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別逼她耍帥

第一百四十二章 別逼她耍帥

春山多月,講究一個以柔克剛,變幻莫測。

這是為數不多的,不是雲沾衣所創的劍術之一。

雲沾衣很久沒有暢快淋漓地大戰一場,看到宮夢上來就是一個與她無關的劍術,無疑令她更為興奮。

這樣的興奮卻完全不曾表露在她的劍術中。

雲沾衣的劍式依舊是冷靜、纖細,帶著些許的憂傷,這就是落日一別。

正所謂月有盈虧花有開謝,想人生最苦離別。

只是望著落日一別緩緩運轉的劍陣,不少圍觀的人心中就湧起了說不清道不明傷感。

而再看到春山多月時,這種傷感又轉成了一種釋然。

春山月,陰晴圓缺休多問,且喜人間好時節。

反覆的情感之下,是八柄氣劍與玄蛇劍不斷的交接。

奇怪了。

雲沾衣略感到一些違和。

為何宮夢完全不放氣劍出來?

春山多月雖不是雲沾衣的劍式,但作為一代劍帝,雲沾衣當然會用,也知道春山多月的幾種形態都是什麼樣子。

若是以一品的修為施展春山多月,劍氣層層疊疊,如同春江潮水,浪起浪涌,而數不清的氣劍形成一枚巨大的圓輪,似江上明月,其景之壯觀宏麗,恐怕當年想出了春山多月的劍修也未曾得見。

五品修士施展的春山多月雖然達不到那種境界,卻也有基本的模樣,至少氣劍得出來個十二把才對。

然而宮夢的劍陣中,竟然一把氣劍都沒有。

在場起鬨的劍修們,大多是九品八品,少有一些七品,六品並不多見,畢竟來司銀城的,都是為了參加神州武選,給自己找個門派或者收點弟子。

而能出來看熱鬧,在街邊圍觀劍修比劍還起鬨的,必然不是一門之主能幹出來的事,他們就算看,也得在旁邊的酒樓里,選個二樓的包間,隔著窗子欣賞。

對這些散修小劍修來說,能見過幾次春山多月就不錯了,又如何能判斷出宮夢的劍式有問題?

他們能看到的,只有雲沾衣停下了攻擊,連劍式都收了起來。

「怎麼了?」

「別不是怕了吧。」

「六品打五品,怕了也是正常的。」

「又不是死斗,難得有越級比劍的機會,怕什麼怕,不要怕,繼續戰啊!」

「戰!」

「戰到底!」

四周的劍修們又開始起鬨,雲沾衣充耳不聞,只看向了前方的劍陣。

劍修的氣劍是非常基礎的東西。

哪怕是紅葯和雲香葉她們,現在使用劍式時,也都有兩三柄氣劍。

沒有氣劍的劍陣……問題就出在,沒有氣劍,怎麼來的劍陣。

劍修的陣法根基就是氣劍,所有的劍陣都是氣劍運轉出來的。

像雲沾衣這種(曾經)高階的劍修,不光是用基礎的氣劍,甚至還要玩點花頭,剛才的落日一別上那些紅線一般的細劍就是。

宮夢開陣不開氣劍,那她用什麼開的陣?

雲沾衣的視線落到了宮夢臉上。

她在那張成熟美艷的臉龐上看到了疑惑和不解。

對,是疑惑和不解。

不是心虛,不是獰笑,不是鄙視……甚至不是面無表情,而是最純粹樸素的疑惑。

她在疑惑雲沾衣為什麼撤掉劍陣。

為什麼不繼續和她比劍。

不是說好的要戰個痛快嗎?

就這一個表情,已經夠雲沾衣了解情況了。

她再一次舉起劍,對著宮夢:「你的劍修是跟誰修的?」

雲沾衣沒問對方的師父,畢竟看宮夢這個樣子,很可能並沒有什麼師父。

宮夢先是一怔,隨即撇了一下嘴角,露出一個笑:「你打贏我,我就告訴你。」

此話一出,下面圍觀的眾人又忍不住竊竊私語。

「打贏?不可能的吧,這是六品對五品。」

「只有一品,也並非難事?」

「這可不是九品打八品,聽說咱們劍修越往上,想跨級打就越難。」

「哪道不是啊,同道沒有下打上的,除非是高階的讓了!」

眾人說著,視線紛紛落到了雲沾衣身上。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不覺得有什麼,反正凌雲台比劍,在神州武選期間,一天得比個幾十次,輸輸贏贏乃家常便飯,打不過就下台也很正常,何況六品打不過五品,不丟人。

