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台卷》第2節 幾度輪迴
傳說某年某月某日梵音響起，紅光四射，空中落下一朵盛開的粉紅色蓮花，有水缸那麼大。蒼天是不是賜禮物了，從四面八方引來人們圍觀，議論紛紛。
十方三世，一切聽天由命吧！
空望堪悲水中月，點燭高堂書報家。
小憐紅裙飛星使，一夜更添錦上花。
我投生到佛教興盛了數千年的密宗世界其中最大的國度——天詔國，這裡寺廟林立，多少樓台煙雨中，香火鼎盛，通天浮屠俯瞰眾生，自有一番氣象。紅蓮古剎為皇家寺院，坐落在金陵城內，規模宏大，相傳有一顆佛寶舍利供奉在寺內的寶塔里。
明台國師印堂上有一顆紅痣，頭戴大羅金頂帽，手持金剛杵，身穿紅袖羽化飛天袍，飾品鑲嵌有如意珠，辟塵珠，定風珠，夜明珠，綠硨磲，紅瑪瑙，紫珊瑚，漢白玉。他在此坐於蓮台之上，宣揚大乘，講經說法，侍女撒花奏樂，和尚敲響木魚，居高臨下，是天詔國的神秘存在，人人敬仰，庇佑著朝堂的祥和平安。
面對著法座下面的芸芸眾生，明台國師口誦箴言，直讓天花亂墜，地涌金蓮，一片祥瑞景象。信眾全部合掌，虔誠作禮。聽眾雲集，善門大開。為了拜佛朝聖，求取國師的平安符，舉國上下有很多人不辭辛苦，跋山涉水，一路搖動經筒，匍匐而來。
明台國師腳底下的香煙直上雲霄，天上的陽光普照，放射摩尼寶珠，真是殊勝無比，功德無量。明台國師說：「一切世界，始終生滅。前後有無，聚散起止。念念相續，循環往複。不壞真身，究竟證得。種種取捨，皆是輪迴。」信眾拜服腳下，有的環繞三匝，極其歡樂，無邊幸福不可思議。
明台國師繼續講經：「須彌山中，南面有無量七寶宮殿，去地面萬里，其中有四大天王，此天宮之中衣食自然，壽命八萬七千歲。若世間男女能夠皈依三寶，持守九戒，孝敬父母，供養師長，死後既能得生其中。須彌山西面，北面，東面，同樣有無量七寶宮殿，得生其中的男女壽命同樣是八萬七千歲，飲食、衣服，永不缺乏。另外，還有轉輪聖王所住的地方，同樣有無量七寶宮殿，離開地面在空中二百萬里處，生在其中的男女，壽命有二十五萬歲。。。。。。」
大輪護法是明台國師的親隨，手持旋轉金輪，具有無邊法力，相當於國師的左膀右臂，十分精誠得力。照以往的慣例，有人要瞻仰國師真容，必須得到大輪護法的認可。可是現在明台國師親自登檯面世，還是一件新聞。
明台國師吩咐：「大輪護法，快給信眾頒發我的平安符吧！」大輪護法恭身說：「領法旨！」隨即執行，在場一人賜予一張平安符。大輪護法說：「各位善信得到國師的平安符，也就意味著廣結佛緣，遲早會得度，超生萬世，永出輪迴，無量福報，具足終生。」
我姓周名小壇，外號叫松下客。靜坐冥想，感應天人合一是我的習慣。「坐在門檻上望日出，直到青鳥飛上簾鉤」，回憶起來，這就是我的童年生活。每天夜未央，我就聽見阿爸金哥搗葯的聲音；每天天未亮，我就聽見母親桃仙燒開水的聲音。這一天早上，母親去紅蓮寺向明台國師求了一張平安符，貼在正堂門楣上，可以辟邪除祟，合家安樂。我也很喜歡黃符，認為有驅使鬼神的作用，就跟門上貼的門神一樣，可以通達天地訊息，得到保護。鄰居香兒問：「小壇，你怎麼不出去玩呀？」我習慣一人靜坐，回答：「母親讓我看屋子呢！」原來前世所失去的，
會以另外的方式回來。香兒跑出去又跑回來，把手上戴的「吉祥明珠」扔給我，然後又出去了。
