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青春的真物

被拒絕的那一幕仍在我眼前紛飛。

我以為穩操勝券了的啊。

我從夢中醒來，窗外的蟬鳴聲真是刺耳啊……話說我多久沒有聽到蟬鳴聲了。

我猛然發現葉文熙就在我身邊坐著。

「呀。」

「啊。」

這算是打招呼了吧。

沒什麼話題，氣氛陷入沉默。

「那個，你果然還是選擇了物化生吧？」我問道。

「是啊。」

「是你的本心嗎？」

「應該吧。」

「你不後悔就行。我只是想說，順應別人的期待，很累的吧。」

「不知道。」

又沒話題聊了。

「既然你醒了，那我走了。」

「慢走，不送。」

我覺得，葉文熙的青春，也好失敗啊。

此後一個月，我再也沒有見過葉文熙和林楓雪。

我又與蟬鳴過了一個夏天。九月一號，我開學了，榮升成了一名高二學長。

好吧，長得帥叫學長，長得丑的叫「高二的」。

我還是對自己顏值蠻自信的，應該屬於前者……

九月一日上午，開學典禮上，我沒看到林楓雪，倒是看到了葉文熙。葉文熙作為學生代表上台發言。

葉文熙說完后，是學生會主席張諳南發言，迎接新高一入學。

「各位高一學子們，我們樟華一中獨具特色的就是社團活動，下午對社團有興趣的可以來參加社團說明會哦！」

到決戰時刻了。

但是，我仍沒有看到林楓雪。

正午，我去年級辦公室拿社團說明順序的序號。

是倒數第二個，壓軸出場。

那估計要到黃昏時刻才到我們上去說明吧。

「第幾個？」葉文熙問我。

「倒數第二個。」

「挺不錯嘛。」

「林楓雪呢？你看到她了嗎？」

聽后，葉文熙臉色有些僵硬，眼神看向別處，他不對勁。

「呃，不知道。他今天好像沒來。」

他在說謊，我看得出來。她今天應該沒來，我是說他說他不知道這件事是說謊。

他絕對知道隱情。

算了，問他也問不出什麼。問誰呢？

打給陳阿姨嗎？她拜託我問出林楓雪的選科意向我還沒問出來啊，不敢打過去。

問問林楓雪的朋友吧。

等等……林楓雪的朋友似乎只有我和葉文熙啊。

「呵呵，如此謳歌青春的你，青春還是這麼失敗啊。」

我低語道，我渾然不覺兩行清淚已經悄然落下。

我發現時，淚水已經打濕了眼眶，模糊了視線。

「我，怎麼哭了……」

我為何而哭，我不知道。

我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哭。

「那個，蘇去疾同學，其實我知道一些事情。」

「什麼？」

「林楓雪家很早之前搬家了，因為她父親工作原因，要搬到外地去。」

「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我不知道當時以怎樣的眼神看著他，肯定不是高興吧。

「她拜託我，不想讓你知道的。怕你知道后，她更無法割捨這裡，因為她心裡有著你。」

「是……嗎？」

「是的呢，她喜歡了你十年，卻用整個夏天，編織了不愛你的謊言。」

我淚如雨下，現在我知道我為何而哭了。

「她現在在哪？」我問道，

我內心留著一絲希望。

「按照她的目的地，可能是在城北的火車站，但是一個月沒聯繫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經走了。」

