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一美元
出生在巨富之家,卡贊從小就有著不為人知的心酸,因為母親早死,卡贊很小就被莫里森從福利院抱出來撫養,因為是私生子,在家中可說是毫無地位。兩個正室所生的哥哥時常鞭打欺辱卡贊,剛開始莫里森還會說上幾句,但看著懦弱怕事的卡贊,漸漸開始懷疑這個瘦弱的孩子是不是他的種,這種莫須有的猜測,讓莫里森開始睜隻眼閉隻眼,加上兩房正室的煽風點火,也就漸漸冷落卡贊。
生活在這種冷血的家庭足足二十年,從小就得逆來順受任由各方嘲諷謾罵,幼年蒙上的yin影讓卡贊對生父以及這群名義上的親眷冷血無情,忍辱負重裝瘋賣傻只為等到那個老傢伙不明不白死去,這樣卡贊才等到繼承遺產的權利。當莫里森安詳的閉上雙眼,這個巨富之家也徹底陷入到遺產爭奪的漩渦之中,兩房正室爭得面紅耳赤,但兩房人都沒有將卡贊計算進去,直到律師說出卡贊同樣擁有繼承權,兩房人才開始暫止干戈,全力針對卡贊,希望將這個拖油瓶攆出家門。
可惜,就在兩房斗得火熱之時,卡贊卻利用這千載難逢的時機一路披荊斬棘,順利掌握莫里森不少產業的實權,即便法律上並不承認卡贊手頭上的資源歸屬,但兩房人都清楚,這平ri里裝瘋賣傻的混賬確實將這些產業死死拽在手上,想讓卡贊吐出來,無疑是痴人說夢。所以,意識到威脅的兩房人再次並肩作戰,一致將矛頭對準卡贊,壓力加上輿論,卡贊不得不巴結一群有份量的朋友,這才穩住頹勢。
傍晚時分,卡贊憂心忡忡進了一家西餐廳,無暇欣賞布局的高雅別緻,因為這是依照卡贊心意設計出來的裝潢,這家西餐廳,正是供給賭客們的居食之所。自從看了老頭子莫里森留下的ri記,卡贊這才清楚當年的事情並不簡單,似乎老頭子對於阻礙各方豺狼虎豹的神秘勢力相當忌諱,整篇ri記,僅用美鈔一元註釋這個勢力。當時卡贊鬼使神差取出一美元,第一眼就瞄到那尚未完工的金字塔,石匠二字本能在腦海迴響,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恐懼,卡贊根本不敢繼續探索,他僅剩的膽量,只是想將此刻所知道的些許信息告訴陳楊,以換取繼承遺產的資本。
「你確定?」陳楊嚴肅道,當卡贊神經兮兮取出張一美元的鈔票,陳楊起初還困惑不解,但在卡贊的聲東擊西下,才意識到這傢伙到底想表達什麼。
「陳先生,這是老傢伙的ri記,我單獨將這篇ri記撕下來給你。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猜測,或許是我會錯意了。」卡贊將一張殘舊的便簽遞給陳楊,動作快得一塌糊塗,這慌亂的行為,就彷彿這張便簽是會帶來災難的凶物一般。
「好。」陳楊看也不看就將便簽收入包中,清楚卡贊確實不想與這事沾邊,美國人一向對這個標記忌諱如深,而在歐美各國奔波三年的陳楊,同樣不免落入俗套,談起這個勢力,根本沒有當初在國內時夸夸其談的那份膽識。
「陳先生,您說的那事,是真的嗎?」卡贊遲疑道。
「沒錯,聽說你兩個哥哥正準備通過不正當的途徑,迫使你退出這場遺產爭奪。」陳楊點頭道。
「做夢!他們不是我的哥哥,我跟他們毫無關係。」卡贊眼中冒出一股無名火,看來對這兩個同父異母的哥哥恨到骨子裡了:「他們都做了什麼?陳先生,您又知道些什麼?」