一天黃昏的時候，我昏沉欲睡，忽然來了一朵黑蓮，彷彿要籠罩光明，它停在門外不停地旋轉說：「明台的金光符！」我問道：「你是誰？為什麼害怕這張符？」它回答說：「我乃閉月教主的一朵元神黑蓮。」我聽不懂它在說什麼，問：「你到我家來做什麼？」它說：「我來告訴你，傳說中的紅蓮劫就要到了！」我問：「什麼是紅蓮劫？」它冰冷地說：「紅蓮寺在劫難逃！」我問：「是什麼劫數？」它的停下旋轉，說：「真身佛滅度。」我頓時被驚嚇倒了，心裡想：「那不是指明台國師嗎？真是大逆不道！」
隨後，黑蓮瞬間消失不見了。我家裡的木地板上出現三顆大小不一的黑色圓石，它為什麼要留下這樣東西呢？我百思不得其解，認為肯定是不祥之兆，想把三顆黑石砸碎后扔掉。香兒發現黑色石子卻說：「這些是青鳥從寶石山上銜來的寶石吧？」小壇表示不相信，擺手說：「香兒，青鳥一去就是十天半月，今天根本就沒有飛回來過。」香兒拿走一顆「寶石」，說：「你不喜歡就送一顆給我吧！」我沒有阻止，說：「隨便你吧！反正我不稀罕！」
倚門望兒郎，喜騎竹馬來。
眉間紅一點，白露濕青苔。
門外的桃花忽然枯萎，彷彿是不祥之兆。阿爸金哥總是喜歡唱一首歌「在那桃花盛開的地方」，生活充滿陽光。我告訴正在汲井水的母親，她貼的那道平安符消失了。母親不相信，說：「怎麼會無故不見了呢？小孩子不許撒謊，是不是你用來玩了？那可是對明台國師的大不敬，女王陛下會治罪的！」我苦著臉蛋說：「不是我！是一朵黑蓮把它毀滅了！」母親驚訝地說：「黑蓮？難道是閉月教又死灰復燃了？」然後告訴我說，夜裡迷迷糊糊地夢見蓮花池裡有個娃娃，在尋找自己的家，在盆里盪來晃去地玩耍，過年就要來到，只見他跨上紅色鯉魚，一覺上青天，然後天上降下一座光暈四射的蓮台，聽到一聲啼哭后，就在紅斗帳里生下我。
我好奇地問：「然後呢？四周沒有什麼預兆嗎？」母親說：「有啊！」原來阿爸金哥起早開門，發現門口有一把古琴，上面有「夢仙」兩個字，於是拾起來珍藏。第一個登門的是寺廟裡來化緣的寬讓方丈，他說：「花生，化生，濕生，胎生最痛苦。」母親說：「這個孩子取個什麼名字好呢？」寬讓方丈考慮片刻，說：「這個孩子是我設壇請求的觀音送子，就叫小壇吧！」在搖籃前探視一番，又說：「這個孩子是有星宿的，命里孤單啊！」又給我稱了一下命，說：「他的命重五兩五錢。你們夜裡要在他的床頭點亮油燈，不然他的神志會失靈，迷迷糊糊。」金哥說：「閉上眼睛，點燈與不點燈有什麼兩樣呢！」寬讓方丈說：「對了，我想起來了！十年前我給你的一個新生男娃稱命，他生於九九重陽九點。」金哥矢口否認說：「十年前的事，你一定記錯了！」寬讓方丈說：「阿彌陀佛，老衲沒有記錯，施主欠下的賬怕是還不清了。你乃金生於礫，若是能做到『安分守己』這四個字，福祿還能保得住，終有一日可以得道。」然後領了一串燈油錢，吃了一盞粗茶，道謝離去。
小壇家有一間屋子裡面不染塵埃，閑雜人等一律不許入內，名曰「善堂」，供奉著觀音菩薩的畫像，她是明月一樣的存在，保佑著善良的眾生。香煙繚繞，雪白的牆壁上有不同的《蓮池海會》的彩繪和一首詩：
洞中枕罷龍宮石，鐵網珊瑚未有枝。
南柯一夢魂飛遠，不忘仙心種蓮池。
小壇跪下上香后，抽到第一支簽：「天涯海角覓知音。」我只知道這是姻緣簽，講的是命中注定的關係。阿爸金哥走進來問：「小壇，你燒香拜佛能吃得飽嗎？還是碗里的才現實。」我嚴詞解釋說：「得失之心不可取，是非之心不可失。日行一對，正能量加一分。日行一錯，負能量長一分。」
