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開掛的系統?
「正是!所謂丹毒,無非就是蟲體內積聚的五金八石之毒性總和,卻因每隻毒蟲所蘊毒量各有不同,致使診治極難把握用藥分寸,但只要捉住施毒之蟲,則一切從簡,緣因丹蟲聚毒而不亡,所以,天生稟性便含有解除自身毒性的菁華。」
劉偉耐著性子聽完:「不愧是系統,還真是啰嗦,直接說怎麼操作不就完了!」
「主人只需從獨眼身上取其部分肢體,與葯同煎,連服三日,至多七日,即可解毒。」
「獨眼的腳倒是多,一天剪一根,用個把月應該沒問題。」劉偉搖晃了一下瓶子,有點犯難了,「但是該怎麼剪呢?雖然現在不怕它的毒了,但有事沒事也不想被它毒著玩吧!」
「主人無需擔心,丹蟲喜食同類及腐肉,只需將硃砂與肉同煮,蟲食即眠。」
「肉,冰箱里好像還有。硃砂嘛……」劉偉想了想,「我記得在偏殿的葯櫃里見過。ok,我試試。」
劉偉說做就做,下樓到處瞄了瞄,見老道沒在觀里晃悠,頓時喜出望外,馬上跑去偏殿取了硃砂,再進廚房冰箱弄肉切碎,和在一起放微波爐里加熱煮熟。
劉偉拿著硃砂肉回到觀樓,先把瓶子里的獨眼晃了好幾圈,等它艱難翻身之際,再小心翼翼擰開瓶蓋,將肉扔了進去。
獨眼轉動大眼警惕的看了身邊的肉一眼,又望了望瓶子外的劉偉,啥也沒做,閉目養神。
「嘿!屌樣還挺有智慧,給老子擺譜。」劉偉氣不打一處來,「小子,別不識抬舉。惹我火起,扔太陽下烤了你。」
仙人板板提醒:「主人稍安勿躁!不著急!」
「行,不吃餓死你!」劉偉一看沒轍,擰緊瓶蓋塞到床底下,「眼不見心不煩,懶得理你!」
見識過仙人板板的學識和自信,劉偉的好奇心越來越大,決定跟仙人板板好好聊一聊。
「系統大人……」
劉偉這話還沒問出口,就被仙人板板截口。
「主人言重了!大人二字的稱呼實不敢當。」
「那叫你什麼?」劉偉摸了摸頭,不好意思的笑笑,「仙人板板,多少還是不夠尊重,嘿嘿……你跟祖師爺相互怎麼稱呼?」
「稱謂不過一個表象,無所謂也。每一代主人對我的稱呼都不盡相同,譬如稚川公,便以《道德經》中玄之二字為我取名。」
「玄之又玄,眾妙之門!」劉偉終於記得有看過這一句了,裝模作樣的點點頭,「祖師爺果然是祖師爺,取名字都這麼有意義。」
「稚川公的確學究天人。只要主人願意,也可以給我另起一名,怎麼方便就怎麼用,仙人板板也可以。」
劉偉打個哈哈:「如果讓我學祖師爺,叫你什麼之乎者也的,總覺得怪怪的拗口。老叫仙人板板……嘿嘿,也不行,也不行!太不尊重了。咱們還是另外想一想吧,不著急。」
「好的。ok!」
仙人板板一句ok,讓劉偉既覺得突然又覺得親切:「你學東西挺快嘛,還會什麼?」
「會什麼?主人是想問,我知道什麼?懂什麼?或者說,我擅長什麼?對嗎?」
面對仙人板板學究般的反問,劉偉不好意思的回答:「是的,是的!」
「得益於每一代主人的閱歷和智慧,我所知甚多且雜,但更準確的說,我並無擅長,只是記錄。」
仙人板板的回答很認真。
「記錄?所有智慧都是記錄嗎?」劉偉瞪著眼睛,張大嘴巴半天合不攏,「也就是說,你是一個只會一直逗人說話然後記錄下來的移動u盤?」
「u盤?存儲器?主人,你對我的描述很正確,我是一個會說話有智慧的存儲器,移動u盤,哈哈哈!」
仙人板板似乎從劉偉的記憶庫里摸索明白了u盤的意思,竟自顧自笑了起來。
卧槽,還笑得出來?
劉偉差點一口老血噴到嗓子眼。
「系統哥哥,拜託,你那些都是些幾千年前的……」劉偉摸了摸額頭,剩下的話縮了回去,「不過還好,起碼懂丹蟲會切脈!」
「是啊,沒想到與稚川公一別,轉眼竟是千年。我昨晚嘗試與主人的記憶結合,發現了很多新鮮物事,與我所知大有不同,所以一直在格物致知。」
劉偉想了想,還是有些不甘心,又問:「除了記事,你還有沒有其他能力?比如提升主人的能力,幫我開發特異功能什麼的?隔空取物、點石成金……啥啥的,什麼都行!」
劉偉口裡一邊說,腦子裡一邊充滿了電影畫面的想象——一個旁人眼裡始終在自言自語的神經病,暗地裡竟然是都市異能俠,身邊是花不完的鈔票和各種各樣的性感美女。
腦子裡飛馳而過的種種yy畫面,令劉偉禁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仙人板板像是在思考,沉寂片刻后緩緩說:「我能連接的,只是主人的血脈,聽到你的想法,感受你的感受,與你對話,其他還真的無能為力。譬如我感知到危險、計算出危險,也只能是竭盡所能提示你告訴你,譬如剛剛那隻藏匿的獨眼,主人如果仍然決定一意孤行,我無法控制你的身體,也只能眼睜睜看著,哪怕主人因此死亡,我也毫無辦法。」
靠!
