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傻瓜愛情
——你是誰,你是誰?
——那我又是誰?
葉容倏忽間睜大眼睛,推開了傅聞遠。
結束這個倉皇的吻的剎那,那些怪異清晰的記憶也像被抽離了一樣,又籠上了一層霧。
傅聞遠沒有被完全推開,仍舊攥著他的手腕,手指在收緊卻又怕弄疼葉容。
他從不理智中驚醒,神情中的懊惱又很快被一種令人心驚的堅定取代。
葉容不羞不惱,毫不在意那個吻彷彿只是被一頭莽撞的大貓舔了一口般,表情一冷而是在他要說話之前先他一步截下了話頭,四兩撥千斤地快速堵了一句,「你之前一直在窺視我?多久了?」
傅聞遠終於意識到自己那些見不人的心思已經暴露了,是會被當做變態或是瘋子的吧。
他手心在起汗,掙扎著卻還是慢慢鬆開了拉著葉容的手,幾乎是破罐子破摔一樣模糊地回了一句:「很久。」
葉容神情不變地用鼻音哼了一聲,「嗯?」
傅聞遠毫無停頓地從實招來,「一千一百八十五天九小時零三分。」
葉容心臟猛地一跳,感覺自己像是被這一串數字詛咒了一樣,有人用歲歲年年的惦念束縛住了他。
三年,三年間傅聞遠能看到的可太多了,或許是他恬不知恥地糾纏,或許是他心灰意冷地放棄,也或許是他以命做賭注自己剪了剎車帶。
誰能想到像他這樣塵埃里小人物的喜怒哀樂,怎麼會落入了傅聞遠的法眼。
葉容怒極反笑,卻轉手抓住了傅聞遠在退縮的手,「傅先生,你知不知道你這是什麼性質的行為?」
傅聞遠盯著他的眼睛,絲毫不為自己辯解,只是動了動唇:「我認罪,你報警吧。」
葉容抬頭瞧著他這張無數次差點讓自己意亂情迷的臉,簡直想一拳過去打歪他的鼻子!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能如此坦然地說出這麼可笑又可惡的話,竟讓葉容一時想不到該拿他怎麼辦才好。
葉容深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做好了什麼決定,開口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句,平靜地問道:「樓下客廳里的酒是你帶回來的么?」
傅聞遠的表情有些難以言喻的微妙,像是自己也才想起今晚帶酒回來的初衷。
他心裡懊惱十分,因為自己一時失控搞砸了所有計劃,而且還面臨著失去葉容的危險。
葉容彷彿沒看到他的窘迫一般,拉著他下樓,一路上像是提著個沒有靈魂的牽線木偶。
他把客廳里傅聞遠特意帶回來的酒開了兩瓶,塞給傅聞遠一瓶,自己也掂起一瓶叮咚一聲碰了碰對方的瓶身,「傅聞遠,我不算是個聰明人,很多事情我都不想再計較了,如你所願,我和你之間也早就算不清了。」
他仰頭猛灌了一口酒,一股甘辣彷彿冒著燙人的熱氣沿著喉頭直衝進心肺,葉容舒服地嘆了一聲,晃了晃手中的酒:「所以算了,我不怪你,你也別逼我,我知道你想要什麼,但你能不能再多給我一點時間,我必須對我們兩個人負責才能給出你準確的答案。」
傅聞遠幾乎要被這峰迴路轉的驚喜沖昏頭腦,遲鈍地反應了很久像才聽懂葉容的話一般。
這一刻他覺得自己有些葉公好龍的膽怯,但又更像是近鄉情怯的悵然。
他悶聲喝酒,眼睛卻一瞬不瞬地盯著葉容。
葉容宛如在給大貓順毛一樣,用指節敲了敲桌子又低聲問了一句:「我說的話你聽懂了么?」
傅聞遠喝了幾口就不再繼續了,怕自己真的醉了又會失控做出什麼無可挽回的事來,他握緊了酒瓶,視線仍舊緊緊流連在葉容身上,好久才試探著問道:「你不會覺得我可怕么?容容,我…大概是個瘋子……」
葉容聽到他的話先是一愣,差點被酒嗆到然後彎著眉眼笑起來,理所當然地反問道:「那你覺得我正常么?不是有那麼一句話,不瘋魔不成活,這年頭,日子過得太好了,誰都多多少少沾了點瘋病。」
他自言自語著,彷彿一個通透的哲學家,首先便說服了自己,語重心長地說道:「人生如果能砍掉那些愛恨情仇細枝末節且只有賺錢一個目標的話,那不就快樂很多了么……不忘初心,艱苦奮鬥才是人生真諦啊……」
莫名就感覺到靈魂得到升華的傅聞遠默默沉思起來。
【作者有話說:最近真的開了好多坑,無限流還沒搞完又開始搞鄉村愛情和底層文學了,這本扔了太久差點撿不回來,但看到還有寶貝在等實在不忍心辜負……感謝大家不離不棄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