小壇八歲進學堂，翻開四書五經，用手托腮，認真地聽課。老夫子說：「忠能得上司之望，力顯才能；孝能家庭和睦，子承父業；仁能兼濟親戚，眾口誇讚；情能結成夫妻，真心相許；義能結交朋友，得救相助；禮能尊重長輩，不失顏面；智能超然於物，回饋師恩；信能經商理財，客人滿意。相反，奸不忠，惡不孝，殺不仁，色無情，賭不義，狂無禮，呆不智，貪無信。」小壇發問說：「夫子，這是做人之道，我要學成佛之道。」老夫子手持戒尺，說：「學童口無遮攔，做人都不會，何以成佛？佛者來自極樂界，歷經世間千百苦，救世解厄，豈是人人能做到？」
放學以後，招財和進寶都喜歡扔下書包，在附近的月老祠後面玩蝴蝶穿花的遊戲，樂此不疲，約我一起玩經常被我拒絕。有一次，招財把小皮球踢到後園的樹洞里去了，伸手撿不起來，而我只是倒了兩桶水進去，小皮球就浮起來啦。進寶說：「松下客，謝謝你！你如果跟我們一起玩遊戲，這個小皮球就送給你，好嗎？」可是我並不貪玩，所以還是拒絕了他們的邀請，說：「不用謝！助人為樂，因為我是上天入地的救世小行星！」
忽然，招財大聲喊道：「小壇，先別走！快看進寶的後面，那有一條小白蛇！」進寶在牆角找到一根竹子，說：「嚇死我了！今天我就打死你這條小白蛇！」小白蛇受驚，磚進了牆洞，尾巴還露在外面。小壇阻止說：「別打它，得饒人處且饒人。」進寶笑著說：「小壇，不打就不打，可是它並不是人啊。」
這天夜晚，小壇在紅斗帳里睡得很沉。小白蛇化作小美女給小壇託夢說：「小壇，我叫白露娜迦，今天出來遊玩，險遭毒手，感謝你救了我！待我再修鍊幾年，就可以化成人形了，我會來人間報恩的！」小壇正準備回答，被一陣白霧帶到一個奇異的地方，問：「這裡是龍宮吧？」小白蛇說：「這裡是我的清靈水殿。你寫一首詩吧？」小壇望了很久，覺得大有造化，於是寫道：
夜沉長河如水涼，曉星紅燭各有光。
石榴花開三徑露，浪檐風吹五更窗。
柳生因故娶孤女，龍宮緣何愁東床。
燕子聞得枕上事，更作呢喃在畫梁。
香兒整天悶悶不樂，別人都笑她患上了「相思病」？小壇在家裡的醫書上翻看了治療「相思病」的藥方：「九葉重樓二兩，冬至蟬蛹一錢，煎入隔年雪。」香兒搖頭，然後反問：「重樓七葉一枝花，冬至何來蟬蛹，雪又怎能隔年？相思怎麼可解？」小壇故作高深，然後說：「殊不知夏枯即為九重樓，掘地三尺寒蟬現，除夕子時雪落地已隔年。過了離別時，相思亦可解。」香兒自從拿到那顆黑寶石后，她就閉門不出，表情發獃，以前很愛打扮，現在每天早晨起來都不洗臉，不抹胭脂，也不梳頭髮，連吃飯也不怎麼動筷子。招財進寶說香兒瘋了，她彷彿變了一個人似的，好比閻羅王，個個都怕她，躲得遠遠的。
遠處傳來一陣梵鈴聲響，接著十八位護教伽藍平行而來，有一座金色蓮花轎橫空出世，天花亂墜之後，降落在我家門外。我們開門迎接，十八位護教伽藍兩旁閃開，原來明台國師足不沾地忽然造訪我家。國師用法音說：「本座在蓮台坐禪入定，發現有人用魔力摧毀了我的金光符。強大的魔法凝聚不散，應該就在附近！」我們都洗耳恭聽，請求國師指點。母親跟國師說了黑蓮的事，請國師定奪。小壇取出「寶石」給國師過目。原來國師的印堂上有一顆紅痣，放射出能量銷毀兩顆黑色寶石，說：「此乃元神黑蓮的黑蓮子，在我來的時候元神黑蓮就已經遁走。」
小壇感到驚訝，說：「糟了！香兒拿走其中一顆，現在變得神經兮兮了！」母親在旁邊懇求國師，說：「請國師救救可憐的孩子吧？」明台國師授意說：「大輪護法，你去傳燈寺請寬讓活佛來解此厄運吧！」大輪護法單手合十，說：「領法旨！」母親在旁邊說：「傳燈寺只有一位寬讓方丈，曾經來家中化緣，哪裡來的活佛？」
