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催債

兩人坐電梯來到一樓大廳。

映入眼帘的。

首先是一張十來米長的，大理石製作而成的前台。

樣式新穎，光彩奪目。

大廳里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這個美容院的富麗堂皇。

不愧是號稱投資六千萬的江城第一大美容院。

就連前台用的，都是價值一萬多的蘋果電腦。

蘇婉腳步慢了下來。

四處張望著。

大廳里並未看到有催債的人。

「剛才還在這的？」

蘇婉不安的看著秦風。

「沒事兒，別怕。」

秦風淡淡的說道。

中學時期就開始練習散打的他，可以說是藝高人膽大。

一般的小流氓秦風根本不會放在眼裡。

而且，他主要練習的還是實用散打。

實用散打，說白了就是一種既不考慮安全因素，也不考慮裁判因素的打架形式。

主要是為了實踐而存在的散打。

越是兇狠，越是殺傷威力大的技術，越是需要運用。

在攻擊目標上，沒有禁擊部位之說。

相反，專找人體的要害部位，薄弱環節進行打擊。

秦風生長在農村。

小時候個子偏小。

中學是在鎮上讀的。

城鎮里的小孩營養好，長得牛高馬，秦風就沒少受他們的欺負。

那時候，鎮上的中學條件也不好。

大家都是住宿，傍晚打水洗澡成了件難事。

學校只有三個出熱水的水龍頭。

一到了傍晚洗澡的時候，成百上千人排隊打水。

城鎮里的孩子仗著身材高大，到了洗澡的時間總是霸佔著水龍頭，給他們熟悉的同學打水。

這是這些人一天中最耀眼的時刻了。

一個個都嘚瑟的不行。

誰要是敢跟這些城鎮里的孩子搶水，那就會被一頓修理。

對於這些人的霸道，其他孩子只能看著，不敢吱聲。

秦風也常因為打不著洗澡水而沒法洗澡。

有時候實在沒辦法就只能洗涼水。

為了搶水洗澡，秦風也試著跟他們干過。

苦於身體限制，每次秦風都只有挨打的份。

但是秦風為人本分，學習成績好，上進，模樣也清秀，所以老師們都喜歡他。

有一回，體育老師實在看不下去了。

在周末的時候把秦風叫到辦公室，教了秦風散打。

經過不斷練習和實踐。

初二開始，秦風就再沒有因為洗澡水的事情而煩惱過。

現在再加上他一米八的壯實大個，對付幾個小流氓，那就是綽綽有餘。

秦風的話，著實讓蘇婉安心了不少。

她邁著大步就往前台走去。

也不再四處亂看。

旁若無人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打開電腦，瀏覽著網頁。

秦風離著蘇婉半米左右，靠牆站著，雙手環胸，表情嚴肅。

遠遠看去像扇門板。

這也讓蘇婉更覺得有安全感了。

他炙熱的身體就算隔著空氣，也依然讓蘇婉心跳加速。

荷爾蒙作用有時候就算這樣的莫名。

蘇婉也並不是喜歡秦風。

只能說是不討厭。

但是依舊會因他身體傳來的熱量而激動。

跟很多女同事一樣，她也曾幻想過秦風的腹肌。

也曾跟女同事開有點葷的玩笑，裡面也總少不了秦風的壯實身子。

門口一輛棕色別克商務車，引起了秦風的注意。

看著四個輪子下沉的狀態。

他估計車上大約有四個人左右。

不出意外，車子是坐著的就是蘇婉說的來要債的人。

既然人家此時沒有進來，而是選擇坐在車上等，就說明人家還是有所忌憚的。

那就無所謂了。

「蘇婉你別擔心，不會有事兒的。」

秦風安慰道。

「嗯，謝謝風哥。」

說話間，電梯門再次打開。

一陣高跟鞋打擊瓷磚的清脆響聲回蕩在空曠的大廳。

李靜疾步如風，精神抖擻，徑直朝門外走去。

路過前台時，還瞪了一眼秦風。

秦風不自覺的放下了交叉著的雙臂。

這女人的眼睛，讓他渾身不自在。

不是怕。

是緊張。

大廳的自動玻璃門和棕色商務車的門幾乎同時打開。

正值五月的烈日讓李靜眉頭一鄒。

但很快又平復了下來，面無表情的往商務車走去。

車上下來四個男人。

高矮胖瘦不一，流里流氣。

他們看上去都不像好人。

但是秦風心裡清楚，他們在演。

這些人實際上都是在極力的讓自己像個惡人。

其實這些人心裡也沒有底。

因為真正的惡人，是不會讓人看出來他們是惡人的。

說白了，這幾個人就是跑腿的。

裝成惡人讓人害怕，這樣他們才能收到錢。

只見李靜單手叉腰，另一隻手指著四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看架勢，李靜更像是要債的。

