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禍事
核對結果出來,葉容提供的數據完全正確,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謝山作為勤勤懇懇的打工人自然還有一大堆事等著他處理。
辦公室里便又只剩下了兩個人。
傅聞遠一言不發地注視著葉容,看的葉容心裡直犯嘀咕,說實話這位爺每次這樣盯著人看,葉容心裡都忍不住敲小鼓。
這可是大寫加粗的天菜,是所有性向的天菜,葉容覺得自己要是個正常人可能早就飛蛾撲火上去了。
傅先生得慶幸他葉容是個神經病。
葉容還在胡思亂想著,誘人的天菜先生卻先開口了,「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該怎麼感謝你呢?不如我以……」
葉容眼皮一跳,總覺得傅聞遠要不按套路出牌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連忙打斷,「傅先生,我想好要什麼獎勵了!」
傅聞遠被打斷施法,一副十分遺憾的模樣,「錢我是不會提前給的,我們簽了合同的。」
葉容怕傅聞遠誤會,趕緊否認道:「不是不是,我是想說《心障》要拍劇的話,能不能讓我來選演員?不是說由我定啊,只是說我想提供一些建議,我對筆下的人物還是很了解的,應該有點幫助。」
傅聞遠聞言點點頭,從下面的柜子里拎出幾本厚冊子放在葉容面前,「說的上名字來的娛樂公司里所有演員的信息都在裡面,你自己挑。」
傅氏旗下的遠洋集團主打的是電子科技,本來這次投資《心障》已經讓葉容覺得夠不可思議的了,而傅聞遠拿出來的這幾本信息冊更讓葉容懷疑傅氏有拓展娛樂圈業務的打算。
傅聞遠像是知道葉容在想什麼一樣,主動解釋道:「這是那些娛樂公司自己送來的。」
「送來幹什麼?」葉容問完覺得自己問了個特別蠢的問題。
送來幹什麼?當然是送來開後宮的!傅聞遠這麼一塊活生生的唐僧肉哪個妖精不想來饞一口長生不老!
但傅聞遠卻又好像怕葉容誤會一樣,鄭重道:「我從沒看過這些,我不要他們。」
葉容不禁咂舌,這位爺連這些天花板的俊男靚女都看不上,那得什麼樣的人才能入他的法眼?
葉容平時不怎麼追劇,也不太了解娛樂圈,幾本冊子被他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才選出了幾個比較合心意的來。
他指著一張笑得溫柔眼神卻清拓的照片說:「他給我的感覺很像小說里的醫生,看著很溫柔,卻又有一種偏執的韻味兒,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執著?」
葉容說到一半,忽然發現這個叫做封致庭的演員下面介紹說是新晉影帝,他遲疑了一下獃獃回頭看向金主爸爸,「影帝也可以……請的么?」
傅聞遠越看他的反應越覺得可愛,眼都不眨地打算一擲千金,「想要多少影帝都可以,國內不夠還有國外的。」
葉容趕緊打消了他這個可怕的念頭,扯過另一本冊子翻出另一張照片,信誓旦旦道:「我看到他第一眼,就知道他會是我的主角,真的太有靈氣了!」
「孔陳笙。」傅聞遠念出了他的名字,如果許決看到這張臉的話一定會認出這就是那個差點跟自己一夜情的陳生。
傅聞遠低頭看著被放在一起的封致庭和孔陳笙的照片,神情十分耐人尋味,「你很有眼光,他們兩個人搭戲應該很有趣,畢竟關係匪淺。」
葉容還沒來得及驚訝自己選人的直覺,傅聞遠就猝不及防地爆了個大瓜,「封致庭是孔陳笙的前男友,但他最近剛被孔陳笙包養了。」
這句話的信息量實在是太大,葉容繞了好幾圈才捋清他們的關係,他又難以置信地低頭看了幾遍眉眼都藏著傲氣的封致庭,怎麼看都不像被包養的那個。
還是被看上去有些天真稚氣的孔陳笙包養?