明台國師足底生花，進一步解釋說：「寬讓方丈已經達到人佛合一的境界，他就是一位住世活佛，有求必應。」國師拉住我的左手，說：「本座即將雲遊四海，在這之前，要接小壇去紅蓮寺住一段時間，以防黑蓮再次降臨，予以加害！」母親同意說：「感謝國師庇護！小壇，你跟國師去吧！」
小壇隨明台國師進入紅蓮寺，被安排在藏經閣，研讀諸佛經典，然後在禪堂專心修鍊大乘佛法，沒有人打攪我，我也不理會紅塵瑣事。諸佛雕像在上，我盤腿打坐在蒲團上，閉上眼睛，自由呼吸，進入放鬆狀態。大輪護法為我打通全身脈輪，又給我氣灌巔頂，注入高能量。明台國師說：「凡人之軀，壽享百年。修鍊者骨化舍利，可以涅槃重生。今生度你的人，都是你信的人。今生你能度的人，都是信你的人。待我雲遊之後，知覺大師會來接引你，求證菩提！」小壇感嘆說：「我看到了光明，彷彿就在心裡。」明台合十說：「存天理，滅人慾。起心動念，目不邪視，你會修成不同的樣子，回歸本來面目，莊嚴純真，前程無量。」
小壇經常一個人起心動念，焚香頂禮於蓮花寶座下生大悲心，祈求菩薩保佑香兒，讓她不要受到任何傷害，逢凶化吉，遇難呈祥。我還發願眾生種上智慧得因果，離苦得樂。小壇感嘆說：「芸芸眾生，只是名利過客，在黑暗中迷失真我者多矣，如何教化歸正，從善如流？」說完，我仰望國師，只見明台國師用手拂過明鏡，頓時出現市井人物，呈現千百種因果循環。明台國師說：「世間人做世間事，聽其言，觀其行。佛門中人皈依三寶，度化愚頑不靈，也是功德一件。度己如度人，度人亦度己。」
小壇合掌，念力全部被收回心間，說：「善哉，我有一個心愿，一直想找到自己的親哥哥重陽，不知道茫茫人海，他會出現嗎？」明台國師說：「因果，無論你相不相信，它都在循環；輪迴，無論你喜不喜歡，它從未停過。你若有此俗念，必遭災禍，還是一切隨緣，自安天命吧？」小壇問：「那麼，你最想要的是什麼？」明台足不沾地，望向窗外，說：「我最想實現的願望，是找到心中那片海！」小壇說：「其實每個人所見到的一切都是不同的，彷彿是一花一世界，一眼一星辰。」明台笑說：「這個世界為你而生，你的出生家庭，生活環境都是專門為你設計好的，你遇見的人和事，都是為你而來，如同做夢一樣，都是由你的內心演化出來的，而你身為松下客卻全然不知。」然後又點化我說：「寶座上拈花一笑的佛陀，明白世間的多少因果，修善緣，積正果，有朝一日清凈慧根，你也能端莊坐蓮台，直至升上最上大彌羅天。」
陰森的魔殿里，恐怖的影子交錯，散亂一地痕迹。閉月教主竟然在跟鏡子里的自己比武，眉間的紅色火焰透出一股殺氣，尤其是暗黑魔術在這裡表現得登峰造極，詭異璀璨，奇迹般地在黑暗之淵崛起，彷彿要統治整個密宗世界。冷星的兩眼發光，低沉地說：「教主，你的元神黑蓮竟然對觀保起不了作用？」
閉月教主坐在最黑暗的輪盤中央，彷彿對一切都了如指掌，說：「不可能，因為他有觀世音加持，所以我用了元神黑蓮魔化他，他應該為我所用。我的元神黑蓮奈何不了他，除非他不是元神轉世，而是靈魂轉世。」冷星陰險地說：「周小壇不是死在誰手裡，而是死在他自己的夢裡，他要想走出自己的夢境，除非一死了之！」
閉月教主盤腿轉圈，施展魔法說：「因為他的真身在南海紫竹林，有觀世音在那裡，就連本座也奈何不了他！如今本座也該將九朵元神黑蓮收回來了。」九朵元神黑蓮由遠及近，一朵一朵從頭頂進入閉月教主的軀體。冷星沙啞地說：「教主，我們要拿下人界，必須控制明台！」閉月教主哈哈大笑說：「明台能給信眾洗腦，卻不能給自己洗腦！區區一個明台算得了什麼！本座的對頭是他背後的諸佛！」冷星臉色慘白，說：「屬下聽命行事！」閉月教主手持魔刃，說：「只要控制夢嵐女王，明台還不得服輸嗎？晚晴仙子是女王的賜丹天使，以致於女王的精力旺盛掌握了整個天詔國！「