原來是一個開不了掛的系統。
劉偉意興闌珊,決定結束這場自取其辱的交心對談:「好的,我明白了,讓我靜一靜,我需要自我撫慰一下備受打擊的受傷心靈。」
仙人板板識趣的回了句:「ok!」
劉偉感覺自己的電影已經謝幕了,結局就是,他由始至終仍然、只能是一個自言自語的神經病。
所以,從今往後,他要做的就是,一定不能讓人看出來,他是一個喜歡自言自語的神經病。
越想越憤忿,劉偉決定折騰一下獨眼出出氣,哪知摸出瓶子一看,硃砂肉沒了,只剩獨眼肚皮朝天一動不動的躺在瓶子里,明顯飽餐一頓,已經被葯暈了。
「小樣,還真以為你多有種呢。」
劉偉嘿嘿一笑,將瓶子翻騰幾次,確定獨眼已經昏睡,便找來剪刀,小心翼翼打開瓶蓋,在獨眼屁股後面剪下一根節肢。
他下樓去廚房,將節肢扔進葯湯,等到葯湯煮好,拿碗盛了上樓,撬開竹道人的牙關,硬生生灌喂下去。
葯一灌下去,劉偉又有些慌了。
「仙……」對仙人板板的招呼一出口,劉偉馬上覺得不對,畢竟剛剛說了這是不尊重的叫法,立馬改口,「……老仙,你確定這樣不是毒上加毒?竹師兄不會立馬嗝屁吧?」
仙人板板回答肯定:「主人多慮了,類似情形我見過許多,竹師兄肯定會沒事的。」
「老仙!老仙!」劉偉又喊了兩遍,他對自己下意識的取名很是滿意,這個老字一加,立馬有了知交老友的感覺,顯得格外熟絡。
「以後就叫你老仙吧!怎麼樣?」
「好的,主人!」
仙人板板一口答應,自有一種榮辱不驚的淡定。
劉偉目不轉睛的盯著床上的竹道人,十五分鐘、半小時過去了,竹道人一直呼吸起伏的胸口,證明喝下獨眼臭腳湯的確沒事。
他這才放下心來,雖然對面前的活死人提不起啥感情,但終究不想有人死在自己手裡。
劉偉舒了一口氣,輕鬆起來:「老仙,老仙!」
老仙不卑不亢的回了一句:「主人!現在開始相信老仙的判斷了嗎?」
劉偉知道老仙感應到他的緊張,只能尷尬的嘿嘿笑了二聲:「您老幾千歲,經驗何其豐富,小子我可是平生第一次,給人下……這麼毒的葯,怕死人也是正常,您別見笑啊!」
老仙:「主人言重了!」
劉偉識機轉移話題:「老仙,你跟葛洪祖師爺,平時除了擺弄丹藥丹蟲,還有什麼其他消遣?」
老仙想了想:「稚川公居於博羅山中,平時除了帶領教眾崇道煉丹之外,也就是給慕名而來的百姓們看病施藥,若有空閑便著書立說。」
劉偉搖頭吐舌頭:「每一天都這麼過,那得多無聊、多沒勁!」
「無聊?沒勁?」老仙愣了愣,「嗯,在主人現時的年歲這麼想也是常事,我與稚川公結緣時,他已年過半百,通常憂慮皆是感嘆時日無多,所以每日發奮,從不覺的是無聊或沒勁。」
劉偉倒沒想過年齡這層,被老仙一提醒,不由想到自己身邊年齡最大的姥姥,十幾年如一日,也是每日拾荒打零工,照自己的說法,那都是一些多無聊多沒勁的事情。
葛洪祖師爺堅持無聊沒勁的生活,是為了追趕流逝的時間,為了名傳千古。
那姥姥呢,她老人家的堅持,是為了什麼呢?
當然是為了他,為了家裡這個不成器的小傢伙。
劉偉鼻子一酸,控制不住的眼眶濕了。
「主人,何故悲傷?」老仙靜默片刻,彷彿與劉偉共通了情緒,釋然一嘆,「主人該是明白了,何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
這時,樓下傳來玄元子的呼喊:「小石頭,弄完就趕緊下來,吃飯了!」
「欸!」劉偉連忙應聲,「馬上!」
劉偉檢查了一下獨眼瓶子,擰緊瓶蓋,擺放在竹道人床底下的隱秘角落裡,這才收拾了葯碗下樓。
他一邊下樓一邊納悶,老道因為盜墓要分贓,昨天下午就放了雨姨的假,而且大早上只有他在廚房忙活煎藥,也沒見人做飯菜,怎麼開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