「他們跟一夥亡命徒接觸過,準備下個月萬聖節動手,到時候他們會邀請你回家團聚,順便坐下來談談關於遺產歸屬的問題。但你肯定走不到那幢別墅,因為路上便會有人攔路搶劫,把你綁到海灘,逼你在一份協議書上簽字。」陳楊輕笑道。
「這群混賬!果然夠惡毒!」卡贊怒沖沖一巴掌拍在餐桌上,這聲巨響讓安靜的餐廳更加安靜,見不少客人好奇觀望,卡贊尷尬的聳著腦袋,低聲道:「陳先生,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沒事,若是我,興許會更加失態。」陳楊很大度的搖頭道。
「陳先生,難道您認識這伙亡命徒?」卡贊試探道。
「不認識,據說這夥人來自貧瘠的西非,都是過不慣野人生活的海盜,被追剿后跑到北美犯案。」陳楊苦笑道,但這話卻讓卡贊心底一涼,如果陳楊清楚對方底細,最起碼卡贊還能有所防範,但不知根不知底,尤其來頭還是些兇殘的海盜,卡贊一時間滿臉蒼白。
「陳先生,請問這些消息,您是通過什麼渠道獲知的?」卡贊確實怕了,或許他不怕一般黑sèxing質的組織,但殺人犯與罪犯最大的區別,就在於錢無法決定犯罪途徑的xing質。也就是說,殺人犯始終是殺人犯,就算給錢,對方依然是殺人犯,而殺人犯,無外乎人如其名,這個犯罪的過程,鐵定要弄出人命。
卡贊用jing確的離散學,計算著他最後被人悼念的概率,最終擬定為驚人的百分之八十三。
這個驚人的概率讓卡贊冷汗直流,懼聲道:「陳先生,您要幫幫我。」
「放心,既然我願意告訴你實情,就不會撇下你不管,畢竟你死了,我在拉斯維加斯的生意也不好做。不過,這段期間,你要扮成無事人一般,千萬別大張旗鼓找一大群保鏢ri夜保護你,否則很可能讓你兩個哥哥起疑,而提前動手。」陳楊告誡道。
「知道了,陳先生,我不會讓那群混賬察覺。」卡贊始終經歷過不少波折,而立之年才盼來上位的機會,若沒穩健的心xing,若沒幾分寵辱不驚的定力,又豈能欺騙一群有心之人?
儘管在陳楊面前,卡贊一直流露出失魂落魄的狼狽相,但走出這間餐廳,卡贊卻步步鏗鏘,往昔的自信再次如神跡一般重塑。陳楊並沒有告訴卡贊,就是他的情婦,讓他意外知道這條秘辛,或許卡贊想不到,苦心追求的大美人,會在跟他好上的第二天爬上他兩個哥哥的床榻,看來印象中那個談吐不俗的大美人相當jing明,敢腳踩三船,相信是朵極擅長風月的交際花,這朵花若是能利用好,興許能起到不少妙用。
要不是看重這點,陳楊也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告誡吉爾,千萬別碰這個女人,否則依著吉爾的心xing,這個女人鐵定先給幾十個牲口辦了,然後才被埋到土裡。
「回來了?親愛的,我們要不要到下面試試手氣?」剛回房,黛安娜就穿著套xing感的束身衣趴在陳楊身上,慵懶妖艷。
「今天心情好,相信手氣也不會差,就下去玩玩吧。」陳楊一巴掌拍在黛安娜的豐臀上,手感極佳,有著東方女xing的滑溜。
「今晚能不能贏點錢?」黛安娜慵懶道。
「不行,老規矩,贏錢后,就輸光,我們是出來玩的,可不是讓人惦記的。」陳楊搖頭道。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黛安娜依然掛在陳楊身上,撅著嘴滿臉不樂意。黛安娜有個毛病,就是貪賭,雖然侍候男人的本事一流,常常能讓陳楊感慨又做了回一夜幾次狼,不過要說最大的本事,就是在賭桌前那一手讓人嘆為觀止的賭技,加上心xing沉穩,說白了,要不是碰到世界級的對手,或者王牌荷官,一般是穩贏不輸,即便輸,也是故意輸的。
