，說是被人在床上捅死的。」
「醴泉村？程管家？都是幹嘛的？」
「醴泉村是我們凡人地的火力設施建設地，很多重要的東西都在醴泉村保管著，這個村只有二十幾戶人家在這居住。程管家是專門負責火相籠出入情況的，為人公正，從不貪我們的便宜。」
秦遲聽了點了點頭，他剛想問還有沒有，一抬頭就看到一隻羊緩緩靠近，它披著一身潔白柔軟的毛、長著一對嬌嫩犄角、擁有著小巧玲瓏的身軀，倒成了美麗的小天使。
秦遲不禁對著它咩咩了兩聲。
結果，自然，這隻羊對陌生人是不搭理的，甚至好像……還冷哼了一聲。它只是如同公主般優雅高貴的走向葉裘，用它那剛長出的犄角拱了拱葉裘。
葉裘也溫和的撫摸它的毛，順便再次拍開秦遲的手，帶著小公主羊走在了前面。
秦遲看著一人一羊的背影，無奈的聳了聳肩，又甩著手熄滅了手上的暗藍色火焰。放慢著腳步，最後與白塵、柳白風二人齊線走。
四人一路欣賞著，走走停停，看高高的山崗，天空蔚藍，還沒有詭息的污染，純潔美麗。風輕輕掠過，耳邊是一聲又一聲的羊叫，青草也發力的賣弄舞姿。
靜謐美好。
到了午飯時間，一個婦人跑來大聲吼叫——吃飯了！那吼聲震天響地，整個羊群都在這聲吼叫中瑟瑟發抖。
這位女子是牧羊人方小巨的夫人。
午餐很豐盛，對於凡人地而言，宰了一頭羊，什麼羊肉啊都是整整齊齊的擺放著。
白叔似乎和牧羊人聊的很融洽，聽說還要再聯繫下醴泉村、碧石村、破廟村、賢鄉村的村長互相討論下，事情就成了。
其他的就全權交給棲影學院。
一段時間后，小的早早吃完就下坐，婦人則在收拾桌子，白叔和牧羊人仍然占著屁股交流。
方小巨遞了根煙給白叔，二人點煙，吸了一口，又緩緩吐出。
「這件事時間上有點趕，但還是希望你們再堅持一兩年。」白叔用手指撣了撣煙灰，說。
方小巨後仰，將頭靠在椅背上，眼神失焦地望著房頂，他的右腳已經腫了有五天，疼倒是愈發嚴重，紫的地方竟然蔓延到小腿上去，稍微想伸直下腳脖子，鑽心疼就瞬間沖向大腦，簡直糟心。
他在煙霧繚繞中眯起了眼，緩緩開口：「我們堅持不了那麼久，程新俊死了，火相籠的購買可能會斷一段時間，凡人地即使只是失去一段時間的火，那些魔獸也會以最快的速度張開它們的獠牙，狠狠的撕咬我們，我們只是砧板上的魚肉。我的羊也不太行了，就像你說的，詭息污染太嚴重了，它們的戰力近年來也是直線下降。」
「仙人，我一直在找辦法拯救這個地方。我們曾經聯繫到一位元靈武者，希望他能幫助我們，可他只是在凡人地吃喝嫖賭，我們好心招待他，他卻連一頭魔獸也沒殺過。」
「當然，我說這些，並不是不相信您。千影界的名聲我是知道的，您們不像其他界一樣置我們不顧，這便代凡人地的大家道聲謝了。」
說著，方小巨就要起身鞠躬感謝，白叔趕忙制止，同時說道：「千影界會免費為你們提供火相籠，你們尋好人做事即可。至於詭息，我也只能說是儘力。」
方小巨緩緩直起身子，卻並沒有站直，矮了白叔半頭，擺擺手說：「仙人，十分感謝千影界的慷慨。但我並非此意。」
「如此與你說吧，我曾與程新俊把酒言歡，無意中程新俊口吐真言，說是他的屋子曾有陣法師畫陣，那四根柱子便是鎮屋之寶。所以，我便想著，這四根柱子能不能罩著凡人地。」
「凡人地的面積已經不大，就剩下我們五個村垂死掙扎。我實在是不想再見到有人死去了，每夜夢到那些人啊，都在與我哭訴他們好痛嘞……」
說著說著，方小巨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樣子，悲凄之色宛如魚缸之水，換了又換，竟還護不得這裡的「魚」，徒留哀傷。
白叔沉思，遂道：「既如此，我便同你去瞧上一瞧，若真有用，便是萬幸。」
方小巨再三感謝，白叔卻突然告辭片刻，說是要通訊千影界的陣法師，既是陣法，自然得找行家來，他一個劍師除了能試試那些個東西的結實度，其他的可就無能為力了。
白叔從儲物袋中抽出張米黃色紙張來，用力抖三抖，卷卷的紙張霎時平坦無比。
他默默閉上眼睛，口中則輕聲呢喃。
有淡淡白氣爬上紙張。
黑色字體緩緩浮現，一筆一畫，猶如刀鑿斧削，剛剛正正。
不一會兒，字體便爬滿了紙張。白叔緩緩睜開雙眼，再次用力甩動紙張。
一道紫金色光芒從紙張中脫離而出，飛向遠方。
紙張也重新卷在一起，白叔又將它給收回儲物袋裡。
他不僅叫了陣法師來，還將近日凡人地所得情況給上報，那些字將會被棲影學院信息部門收取。
不過，他們要在凡人地多待會兒。
白叔回到大堂后，繼續與方小巨談話。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在白叔發送消息時，牆面轉角處白塵面無表情地隱身退出。
來到秦遲他們面前，機械般將看到的全部複述一遍，全程毫無感情。
白塵的臉上、身上、衣服上都被塗滿了細細的粉末，這是之前白叔給柳白風讓其灑到魔獸屍體上來掩蓋血腥味的捐滋粉，大概是忘記收回去，柳白風就直接將它給納為己有。
好巧不巧，秦遲曾翻書看到捐滋粉除了去味外，若是將其塗滿全身，便能隱去全身。當然，並不是隱身什麼的，在元氣世界里，覺察周圍的人除了簡單的用眼睛看，就是感知元氣波動。
厲害的人甚至能通過元氣波動來判斷一人的悲喜。而決定讓白塵去偷聽，一是這傢伙情緒波動幾乎沒有，不會因為太驚訝或者其他情緒而影響偷聽，二是這傢伙視力、聽力極好，記憶力也不錯。這不，直接將白叔與牧羊人的對話以及信中內容全背誦下來，簡直過目不忘，過耳不忘，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