這到底是什麼魔幻現實主義劇本。
傅聞遠隨手拋了個瓜后就不再刺激葉容了,趁著他自己慢慢消化的時間,已經吩咐下去讓葉容選中的幾個人選定時間來試鏡。
—
樓下有吵人的垃圾車轟轟開過,床頭柜上的鬧鐘刺耳地響起,鬧鐘旁是一本坐立的日曆,上面有用紅色標記圈起的日期。
記錄的是和葉容約好要回家的日期,還有兩天。
葉盛睜開眼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機看葉容的心率數據,儘管他已經設置了警報提醒,但他總是放心不下。
從葉容學會隱藏情緒開始,他就不知道葉容的情況已經糟糕到什麼地步了。
他每一天都在腦海中循環著醫生的話,超憶症患者無法忘記任何東西,對痛苦尤其敏感,因為他們能夠清楚記得自身的經歷並在腦中不斷重複,痛苦經過一遍又一遍無休止的重複,誰也想象不到那是什麼感受。
或許是溺水一樣的痛苦,也或許是走在萬丈深淵邊緣的恐懼。
而葉容,他受的苦,早已不是幾個簡單的辭彙幾句輕描淡寫的複述所能描述的。
葉盛按掉鬧鐘從葉容的床上起來,疊好床鋪后,下床先替葉容給桌上的玻璃罐放一顆綠色珠子,又去餵了茶几上魚缸中的金魚,才慢悠悠地去做自己的事。
最後踩著上課鈴到教室的時候,老師還沒到。
但不知道為什麼大家看到他都不約而同的安靜下來,甚至不少同學都齊刷刷地望向他,還有一陣陣交頭接耳的小聲議論。
他取下耳機,並不理會那些目光,自顧自地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這種排擠孤立不是第一次了,班裡那個叫張紹旭的刺頭兒惡意滿滿地找他麻煩不是一次兩次了,他早就見怪不怪。
張紹旭的親哥張紹輝是許決那個王八蛋的狗腿,因著葉容的事明裡暗裡讓張紹旭給他添過不少堵。
可惜人太蠢,葉盛從來沒正眼看過他。
他從課桌里翻練習冊,卻翻出了一個信封,接著他聽見了一陣不明意味的竊笑。
他蹙著眉頭盯著信封上「葉容收」三個字,忍了又忍才沒把它撕碎扔掉。
他思索了幾秒,暴力地扯開信封,裡面一下子掉落出來的照片卻讓他幾乎是一瞬間有了想殺人的惡念。
像是無休止瘋長出的藤蔓,緩慢而緊密地纏繞著他,讓他感到窒息而刺痛。
他手背鼓起青筋撿起那些不堪的裸z,雙眼發紅地一張張看著,他並沒有感到難堪或是痛苦。
他那一刻能想起的卻是葉容拉著他從泥濘中逃脫,還給了他一個家,讓他上學,讓他活著,給他最好的一切。
會一遍遍對他說,「小盛,你是我的小花朵,我就算爛在泥里又臭又臟,也會努力爬出來給你遮風擋雨,只要你別嫌棄。」
他那麼乾淨美好,脆弱卻又堅韌的葉容,怎麼會有人看不到他的好,怎麼會有人捨得去傷害他。
教室里的笑聲更大了,最大聲的是張紹旭罵葉容是被人騎的狗。
葉盛顫抖著將照片重新塞回破爛不堪的信封,放回課桌里。
他重重喘息著,搖搖晃晃扶著桌子站起來,走到後排的張紹旭面前,拽起他的衣領,語氣森然問著,「你剛剛說什麼?」
張紹旭從小被家裡慣壞了,天不怕地不怕,神情誇張地挑釁道:「怎麼?你哥敢做不敢當啊,我哥都說了,葉容就是一條狗,求艹都沒人要的……」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就被一陣劇痛打斷了。
一聲尖叫隨之炸開。
葉盛握著一把鋒利的美工刀,捅進了他的身體里,他像一頭被惹怒的狂獸,怒吼著要撕碎眼前的人,「說啊,繼續說啊。」
張紹旭死死抓著他,此時此刻終於知道害怕了,軟下身子哭著求饒,「別……別殺我,我錯了……」
……
葉容趕到的時候,張紹旭已經從病房裡被推出來。
張紹輝站在葉容面前,指著葉盛冷笑,「厲害啊,你小子真厲害,十三刀沒一處致命,捅了十三刀他媽的竟然是個輕傷?!」
葉盛冷靜地用衣角擦著手指上的血跡,頭也不抬地回道:「他下次再犯賤,我可以二十三刀還是輕傷。」
葉容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簡直要上去捂住他的嘴,還嫌不夠亂嗎!
張紹輝也怒了,吼道:「下次?沒有下次了!你聽好,你今天就會被學校開除,什麼狗屁保送統統全都沒有了!」
葉盛滿臉無所謂,沒有任何反應,葉容倒是先急了,「輝哥,我們有話好好說,您看該賠償的我們一定都賠償,既然孩子輕傷沒大礙,圖個吉利咱就不說這些后話了。」
張紹輝彷彿是才發現葉容在旁邊一樣,像是想起了什麼,帶著怒意的髒話剛到嘴邊卻又咬牙切齒地碾出了一句,「好啊,我們好好商量。」
但葉容沒想到的是他所謂的商量是帶著自己去銷金窟喝酒。
這地方葉容不算陌生,他摸爬滾打這麼些年,什麼腌臢事都見過,但對這個會所仍是十年如一日的記憶猶新。
雖然明知是火坑但他還是得硬著頭皮跳,哪怕有一線希望他都不能放過。
葉容都覺得自己冷靜得過分,不僅想辦法支開了葉盛,甚至還能向傅聞遠請個假說有事不去了。
最後還淡定地將報警電話設為便捷鍵以防萬一。
張紹輝這人葉容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了,欺軟怕硬的主,以前跟在許決身邊的時候就沒少自作主張替許決收拾教訓自己。
無非就是那麼兩套乏善可陳的手段,他不膩葉容都膩了。
葉容自嘲著,心一橫跟著他進了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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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為什麼要喊我老婆???(發出猛1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