冷星狡辯說：「晚晴仙子只是奉命行事，後面必有主謀！」閉月教主一招隔空擊倒冷星，說：「奴才就是奴才，你要吃本座的魔蛋，自由就得受本座控制！本座的元神黑蓮無處不在！你私自又去見晚晴仙子，休想瞞天過海！」冷星爬起來說：「請教主治罪！」閉月教主又出一招，一把抓住冷星兇狠地說：「怎麼？你對她動了心是嗎？你是我用大紅火蓮煉獄一手改造的，絕不能背叛我！」
冷星說：「教主，屬下忠心不二！晚晴仙子不該死，她可是用來對付諸佛的一顆好棋子！」閉月教主說：「既然是這樣，本座就把她賜給你！還有噬血的誅仙劍，本座也賜給你！」冷星跪下接過誅仙劍，說：「多謝教主！」
昆崙山隱仙谷是一片禁地，覽雲閣坐落其中。晚晴仙子正在煉丹房的九轉丹爐旁邊，用仙物提取一粒一粒的上品丹藥，說：「小青，你離開的這段時間，我用了九九八十一日，終於煉製出一些新的丹藥，裝在這紫金葫蘆里，準備親自給夢嵐女王送去！」
青鳥央求說：「觀保正在以身歷劫，以求度化苦海眾生。請求主人送幾粒九轉仙丹給他吧？」晚晴仙子用手捂住紫金葫蘆的瓶口，說：「不行，沒有上方指示，這是犯天條的。」青鳥說：「主人，你就看在他救我一命的份上，破一次例吧？」晚晴仙子在青鳥的手裡倒了幾粒仙丹，說：「好吧！大不了我再采些仙藥多煉幾粒，難得你知恩圖報！」
青鳥高興地說：「謝謝主人。」晚晴仙子說：「我還有幾粒七星仙丹是給冷星準備的，只要它吃下我煉製的七星仙丹，他就很難做魔了！」青鳥說：「那我們仙界就可以安寧很多了。」晚晴仙子推開軒窗，望見忘情湖滿湖蓮花盛開的景象，吟道：「何如百億蓮花上，諸佛出世見蓮開。」
其實夢仙就是一個鬼，一身白綾紗，青絲髮，眉目亦如畫，從古琴裡面出來說：「風一吹，碧紗帳下青絲髮。燈一盞，菱花鏡里眉如畫。這是何方殿堂，記下前世的柔情繾倦？依稀是在夢裡，點化了我對理想升華。」小壇竟然不怕他，還一點也不陌生，問：「你來自何處？」夢仙說：「觀保，我是夢仙，來自古琴。我的骨灰罈還埋藏在那棵桐木的樹根下，魂魄卻依附在這把古琴裡面。寬讓佛陀說只要我善始善終地跟隨你，明白愛情的真諦，就可以成仙了。」
小壇吃驚地說：「你是人還是鬼？我叫小壇，不叫觀保啊！」夢仙解釋說：「我當然是鬼。觀保是你的法號，小壇是你的人名啊！一個人的思想純度有多高，我看一眼心裡就有數了！你是很高的，不同於芸芸眾生。」我心中若有所悟，拉住夢仙的手，說：「塵緣不可以棄，你就做我的良師益友吧！」夢仙十分樂意，說：「我一定會完成自己的使命，助你早成正果。」小壇感嘆說：「我也一樣是迷茫眾生，想知道前世。」夢仙說：「其實一些人和事都在讓你想起前世，比如生父母等人的名字可以推測，特別愛惜的東西終於物歸其主，你對前世就該有印象了。如果知道前世自己是誰，那麼遺留下來的無論是什麼，比如書，那都在告訴你前世的經歷。」
夢仙見我的手腕上戴著吉祥明珠，幫我脫下來，仔細地教會我怎樣使用「吉祥明珠」，說：「『吉祥明珠』可以作為誦經念佛之用，也可以作為防身法寶，分散能讓你分別遁入金木水火土之中，連在一起只要心中念咒還可以鎖住萬物。」我學會了使用方法，高興極了，說：「真是一件好法寶，以後我就戴在手腕上吧。」
