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造船

凌進順手拿起一根鐵釺，只見每根鐵釺都差不多有一米長，約莫小拇指那麼粗，底端被打磨的十分尖利，然後另一端又在尾巴上打了一條小凹糟，那黎虎正是把分細的麻繩綁在那小凹槽里。

見到這種東西，凌進頓時就明白了這是一個怎樣的cāo作過程，雖然過於簡陋，但在夏季的魚cháo期肯定是能夠shè到魚的，說不定有的時候還會有出其不意的大豐收來到。

「今天吃的魚就是你去shè的嗎？」凌進隨口一問。

「是的，這些工作母親和大哥都做不了，也不能光靠鄰居和親戚的援助，我必須自己去做，我長大以後要當獵漁師，我要做shè手，專門獵殺那些兇猛的洪荒魚種，」黎虎認真說著，手裡還不忘用麻繩一絲不苟的捆那些小鐵釺。

「shè手又是什麼？很厲害嗎？」凌進又聽到了一個新鮮的詞語。

豈料那黎虎一說到shè手，立刻便是拍了拍胸口，正聲道：「shè手是獵漁師當中最厲害的，從他們手中發出去的弓箭和標槍都會jing準的插入魚身之中，雖然獵漁師們都很厲害，但我最喜歡shè手，我一定要做一名合格的shè手，把那些凶魚榜上的兇猛魚種全部殺光。」

「嗯，不錯，」凌進笑了笑，又道：「那我明天跟你去獵魚好不好，我幫你打下手，做雜役，你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嘿嘿嘿，這不太好吧，」黎虎抓了抓腦海，連連傻笑，道：「你是我們家的客人，我娘知道了肯定會打死我的，」黎虎舔了舔嘴唇。

「不怕，那我們乾脆就不讓她知道吧，反正我總不能白吃你們家的魚吧是不是？吃了總得該做點什麼啊，」凌進一本正經的說道，內心暗暗發笑，覺得自己有點像在哄騙未成年一樣。

聽凌進這麼一說，黎虎沉吟一下，喃喃的道：「嗯......事情的確是這樣，好吧，那明天可就要早一點起床，如果去晚了那魚就該離海岸很遠了，到時候要想靠我們這個土辦法獵魚就很困難了......。」

凌進點點頭，然後幫著黎虎一起把麻繩分細，然後捆在一根根的鐵釺上。

第二天一大早，天sè才蒙蒙亮的時候，一陣輕微的叫喊聲在耳邊響起：「凌哥，我們該出發了，」應該是怕驚擾了黎龍和他母親休息，所以聲音特別的輕細。

凌進猛的從床上坐起，暗道這次是睡得太死了，如果對方有惡意，恐怕自己就該點天燈了。

凌進的舉動把黎虎都給嚇了一跳，蹬蹬倒退兩步，驚道：「凌哥，你怎麼了？」

「沒事，」凌進趕忙擺手，他自然不可能把自己的秘密說給黎虎聽，而且要從頭到尾的說出來，只怕一天一夜也說不完。

「沒事就好，我們該出發了，」黎虎拍了拍胸口，至今心有餘悸，暗道這凌進也許是做噩夢了，因為他自己就是經常做噩夢然後被嚇醒。

收拾一下，凌進和黎虎走出正屋，拿起一張短小的漁網和昨晚準備好的鐵釺，然後便是上了路。

此刻，天邊也只是一抹淡淡的魚肚白，距離天亮尚有一段時間。

「我們要獵魚必須打早，因為沒有船就只能在岸上行動，可如果到了白天水溫高起來，那些魚兒便會游到水深的地方去乘涼，那我們就很難得手了，」黎虎走在前方帶路，一邊走一邊說道，一條漁網雖然不大，但搭在他那瘦小的身子上卻綽綽有餘，甚至有一截都已經拖在地上了。

「你每天都這麼早就出工，那一天下來能撈到多少魚呢？」凌進問道。

「很少，」黎虎矮小的身子走路總是左搖右擺，像個小鴨子，「如果運氣差的時候，可能就什麼也撈不著，然後就只能回去吃親戚朋友贈送的魚乾，還有我們自己種的蔬菜，我不喜歡吃蔬菜，太難吃了，我喜歡吃魚。」

聽黎虎一言，凌進不禁嗤之以鼻，這是一個多麼淳樸的願望啊，可是他們的家庭卻不能滿足他，父親死在海難，大哥斷了雙腿，而母親也將一天天的老去，現在也只能祈望他快些長大了。

二人迎著北海岸的晨曦，一步步跨國濕漉漉的小路往海邊趕去。

不多時候，一望無盡的大海已經遙遙在望，偶爾還能見得一兩座小小的荒島出現在大海zhongyāng，沙灘上瀰漫著幾許魚兒腐爛的臭味，十分刺鼻。

「這些的肉我們一般都不會吃，」黎虎指著地上那些已經腐爛的魚屍，「吃了雖然不會死人，但那魚肉裡面的毒素會沉積在肚子里，如果沒有專門驅毒的靈藥來醫治，那慢慢的就會得一些病，不過到了最後還是會死，」黎虎呵呵一笑，彷彿因為自己矛盾的話語而感到不好意思。