他們劍修雖然熱衷比劍,但也都明白,比劍止於比,以劍問道,不以劍結仇。

然而雲沾衣卻沒有下凌雲台。

她只是將左手按在了腰間的木劍上。

一股淡淡的淺綠色光芒順著她的手指纏繞上她的手臂,輕柔地融進了她的身體里。

與此同時,她的右手握著的玄焱劍上,火焰似乎更猛烈了幾分。

就在淺綠光芒完全消失的瞬間,一條火龍順著凌雲台燃燒起來,又躍上了半空,頭尾相銜,緩緩地轉動。

「西山日落東山月,」雲沾衣的聲音淡然,卻堅定,「恨想無因有了期。」

「什麼?」宮夢下意識問了一句,又再一次舉起了玄蛇劍,在她身後的春山多月再一次發出了清透的光芒。

「從此夢悲煙雨夜。」

雲沾衣定定地看著那沒有氣劍的劍陣,落下了最後一句詩:「不堪吟苦寂寥時。」

隨著話音落定,她身後原本熊熊燃燒,如同烈陽般的劍陣,霎時發出了數不清的氣劍,每當一柄劍沖向宮夢的春山多月時,落日一別的紅就會消散些許!

那些紅日的光輝化作一柄一柄的劍,直直地刺向了宮夢!

起初,宮夢還能持劍擊落,只是那些劍越來越多,速度越來越快,幾乎不留任何的間隙。

與此同時,落日一別陣已經從赤紅轉為了橘紅,接著化成了一種金色,又逐漸開始透明,就在即將透明的一刻,雲沾衣躍身於劍陣中心,霎時所有的紅,所有的氣劍,像是群鳥朝鳳一般,向著玄焱劍飛回。

宮夢才得以喘了口氣。

這個丫頭不是個六品劍修嗎!怎麼會有如此強大靈壓和劍氣!

那些赤紅氣劍沖向自己的時候,宮夢真的以為她就會命喪於此!

哪怕知道對方的劍意中並未帶著殺意。

只是,這口氣她也只喘了一瞬。

下一秒,她,以及在場所有的人,都聽到了雲沾衣清澈淡然的聲音。

「八雲劍雨。」

八雲劍雨!

誰會在落日一別後接一個八雲劍雨!

八雲劍雨雖然是無相劍宗的劍式,但對於大部分散修劍修來說,這卻是他們最熟悉的一招,因為低階,因為好用,因為夠帥。

何況無相劍宗的低階劍式,從來都沒有真正的保密過,本來就到處傳的都是,誰都可以修一下。

只有離九螺山甚遠的,沒怎麼見過世面,對劍修的情況了解不深的獸修們,才會覺得八雲劍雨只屬於無相劍宗。

宮夢也料想不到,她沒有一絲猶豫,立刻爆開了所有的劍氣。

氣劍組成的劍雨已經傾盆而下。

宮夢的劍氣幾乎是瞬間就被擊了個粉碎。

這是什麼六品?

雲沾衣根本不可能只是六品!

這樣的靈氣,這樣的劍壓,絕不是一個六品能有的!

在氣劍即將穿透她的身體,把她紮成刺蝟前,宮夢放棄地扔下了劍。

對於劍修來說,這就是最直白的認輸體現。

雲沾衣幾乎是立刻就收回了玄焱劍,一時間在場眾人都覺得眼前有些發黑,看了那麼就的火紅突然消失,視線里還殘留著那抹紅色。

「跟我走。」雲沾衣挑了一下下巴。

這裡人太多了,並不適合說話。

宮夢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拍衣服上的灰,撿起了玄蛇劍。

圍觀的眾人竊竊私語什麼的都有,不過卻沒有一個人說宮夢輸的不應該。

在那樣的落日一別與八雲劍雨下,在場的他們也會立刻認輸。

五品輸給六品,似乎有些丟人,但丟人總比死人強,死在修道上,算是榮耀,死在比劍台上,傳出去別人不會說對面多強大,只會說這個死掉的劍修到底多道德敗壞,不留口德,能逼得對面在比劍時痛下殺手,畢竟真的有恩怨的,都直接在野地里互相殺了,能上比劍台的,都是沒大恩怨的,結果還死一個。

欠兒死的吧!

宮夢老實地跟著雲沾衣來到了客棧,看她關了門。

接著就感覺到一陣輕微的靈力波動,房間里還出現了一位白鬍子老頭。

雲沾衣對著兔榮點點頭,她不能把宮夢帶進琉璃幻境,只能讓兔榮開一個結界陣,保證她和宮夢的對話不會被人偷聽的同時,也讓宮夢無處可逃。

「說吧,你的劍修是跟誰修的?」

宮夢挑挑眉:「這很重要嗎?」

雲沾衣看了她一眼,毫不客氣地展開神識,從裡到外仔仔細細掃了她一遍。

確實是五品劍修。

內丹和內海都沒有問題。

按理說這就是不該有問題,如果是九品劍修還可能有,能修到五品,就不該有。

「在用春山多月時,為何不用氣劍構陣,而是用法器的靈氣?」

剛才雲沾衣是沒看清,這會兒她已經注意到了,宮夢的玄蛇劍的劍柄上鑲嵌著一枚紅色的水晶。

宮夢沉默了片刻,才略帶著幾分疑惑問道:「這有什麼不對嗎?」

這有什麼不對嗎?

雲沾衣瞪大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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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升失敗后我在門派開動物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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