這一幕，直接把蘇婉看呆了：

「哇塞，李總真牛...」

「是啊，要不然怎麼店裡的人都怕她呢。」

秦風附和道。

門外的四個人中，為首的一個人站前了幾步。

強裝著不屑，跟李靜說了幾句。

李靜把手一揮，嘴裡不知道嘟囔了句什麼，令四人氣的說不出話來。

「這是欠了人家多少錢啊？」

秦風心裡很好奇。

「剛才他們進來的時候，說是李總欠了他們三百萬。」

蘇婉微微低頭，輕聲的說道。

秦風雖然知道，最近美容院的營業情況不是很好，但是也不至於幾百萬都拿不出來吧？

「咱們這麼大的店，還差這三百萬了？」

蘇婉挑挑眉：

「這就不清楚了，咱們都是打工的，老闆的事我們哪裡知道。」

說完，蘇婉立馬正了正身子。

這時李靜已經轉身快步往回走。

來要債的四個人也紛紛上車。

「我先上去了。」

秦風說完，就往電梯走。

「嗯，你去吧，謝謝了風哥。」

蘇婉眼睛盯著屏幕，假裝在工作的樣子，細聲說道。

李靜剛才的眼神告訴秦風，誰在這會兒惹她不愉快，那就相當於是找死。

他可不想當這炮灰。

站在電梯前的秦風急的不行。

該死的電梯，今天出奇的慢。

李靜路過前台時，掃了一眼蘇婉，厲聲道：

「今天的事，別到處亂說！」

蘇婉唰地站起身：

「是的李總。」

緊接著，又是一陣高跟鞋敲擊瓷磚的聲音，越來越近。

電梯口等電梯的秦風心裡七上八下。

好不容易電梯下來了，秦風迅速上去。

剛按下關門鍵，李靜也到了，並伸手按了下開門鍵。

秦風笑眯眯的沖李靜點了點頭，主動按了下三樓。

李靜一臉嚴肅，彷彿根本就意識不到秦風的存在。

經過剛才門外高溫的炙烤，讓李靜身上的香氣更加活躍，迅速布滿了整個電梯。

秦風輕輕吸了一口。

有點甜甜的感覺。

「你下來幹嘛？」

李靜冰冷的聲音，讓秦風一怔。

「啊？」

秦風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於是隨便找了個借口：

「我...我怕有人鬧事，我作為店裡唯一的男性，這時候肯定要下來看看。」

「哼...」

李靜輕哼一聲，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秦風心想，自己總不能說，是為了給蘇婉壯膽才下來的吧？

但是這「哼」是什麼意思？

難道說李靜已經知道自己是為了蘇婉才下來的？

這是吃醋嗎？

秦風想不明白。

電梯門已經開了。

三樓辦公區的很多同事已經午休好了，正收拾著桌面準備上班。

李靜徑直朝自己的辦公室走去，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秦風看著她遠去的背影，鬆了口氣。

回到自己的工位，打開公眾號後台繼續寫著今天的推文。

電腦掛著的微信忽然亮起了黃色。

秦風看了一眼時間。

2020年5月16日。

下午兩點十分。

這剛上班的點，會是誰找我呢？

由於沒有一個體面的工作，秦風已經很久沒有跟過去的同學聯繫了。

同學群也都是設置的免打擾。

微信里要麼是工作上的消息。

要麼就是幫砍價的。

偶爾有誰想到自己，能發個消息來問候一下，秦風都能高興很久。

為此他也常感慨：

雖然現在通訊技術越來越發達，但是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卻越來越難了。

懷著疑惑，秦風點開了微信。

竟然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