凌進搖頭不語，緊緊跟在黎虎身後，二人沿著海灘一直往前走。

「這裡是山yin處，也因為前面那個凸到海里去的石灘擋住了從海里過來的海風和海流，所以泥沙都淤積在了這山yin處，而那山陽處的話都是大塊的石頭長久停留在那裡，太陽一出來也是先照到那片海灘，魚兒喜歡石頭而不喜歡沙，所以我們現在就是要去山陽處shè魚。」

凌進舉頭一望，果然看見一片凸到海里去的石灘橫在那裡，難怪此地泥沙如此之厚，原來都是因為那個石灘在起作用，海流和海風一吹，慣力作用下這些沙子也只得大把大把的淤回來，然後囤積在這裡。

二人爬上那個石灘鏈接在七仙峰上的山脊，只見前方乃是一個巨大的海灣，剛剛升起的朦朦陽光正是傾灑在這片沙灘上，映襯著上面的碎金閃閃發光，萬般美麗。

二人三兩下便從山脊上走下這片美麗的石灘，除了剛剛趕到的他們以外，當然也還有一些比他們更早的漁民，他們大多都是有船，一邊駕馭著船隻，然後另一個配合的人便在後面撒網，如果撈到大把的魚頓時便是笑開了花，有的漁民也會興奮的大聲唱起歌來，嘹亮的聲音回蕩在寂靜的海面倒是別有一番感覺。

除此之外也有少量的人是用黎虎這種最原始和最笨拙的辦法來捕魚，不過想想他們應該也是買不起船才不得不這樣做。

「他們有自己的船還要在這裡跟我們搶魚，有船完全可以到更深的地方去嘛，明知道我們用這種方法獵魚比較困難還要來搗亂，我看他們就是存心的，」黎虎望著那些徘徊在距離海岸一兩百米遠的漁民，口中喋喋不休，顯然對他們做法感到很是不滿，不過想一想，諸如在這樣的競爭情況下，同行與同行之間發生一些摩擦實在不算奇怪。

凌進苦笑一聲，對於那些漁民的行徑他實在不好干涉，也沒有權利那樣做，只得在一旁乾等著看黎虎怎麼做。

親眼看著黎虎背著雙手，沿著幾百米長的海灣走了一圈，然後又站回剛才站立的地方，連連搖頭，不知是發現了什麼？

「小虎，怎麼了？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就連凌進也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魚很少，一定是昨天那場魚cháo里的食肉魚把魚兒們都嚇跑了，看來今天的生活很艱難啊，」黎虎雖然年紀不大，但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卻也有板有眼。

「等等看吧，」黎虎說著，伸手拿起一條系好的鐵釺，右手緊緊握住鐵釺，然後掂了掂重量，把握好方向然後猛的將鐵釺對著海中拋了出去。

叮咚一聲，沉重的鐵釺飛出三四十米遠，瞬間又便沉入海中不見了蹤影，搭拉著腦袋站在原地，黎虎一點點收回麻繩，不多時，那根被他扔出去的鐵釺又回來了。

「這樣能shè到魚的機會太渺茫了，」凌進也是拿起一條鐵釺在手中掂了掂，然後看也不看，順手便將之投入了海中。

叮咚一聲，鐵釺shè進海中連氣泡都沒有冒一個，不過隨即啪的一聲，綁在鐵釺尾巴上的麻繩應聲而斷，看來那根鐵釺是回不來了。

見凌進這樣投shè鐵釺，黎虎滿臉黑線，道：「你力氣挺大，不過這樣做可不行，鐵釺很快就會被你用完，就算shè到魚你也得不到，搞不好還會便宜了那些可惡的有船人。」

凌進暗暗苦笑，自己剛才根本就沒怎麼動用力氣便是這樣的結果，那麻繩本來就細容易拉斷，看來光有力氣不行，這shè魚也是十分講究技巧的，既不能讓麻繩斷掉，又要能夠保證把魚shè死，否則若是遇到力氣大的魚類遲早也會把麻繩掙斷，那樣也沒有什麼用。

「噓......，」黎虎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十米遠的海水中。

凌進探頭張望，只見那裡有一個小小的漩渦，仔細一看還真是一條魚在那裡來回遊動，貪婪的呼吸著水面上的氧氣。

黎虎拿起一根鐵釺，簡單的瞄了一下，然後便是猛的拋了出去。

叮咚一聲，「誒......。」

黎虎搖了搖頭，道：「距離太遠，我們要是有船就好了，如果有船就可以到更深的水域去獵魚，這裡的魚越來越少，xing子也越來越jing，」黎虎獵魚失手，心中不免有些喪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