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上課

赫奇帕奇四年級的學生塞德里克·迪戈里先生絕對是學院里的風雲人物。

他長著高高的鼻樑，黑頭髮，黑色的瞳孔深邃又迷人，英俊的外表不知道迷倒了多少小女巫。

今天是一個平平常常的星期三早晨，迪戈里先生像是往常一樣，穿梭在霍格沃茨的樓梯間。

與迪戈里先生同樣的，格蘭芬多五年級的級長，珀西·韋斯萊先生同樣抱著一本厚厚的《麻瓜們的思維方式》，向著城堡二樓而去。

麻瓜研究這門選修課，向來不怎麼受學生的喜歡。

以前奇洛教授上課的時候，幾乎和賓斯教授有的一拼，他們都是照著書本，照本宣科念書這種教學方式的堅定擁護者和執行者。

把麻瓜們的醫學、法律、文化……像是禮堂里念經一樣的說出來有什麼意思呢？

關鍵是這些知識比魔法史還更難！

除了以後想要從事跟麻瓜打交道工作的學生，沒有多少人願意來學習這門學科，就算是選修了這門課，多半也只是為了通過，沒有多少人會認真去學的。

但今天，當迪戈里先生和韋斯萊先生走進教室的時候，他們驚奇的發現，教室里幾乎坐滿了人，而前排的座位已經被一群拉文克勞霸佔了。

「這麼看來，那個傳言是真的了？」

迪戈里感嘆一聲，昨天從拉文克勞學院傳出來的那件事——莫奇爾教授，這位剛剛畢業的巫師，向魔法部出售了一項專利，獲利1000金加隆，而且小道消息說他拒絕了聖芒戈魔法醫院遠超魔法部的報價！

傳出這個小道消息的人信誓旦旦的說這是院長弗立維教授親口所說，但其他學院的學生都是不怎麼相信的。

要知道，以往如三強爭霸賽那種國際魔法學校聯合賽事的最終獎金都才只是1000金加隆，僅僅是出售一項研究專利就賺到了這個價錢，誰不羨慕呢？

研究人員多了去了，但是真正能夠把研究成果變現成金加隆的可以說是比能夠製作魔杖的鳳凰羽毛還要稀少。

這個流言泛濫的結果就是，許多高年級的學生跑到麥格教授那兒，要求補選麻瓜研究這門課。

一些因為課程衝突沒有選上麻瓜研究課的小巫師，今天直接逃了其他的課，過來旁聽。

本就不大的選修課教室被坐的滿滿當當，走道里也站滿了人，甚至有小巫師自己帶了椅子，為了看到講台，直接給自己的椅子施展了漂浮咒。

地上坐不下就坐到空中聽課，這在霍格沃茨還是頭一遭。

很明顯，大家對卡文迪許教授把知識變成金加隆的經歷非常感興趣。

莫奇爾踩著點走進教室，今天是他的第一堂課。

他低著頭，揉著眼睛，無精打採的說道：「對不起，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迷失了。」

事實上，昨晚通宵寫基金的大綱的莫奇爾現在真實的感覺是自己的人生道路已經快要到頭了。

當他抬起頭的那一刻，整個人愣住了，他誇張的走出了教室，仔細的確認了一遍，這真的是自己的麻瓜研究課教室。

看到教授這個迷糊的樣子，教室里爆發出一陣夾雜著口哨的歡笑聲。

莫奇爾從兜里拿出摺疊好的學生名單，嘗試著問道：「麥格教授沒和我說過今天她要上課呀，難道我現在應該生病了？」

學生們又是一陣歡笑，高年級經常生病的老師是教飛行課的霍琦夫人，而代課教師往往是麥格教授。

攤開名單，看著上面寥寥十七個名字，莫奇爾甚至對自己的小學數學產生了懷疑，這被塞滿的教室，光是坐滿的座位，就有30個人了，名單上居然告訴我選修了這門課的只有十七個人？

