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第255章 我叫沈清朗,是沈清霜的哥哥
金鳳不願意背叛主子,但又不能棄子侄於不顧。
「靜太嬪出銀子,你為她賣命,公平合理,並不存在誰虧欠誰。你寧願維護她也要放棄願意為你丟命的侄子?一炷香時間,你好好想想。」
冷園。
沈清霜沒進去,讓疾風將金鳳交給吳伯。
老頭子聞訊而出,邊跑邊喊「清霜姑娘」。
「吳伯。」她沖他微微點頭。
吳伯「哎」了一聲,犯錯似的搓著手:「來家了,怎麼不進去坐坐?」
「哦,沒什麼事就不進去了。」
說到底還是心裡膈應,這裡有了別的女人的痕迹,她打心底抗拒。
抬頭瞄了眼冷園的匾額,想到了初次跟著沈清彥來時的情景。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她沒流,犯錯的又不是她!
吳伯則想哭。
「第一次來,也是吳伯開的門,都要一年了,時間真快!」
可不快嗎?吳伯心裡酸酸的。都說分久必合,分了倆月了,怎麼還不合?
當初孩子一個人怦然心動,現在又一個人黯然傷神,全都因為他的餿主意,現在姑娘都過家門不入了。
「今早審了依依,她真的是秦煙雪,已經被關起來了。」老頭子的笑中頗有示好的意味,早用刑早清楚了,非要耗時兩個月弄什麼順藤摸瓜,真是吃飽了撐的!
「哦。」
氣氛有些尷尬,她不想待了,向疾風招了手:「我們回去吧。」
老頭子扒住了車窗:「清霜姑娘,我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那就別講了。」
「好,是這樣的.要不我還是講吧。」
多嘴說那一句客套話幹什麼?多尷尬!
清了清嗓子,做賊似的壓低聲音:「皇上不讓告訴你,但我覺得同樣的錯誤不能犯第二次,隱瞞是不對的。清霜姑娘,秦煙雪偷偷給皇上下了毒,這件事也經御醫證實了,只是那群庸醫還沒想到破解之法。」
「遲早會有破解之法,吳伯,你要對御醫有信心。」
不,這不是他要的結果,老頭子不死心:「你不給他瞧瞧嗎?」
「溫柔鄉,英雄冢,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愛情總是先苦后甜,說不準皇上很享受,吳伯你就別多事了。」
吳伯更難受了,一把年紀在她面前抽抽噎噎,看得她心肝兒直顫。
「別哭了,你讓他空了去找我。」扔下一句話,她放下了車簾。
帘子又被老頭子掀起來了,一臉諂媚:「皇上就在冷園,你進來唄。」
「不去!被爛桃花污染過的地方休想讓我再踏入。愛治治,不治就算了!疾風,走!」
爛桃花?
吳伯憋屈得不行,兩次爛桃花都是他招的,還是同一朵!
他先向顧雲間請罪,說自己不該多嘴,又將沈清霜的意思傳達了。
顧雲間陷入了沉思,做了一個決定:「拆了吧,在一裡外重建。」
「拆拆了冷園?皇上,這可是您住了十年的地方。」
「不拆怎麼辦?你是想朕在這裡孤獨到死?」
吳伯聽出話中的憤懣,趕緊跪下:「老奴不敢!」
「不敢?吳伯,你老人家要是空了就學學賀礪,多幫著朕處理朝政。非要去救人,救的都是些什麼人?兩次毀朕姻緣!」
「老奴惶恐。皇上,老奴所想所做都是促成您與清霜姑娘.」
顧雲間不耐煩地揮手:「你也別促成了,安安分分的吧。一把年紀孤身一人,教的徒兒個個毛頭小子,但凡有一個成家了朕也能有點信心。吳伯,朕要是娶不到清霜,看你百年之後有何顏面去見父皇!」
吳伯有苦說不出,有淚心裡流,他真的是一片丹心可昭日月,他是最巴不得他幸福的人!
傍晚,霞光滿天,顧雲間去了沈府。
小姑娘沒見到,被沈清朗請到了書房。
欲言又止,誠惶誠恐,讓顧雲間也提心弔膽起來。
「少將軍你有話請說,你這樣讓朕不安。」
沈清朗將奏摺雙手奉上:「皇上,臣斗膽請教,臣的副將陸啟濤是有何劣跡不能被提拔嗎?」
「少將軍何出此言?陸啟濤驍勇善戰、正直堅毅,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那皇上為何批了一個『不必再奏?』」
顧雲間將信將疑接過奏摺,望著上面的字跡哈哈大笑:「問你妹妹,她批的。」
提心弔膽半日,竟然是個烏龍,沈清朗哭笑不得。見妹妹與顧雲間關係有所緩和,他心中又多少有些安慰,只不過想到秦煙雪,他又怒火中燒。得顧雲間允准,去冷園見她。
彼時秦煙雪與靜太嬪關在一間小屋,身上都有被鞭笞的痕迹。
山雨的手筆。
「少將軍,你怎麼來了?」
「見她。」沈清朗的手指向秦煙雪。
年輕女子掙扎抬頭,眼前目光冷峻的青年男子讓她害怕,不由得垂下了眸子。
山雨並不知道他們的關係,他將秦煙雪的懼怕理解為羞澀,還以為是久別重逢的怨偶,很貼心地要迴避。
「不用,你留下。」
留下是留下了,山雨站在了他的身後。
「你認得我嗎?」沈清朗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這與山雨認知中的謙和持重判若兩人。
秦煙雪低低「嗯」了聲。雖然他與四年前那個冬日初見時有些不同,但她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
「我救了你,你卻偷走了我的玉佩,是嗎?」
秦煙雪想否認,但又不敢,她怕惹怒他。蒙他相救時他還是個少年將軍,溫和內斂又嫉惡如仇,至今仍記得他卸了惡霸一條胳膊那讓她心驚膽戰的一幕。
「我只是覺得玉佩很.很漂亮,一時錯念。」
沈清朗冷冷道:「再漂亮也不是你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沈清朗,是沈清霜的哥哥。」
「我我知道.」
沈清朗指著山雨手中的劍,他很麻利奉上。
尚未看清動作,就聽兩聲凄厲的「啊」,山雨的耳膜都要震裂了。
一聲來自秦煙雪。她的左肩被劍刺穿,疼痛讓她瘋子一般哀嚎,她長發貼額,面容扭曲,痛苦程度可見一斑。
另一聲則來自靜太嬪。她原本獃滯的雙眼充滿恐懼,有種被人掐住脖子的窒息感,生怕下一個就是她。
相比山雨的鞭笞,這個男人顯然更可怕。
沈清朗將劍拔出時,劍尖還滴著血。
「謝謝,劍還你。」
「不謝,少將軍走好。」
沈清朗「嗯」了聲,又回頭:「山雨,小二小三也會來,別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