我轉身向校門口跑去，不管她在不在，不管我能不能找到她，我都要去找她。

「說明會交給你了，葉文熙！我盡量在開始之前回來！」我邊跑邊喊道。

「OK！」

得到肯定的回復，我開始全力加速。

奔出校門口，隱約聽到門衛喊「還沒放學啊別跑」這類的話。

但我沒有注意，我一路狂奔，在路邊攔下一輛計程車。

「師傅，去城北的火車站，越快越好！」

「好嘞，坐穩了！」

看著窗外急馳而過的景物，我的內心無法平靜下來。

一定要快啊。

「誒呀小同學，堵車了啊。」

「什麼？」

「看樣子要堵好久，畢竟這個時候啊已經五點了，下班高峰期嘛。」

「那我就在這下車吧，我自己過去。」

「誒？行吧。」

我付了錢之後，就開門下車，開始全力衝刺。

風兒在我耳邊喧囂，我堅定地看著前方，速度絲毫不減，腳步從不迷茫。

〈林楓雪〉

「拖了這麼多天，該走了哦。」

今天九月一日傍晚五點，我和父母在城北火車站門口。

其實早該走了，但是我一直拖著，期待著。

這份期待要落空了，我要走了。

今天本是新學校開學典禮，我也沒去。

是母親一直縱容我，但是我知道，不能繼續拖下去了。

「我們走吧，媽媽。」

走著，到了檢票口，檢票進入。淚水開始模糊了雙眼。

冥冥中，我似乎聽到了某個人的召喚。

我回頭，淚水被甩了出去，我衝出檢票口，向車站門口衝去。

我相信，他一定會來找我的。雖然，我並不知道他現在在哪。

我聽到了母親在背後呼喚我，但我選擇視而不見。

〈蘇去疾〉

我在奔跑，一路向北。

我不明白青春的真物……不，說實話，我開始明白了，我似乎找到了青春的真物。

即使每個人的青春都不完美，但都是獨一無二的，這種缺憾，也是一種美。

是你啊，林楓雪！是你讓我找到了它啊！怎麼能不告而別！

所以啊……

〈林楓雪〉

十年前的遇見，兩年前的遇見，讓我徹底愛上了你。

雖然我們註定天各一方，但我還想與你告別啊。

以前我也不懂究竟何為青春，青春的真物到底是什麼，但我想引導你明白青春的美好，也是在這個過程中，我找到了它！

所以啊……

〈蘇去疾〉

我可能是白跑一趟，但我不想放棄……

〈林楓雪〉

我可能是白跑一趟，但我想再任性一回……

〈蘇去疾〉

夕陽下……

〈林楓雪〉

黃昏之時……

〈蘇去疾〉

相愛之人……

〈林楓雪〉

相戀之人……

〈蘇去疾/林楓雪〉

一定能再次相遇！

.

.

.

〈蘇去疾〉

在一個風兒喧囂的草地上，我停下來腳步。

因為我看到了她。

淚水本已流干，但它又奔了出來。

我向她快步衝去，不知是為了快點來到她身邊，還是想甩掉淚水，反正我就是跑去了，以平生最快的速度。

〈林楓雪〉

是他，確實是他。

我……又一次看到了他。

淚水又不爭氣地流出。

他向我衝來，但我不知為何走不動了。

只能輕輕往前走幾步。

一瞬間，他抱住了我。

我們都沒有說話，靜靜地抱著對方，默默哭泣。

黃昏下，草地上，風兒喧囂。

〈陳雲雪〉

我和丈夫跟著楓雪跑了出去，快追上之時，去看到她與一個男孩兒相擁，看上去是蘇去疾。

丈夫正準備上去強行帶走女兒，我制止了他。

「等等吧，這是孩子們的事，反正火車還有段時間。」

我果然沒有看錯那個男孩，他來找楓雪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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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雪回來后，我問她。

「女兒啊，剛剛和那個男孩子聊了些什麼啊？」

她的臉頰泛起一陣紅暈，支支吾吾道：「沒說什麼。」

我笑道：「到底說了什麼啊？」

「誒呀你別問！」

〈蘇去疾〉

快六點的時候，我回到了學校。已經放學半小時了，我收拾一下書包回家。

「蘇去疾。」

有人叫我。我回頭一看，原來是葉文熙啊。他居然還沒走。

「見到她了嗎？」

「嗯，見到了。」

「居然見到了，聊了很多吧？」

「嗯。那個，說明會順利嗎？」

「挺順利的吧。」

「那，再見吧。」

「再見。」

我背起書包向外走，聽到他在後面喊：「希望明天和你是同班同學！」

是嗎？我也希望。

第二天，嶄新的一天到來，一切都物是人非。

我來到新的班級，卻發現一個熟悉的面孔在和同學聊天。

那人見到我來，熱情的打了招呼。

「喲，蘇去疾同學！」

「額，葉文熙，你怎麼在這。」

「我最後還是選了史政地。」

我微微一笑，說道：

「不錯的選擇。」

「哇？葉文熙和蘇去疾同學是好朋友嗎？」是黃卓傑啊，那傢伙……

「嗯，是的，我和蘇去疾是最好的兄弟！」

「哇，最好的兄弟啊！」

我聽了這段話，不禁一笑，他走出來了，從以前的生活方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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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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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和葉文熙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想起那天所做的約定。

夕陽斜照，我和林楓雪約定。

「大學，一起考全國最好的大學吧，我們在那裡相遇。」

「嗯，那時，我們再成為戀人吧。」

葉文熙問我：「蘇去疾，你認為青春是什麼呢？」

我笑道：「青春啊……就是和你們一起的時光啊！」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