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節

第六節

雨水灌進了靴子,邁出的步伐異常沉重。水沒林又悶又濕的空氣,讓我的每一次呼吸都感到極其不痛快。

面前的,是進入了狂暴狀態的水獸。異常暴躁的它與獵人搏鬥著,攪得水面迸出層層水花。

從拉婭離開到現在,已經過了整整一個星期。

這星期,我在鬱悶和煩躁中度過。哪怕打聽拉婭的去向,也得不到任何消息,她就像人間蒸發一般,讓我不由得擔心起來。

而再過不久,雷克斯也要離開村子去別的地方,而我又會變成獨自一人。

「喂喂!!!快閃開啊!」

我回過頭,雷克斯撲向我,把我撞向了一邊,從水獸口中吐出的高壓水柱,整齊地將淹沒了樹林的水分成了兩半。

好危險。

「你不是說要來鍛煉自己嗎?到頭來怎麼又是我一個人在努力啊!!!」雷克斯以責備的聲音沖我喊。但我知道這沒有惡意。

和他待的時間長一點,就會發現他是個蠻熱情的人。與初次見面給人的高冷印象截然相反。

「看好了!它現在已經要疲勞了,趁現在你趕緊上,我在旁邊輔助你,快去!」

我邁出紮實的步伐,沖向水獸。

水獸的爪子從我的左側抓過來。我則是迅速向右跨出,與水獸拉開距離。

然後把盾舉到胸前,腿向後奮力蹬出,將力量集中到圓盾上,砸得水獸眼冒金星。

見此機會,我將公會教的片手劍招式一個不落地用在了水獸身上。或是將這幾天的煩躁一同發泄到了自己的劍上,隨著有力的斬擊,水獸的頭部多出來了五六道不淺的傷痕。

水獸自知不敵,扭過自己柔軟的身子,把身體下的雨水甩到我的身上,我的視線暫時被水模糊。

待我揉清眼睛,水獸已經一瘸一拐地逃出了我的攻擊範圍。

好在平時節約,那天屯的***還有餘。***投出,被***暈瞎的水獸,搖搖晃晃不知去往何方。

「雷克斯!」

我助跑起跳,短劍劈向水獸的頭頂。雷克斯則是橫過太刀,降低中心,向它的下顎砍去。

一長一短的刀光,從上下兩層劃過它的頭顱。迷惘中,水獸在這兩片白光下,失去了它的生命......

……

「.......又想起她了嗎。」

安靜的馬車中,雷克斯突兀的聲音傳來。

不用說,【她】指的是拉婭。這幾天,我把關於她的事告訴了雷克斯。

我沒有說話。

「普卓,你知道嗎,人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而你又屬於那種完全不會掩飾自己想法的人。」

我沒有說話。

「你知道拉婭姓什麼嗎。」

我搖搖頭。作為同伴與我組了兩個月的隊的拉婭,竟然不清楚她的全名。雖然我也從未向她提起我的姓。

所以,話說回來,我真的了解拉婭嗎?

人和人的感情是做不到完全相同的,世界上沒有兩個人能做到完全互相理解。所以在基本了解了拉婭的事之後,我能做到的只有同情。

但那只是同情而已。

我不是拉婭,不能體會到她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過來的心情,不能了解到她對父親的怨恨之深,更不要提能站在她的立場上幫助到什麼了。

因為歸根結底,我並不了解她。

比起在她面前阻擋她,我還是在她面前消失比較好。

——我又一次這樣想。

「她姓克里約。」

「......這樣啊。」對於這個名字,我是頭一次聽到。

「但這不是她真正的姓。」雷克斯一臉平靜地說出了不得了的話。

雷克斯遞給我一本刊物。雖然這本舊刊出版的時間離現在已經很遠,但上面《狩獵生活》幾個字依然清晰——這是從獵人這個職位誕生之日起,就開始連載的月刊,裡面的文章大多數由獵人公會發表。

「這是什麼時候的啊,看起來好舊。」

「舊就對了,因為這是八年前的東西。」

八年前?這不是拉婭她......

我看向雷克斯。他又一次看穿了我的想法,對我點頭示意。

我翻開這本舊刊。拉婭的父母當年遇到的事,似乎被公會刊登在了這上面。

【在獵人們的奮勇抗爭下,雖然任務成功,但仍然有兩位獵人——塔萊斯勞德和茜倪斯勞德,這對勇敢的夫妻不幸為了附近村落的和平而獻出了生命......】

不對,有哪裡不對。

這和拉婭知道的信息不同。去執行任務的有三個,回來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除了拉婭父母外的第三個人。

那個人,告訴拉婭,她的父親並沒有死亡。

公會的信息,幾乎能保證絕對的真實性。

也就是說.......

「世界那麼大,也少不了幾個重名的人吧。」雷克斯雙手交叉在胸前,靠在了椅背上。

「那麼,拉婭找的那個人——

...真的是他的父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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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獵人有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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