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信
「呼~zzzz」
「呼~zzzz」
小觀棋正趴在楊不平的肚子上打著小呼嚕,在楊不平的肚子上起起伏伏。
突然,樓上傳來一聲悶響,直接把睡眠不深的楊不平給驚醒了。
楊不平睜開朦朧的睡眼,感覺身上壓了個什麼東西。伸手一模,隱約摸到了一個人頭。
「嗯?」
楊不平心裡一緊,緩緩低頭,卻看見小傢伙正趴在自己肚子上流口水。
「嗯~~」
小觀棋被吵到,滾到了旁邊去,換了個姿勢繼續睡。
楊不平鬆了口氣。見室內這麼暗,顯然還是夜晚。楊不平輕輕地下床,躡手躡腳地走到窗邊,打開了窗戶。
外面什麼也沒有。倒是冷風灌進來,令楊不平打了個寒顫,清醒了幾分。這個季節,半夜開著窗也怪冷的。
楊不平正要關窗,突然一道黑影從面前掠過,直直地向下摔去,又是「砰」的一聲悶響。
楊不平探出頭一看,赫然發現那摔落的人影正是自己的老大!
「卧槽!」楊不平心裡一驚,撐著窗檯直接跳了下去,滾了兩圈,恰好滾到昏迷的林安面前。
「是被推下來的!樓上有問題!」
自然下落應該像他剛剛那樣近乎垂直落地。只有被人推了一下,或者主動向前跳,才會有一道弧線。
這些林安教過他們,說這是因為水平方向上給了一個初速度。雖然他沒聽懂原理,但他記住了結論。
「咋了,不平?」
樓上有人探出頭來問道。顯然,剛剛的動靜也驚醒了其他人。
「叫兄弟們別睡了!三樓有問題!」楊不平喊道,「三樓的兄弟等安哥!」
「好嘞!」那人應了一聲,關上了窗。
突然,樓上落下一攤黑色液體。
楊不平認出這是影鬼,便不在多管,準備先去把掌柜給劫了。
「解決了。」影鬼淡淡地說道。
楊不平回頭看了一眼,確定影鬼在和自己說話,放下心來,坐到林安旁邊,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影鬼沉默,不知道該從哪開始。
方才他和林安上樓后,直奔林安頭頂上那間房。
林安先是湊在房門上聽了一會,還是和之前一樣,只有搖床聲。而他依舊沒有感知到鬼氣。
林安打開了一道門縫,向裡面瞄了一眼。在他的感知里,裡面是正常的空房。可林安卻好像看到了什麼,他能明顯感受到林安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下一刻,他就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推力。他直接被逼出原形,撞在牆上。林安直接穿過了他,撞穿了那面牆,飛了出去。
至於裡邊是什麼,他也不知道。
「楊不平!安哥呢!」
杜狗提著蠟燭出來了,身後烏泱泱地跟了一群穿著褲衩的漢子。杜狗一見面就喊道:「我剛去叫安哥,發現安哥不在!」
「地上呢,沒看見啊!」
「卧槽!」
眾人見到林安渾身是灰,躺在地上,身上都是血,急忙圍了上去。正準備將林安扶起來,老道的吳財制止了他們:「別動,傷著內臟就壞了!」
又向楊不平問道:「你沒動吧?」
「沒有」楊不平急忙否認。
「我……咳……我沒事……」這時,林安艱難地開口,說道:「走!」
杜狗很快反應過來,對著身後眾人喊道:「去把三樓兄弟叫醒,收拾東西!」
眾人立馬跑回客棧,有的直奔三樓,有的回房拿上衣物和刀。
說來也神奇,林安從三樓摔下,居然只收了皮外傷,昏迷了一小會兒。這應該是那個男人乾的。
林安回想起剛才的經過。
二人上了樓,直奔目的地。他打開一道門縫,卻看見裡面站著一個男人!
窗戶沒關,皎潔的月光照進房間。男人面朝窗外,背對著林安。借著月色,可以看見男人身上穿著一件華麗的紫袍。好像有鬍子,身材高大但不會顯得粗獷。
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頭往側邊偏了一下,似乎打算回頭。可下一刻,他就感覺被飛馳的重卡撞了一般,直接飛了出去。
然後眼睛一閉一睜,就躺地上了。
「紫袍……難道是朝廷高官?可他來這鬼地方幹什麼?」
平朝也是官分九品,三品以上服紫袍,四品五品服緋袍,六品以下服綠袍。
「紫袍也算是高居萬人之了,就算要滅鬼也不需要親來。而且這人要真的是那位屏蔽了感知的高手,不會讓我有偷看的機會的。」
「那個屏蔽了感知,發出異響的人究竟在哪?」
「這個村子看來還有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林安總覺得這兩天事兒特別多,就像總有人在可以引導一樣。第一隻寂靜鬼,讓他擁有了鬼殿。第二隻欲色鬼,讓他碰見了不知名高官的秘密。
那以後呢?以後是不是會捲入什麼皇位之爭之類的破事?
這種感覺讓林安很不爽,但他連命衍都沒覺醒,連自保的實力都沒有,更別說摻和進去了。
不多時,白幫兄弟們就帶著東西下來了。行李最終的是楊不平,他背了一隻觀棋。其他人都是兩三件衣物和黑衣面具大刀。
「安哥,去三樓查了一遍,從牆被撞壞的那間屋的對面,找到了一個信封。」杜狗拿出一個信封交給林安。
林安覺得這說不定是線索,就收了起來。
沒有打更人和滴漏,不知道準確時間。不過看夜色,距離天亮應該還遠得很。
但為了小命,所有人,包括觀棋,都強打起精神趕路。
林安的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繃狀態,因為他也不確定屏蔽有沒有消失。這種狀態下他也沒心情看信封了,就盯著馬車外。
車馬路過,這麼大的動靜,但沒有一個人出來張望。可能是睡太死或不敢,畢竟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早。但也有可能……這是個死人村!
路上再沒碰到一隻鬼。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總之,一幫人平安逃離了這個是非之地。
林安按捺不住困意,靠在座位上睡著了。車隊又走了兩三里路,然後就在路邊生了篝火,輪班守夜。
遠處的山頭上,一個身著紫袍的中年人正默默地看著這一切,嘴角微微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