從此，夢仙與我朝夕相伴，成為無話不說的莫逆之交。夢仙能夠讓古琴自動發出樂音，一首接一首的優雅曲子，凄美而又動聽，使得花叢蝴蝶為之翩翩起舞，鳥兒嘰喳啼叫。我在軟榻上睡不著覺，對琴聲是百聽不厭。
陰間會孟婆，路上無客棧。
亡魂入鬼門，皆登望鄉台。
有時候，夢仙給我講一些陰間的事情：「如果能活一千年，你怎樣安排生活？閻王給普遍陽人增壽幾十年，不是很長也不是很短。保護好自己的身體，不然增壽也沒有用。人死後有的被閻王打入枉死城，因身體已壞而無法還陽，有的陽壽已盡走到路盡頭有一條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奈何橋。孟婆守候在那裡，給每個經過的路人遞上一碗孟婆湯，凡是喝過孟婆湯的人就會忘卻今生今世所有的牽絆進入六道輪迴，或為仙，或為人，或為鬼。」
小壇很遺憾地說：「忘字心中繞，前緣豈不是盡勾銷？」
夢仙繼續說：「可是有那麼一部分人因為種種原因，不願意喝下孟婆湯，孟婆只好答應他們，但在這些人身上留下苦情痣做記號。這樣的人，必須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百年才能輪迴，轉世後會帶著前世記憶尋找前世戀人。」我開口問：「那我前世的戀人是誰呢？」
夢仙坐在書案前面，擺好筆墨紙硯，說：「緣是天意，份在人為。我把你前世的戀人畫出來，你去按圖尋找吧？」不到半個時辰，他就把圖畫好了交給我。我看見了畫上的女子活靈活現，她的手裡拿著一條柳枝，婷婷玉立，面容不俗，有大修為，於是我說：「娉婷有百樣，丹青難描畫。」夢仙說：「我去城隍廟報一下名，很快就回來。你就先睡吧！」隨即白光一閃，就消失了。
小壇於是將畫中人記在心裡，等待緣份出現，只是說不定是哪一天，哪一個地方？此時，夢仙已經返回家中，說：「小壇，我在花燈會上發現美女蛇和蠍子精，混跡人世，圖謀不軌。我與她們大打出手，是一位白衣姑娘救了我，以後你要躲開她們！」小壇手裡轉動明珠，不屑地說：「我有吉祥明珠護身，難道還怕那兩個妖精嗎？我經常給菩薩上香，有了感應。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會悟出一個『妙』，說話做事恰到好處，見微知著，自然而然。人生最大的利益是積累人天福報，禍已遠離，得大安詳滿意。」
夢仙說：「可是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陌生的自己。從一朵花去感悟世界吧，當全世界都在說你是瘋子的時候，恭喜你，你離成功不遠了。比如出家苦修的釋迦牟尼，沒有人告訴他，他是如來。」金光射出，夢仙隨即隱退。明台忽然閃身出現，說：「示現成佛也好，示現成仙也罷，都要經歷無數的苦難。禪定能夠達到最高層的人，普天之下只有唐三藏。然而小壇，之前你在紅蓮寺也只是進入了初禪定，比不上二三四禪，繼續修禪入定，境界提高，你就能進入西方極樂世界的境界了。世人以夢為真，不知顛倒，視為最高享受，卻不知禪定的樂趣。」小壇回答：「窗外河漢清淺，讓人凝惑星之所在，是否天上真有銀河高掛，玉宇瓊樓？」鋪開宣紙，提筆寫：「迷樓掛斗山河在，月觀橫空天亮前。夢裡成遙隔，卻望水晶簾。花落盆底，雨過軒窗。追憶人生路，魂消珊枕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