漫不經心的和前排一個長相文靜的女孩眼睛對視，莫奇爾頓時明白了當前情況的來龍去脈。

不得不說，攝神取念替他省了很多的事。

「看來我待會兒得去找麥格教授再要一份上課名單了。」嘴裡嘀咕著，莫奇爾已經走到了講台上，他環視了一周，清了清嗓子，鄭重其事的說道：「同學們，大家好，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們麻瓜研究這門課的教師了。」

課堂上響起了學生們掌聲。

「老師，我們想聽聽您的研究方向。」

「可以跟我們說說怎麼把研究變現嗎？」

「吭！吭！」

莫奇爾咳嗽了兩下，「我知道你們很多人就是打算過來看個新鮮。」他把手裡厚厚的書本放在了講桌上，繼續道：「很多人新加入了我們的課堂，我看你們還沒有準備好課本，那這節課我們就先聊一聊，所謂的麻瓜研究。」他故意拖長了腔調，「不知道在座的有沒有和我想法一樣的人——在我看來，麻瓜研究等於金加隆。」

嗡……

課堂上炸鍋了。

這些至少也是三年級以上的學生已經和剛剛入學的小巫師不同了，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只有一兩年的時間就要走出霍格沃茨，面對未知的巫師社會，他們迫切想了解更多一些賺錢的方法。

「那麼，誰能告訴我金加隆是什麼？」

前排的一個拉文克勞女生最先舉起了手，「教授，我在麻瓜的《錢約論》上看到過，貨幣是一種財產的所有者與市場關於交換權的契約，本質上是所有者之間的約定。『吾以吾之所有予市場，換吾之所需』，貨幣就是這一過程的約定。金加隆是巫師的貨幣，我認為它同樣適用於這個概念。」

聽到這個解釋，後排的幾個其他學院的學生偃旗息鼓了，他們想說金加隆是施加了魔法的金子，是巫師交換的媒介或是價值……但這些都有點片面。

莫奇爾點了點頭，滿意的說道：「拉文克勞加5分。」

他繼續解釋，「麻瓜研究同樣包含了麻瓜們的經濟學，這門學科非常受到妖精的追捧，據我所知，麻瓜的經濟學學位能夠為你進入古靈閣工作提供優先錄取的權利。那麼，從這位小姐的回答里我們很容易就可以發現一個簡單的道理，金加隆的本質就是一種交換。

那麼，作為一個學者，我們擁有的知識，只有符合市場所需，才會有人跟你交換。」

這些誰不知道呢？

一個格蘭芬多的男生忍不住提問，「教授，那現在什麼是符合市場所需的知識呢？」

「很好的問題。」莫奇爾示意對方坐下，輕輕揮舞魔杖，被他擺放在桌上的課本飛了起來，上面的內容像是幻燈片一般投影在了前方。

「每個時代都有鮮明的知識需求印記，1945年8月15日，麻瓜們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三年後，美國提出『杜魯門主義』，這標誌著冷戰的開始，直到今天，這兩個大國依舊在冷戰之中，整個世界都籠罩在緊張的戰爭陰影之下，在麻瓜戰爭的背後，各個國家的巫師同樣緊張，所以在現在這個時期，我們需要鑄劍，破壞力更加強大的魔法在任何國家都有市場。」

閑聊中，莫奇爾把麻瓜近代大事、麻瓜經濟學概念、巫師與麻瓜聯繫等麻瓜研究的知識貫穿在了其中，他不會像斯內普教授那樣在每年開學的第一課告訴大家魔葯課能夠「提高聲望、釀造榮耀，甚至阻止死亡。」

畢竟麻瓜研究只是提供一些理念，在直接效益上確實不如魔藥學。

這就像是麻瓜們的數學和計算機，數學模型的搭建可以為計算機提供更高效的演算法，但需要編程和計算機來輸出。

從學生時代起，莫奇爾就認為，麻瓜研究是一面鏡子，能夠讓巫師們以不同的目光看待這個世界，提供新的思路，這才應該是麻瓜研究最大的價值。

而在他看來，這些新的視角和方法一點也不遜色於魔葯研究或是變形術等傳統的魔法學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