陳楊苦笑著安慰這個生悶氣的大美人,終於將這尤物哄住,才一同來到地下那所裝潢華貴的賭場,宏大的布局,激昂的喧嘩,加上一台台或明或暗的現代儀器,這無疑是陳楊理想中真正的賭場。手頭上的三家賭場,造資或許並不遜sè,就說環境條件也似模似樣,但缺乏的,始終是這種沉澱出來的底蘊。
四處轉了轉,立刻就有一名中年荷官主動走近陳楊,恭敬道:「陳先生,卡贊先生吩咐過,讓我們滿足您的一切要求,請問準備試試哪種?聽說陳先生喜歡玩牌,這裡有百家樂、德州撲克、牌九、梭哈。除了百家樂,我們一般都採取一對一的方式進行牌局,若是陳先生有特殊要求,我們可以替陳先生安排貴賓室。」
「不用,我隨便玩玩。」陳楊笑道。
「那好,若陳先生有其他吩咐,可以找我,我很榮幸能為陳先生服務。」中年荷官躬身道。
陳楊滿意的點點頭,中年荷官相當識趣的離開,但沒走遠,始終與陳楊保持二十米的距離。就在這時,一台賭桌傳來一陣喧嘩,與陳楊離得並不遠,原本這在賭場相當正常,但陳楊隱約聽到一聲吶喊:「先生,小心!」
陳楊神sè如常,目光敏銳,已經發現有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一邊將手伸入懷中,一邊朝自己走來,來者不善,尤其這種動作暗示著掏槍,但陳楊異常平靜,因為當聽到那聲提醒,就清楚有這人在,他就不會出事,他唯一要做的,就是避免稀里糊塗的黛安娜遭受無妄之災。
果然,這個戴帽子的男人瞬間取出槍指向陳楊,但同時,一顆子彈jing確擊中這個男人的眉心,當喧嘩聲漸漸萎靡,戴帽子的男人已經倒在地上,狀若醉酒,又似休克昏迷。
一切在轉瞬之間,快得甚至讓局外人都毫無察覺,陳楊再次有驚無險闖了回鬼門關,冷眼打量著面前彷彿做錯事而忐忑不安的英俊青年,金髮碧眼,以東方的審美觀,無疑是個能迷死萬千少女的俊男:「你還是跟來了。」
「對不起,先生。」英俊青年頭聳得更低了,紅著張臉,讓陳楊哭笑不得。
「好了,既然來了,就跟著吧。」陳楊無奈嘆了口氣。
「真的?謝謝先生!」英俊青年意外的抬起頭,初始有些不信,但察覺陳楊不是說笑,頓時驚喜交集。
對於這位來歷神秘的英俊青年,陳楊趕也不是用也不是,他無法肯定這個青年是不是別人jing心布局埋下的暗棋,因此一直與之若即若離,但不可否認,陳楊數次遭難,都是因為英俊青年出手,才有驚無險。若這個名叫埃爾南德的青年當真意圖不軌,陳楊敢保證,只要這青年願意冷眼旁觀,一年前他就該死了。
「埃爾南德。」暗暗念叨這個名字,陳楊百感交集,當初輕描淡寫的雪中送炭,初衷僅僅是做一回善事,卻沒想到竟讓這種神出鬼沒的使槍怪胎如影隨形,或許這世上確實隱藏著太多不為人知的能人怪胎,但陳楊卻堅信,埃爾南德卻是這群怪物中的佼佼者,因為一年前的那天夜晚,他親眼看見,這個年輕人用兩把槍,僅用一分鐘,連殺上百名訓練有素的亡命之徒,那場至今對陳楊來說記憶猶新的暗殺,也徹底奠定埃爾南德在陳楊心目中無法取替的地位。
只不過,陳楊似乎至今還沒意識到這點,或者說,是故作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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