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有人跟蹤
黃志最終沒有把姜雨涵昨晚光臨店子的事兒說出來，以這傢伙凡事必定刨根問底的xing格來講，他必然會問自己怎麼知道是姜小妞。難道實話實說告訴他，昨晚自己英雄救美之後將姜雨涵帶到家裡住了一夜，那妞兒還盜了老子兩千來塊錢的財物，靠，這麼一說，興仔相信老子才是怪事兒！
今天的生意和昨天相比差了許多，除了賣出去約兩公斤「大象鞭九陽湯」和一些號稱沒副作用的壯陽葯之外，店裡的其它東西無人問津。沒生意意味著沒有提成，不過黃志和興仔似乎並不難過，這種賣情趣用品的店子就是這樣，不可能天天有人來買貞cāo褲、按摩棒之類的東東，一個月能有兩三次光顧就不錯了，至於那些皮鞭、木馬之類的，兩三個月能賣出去一套就算是好運氣。
黃志和興仔插科打諢到下班，倆人才意猶未盡的關上店門各自回家。
沿著基隆街並不寬敞的街道往石硤尾街行走，路邊身著清涼裝的站街女們一如既往的拉扯著路人，儘管鼓脹脹的酥胸和白晃晃的大腿挺養眼，但今晚的黃志卻顯得「xing趣」缺缺，往ri滴溜溜亂轉的眼珠子只是固定於一個方向——前方；古銅sè的臉上透露出一個訊息——迷茫；心裡的深處充斥著一個念頭——感恩！
今天是九月二十六ri，再過兩天，失憶后的自己在深水埗這個感覺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就住足一個月。當初自己在深水埗四處尋找家庭住址時，總覺得很多地方似乎有種熟悉的感覺，走到黃金電腦城、鴨寮街等地，腦海里立馬就能閃過出一些信息。可是，當自己試圖抓住這些信息之時，卻又忽然間什麼也想不起來。
不但是深水埗，有時興仔提到其它地方，比如新界、灣仔、西貢等地，自己的腦子裡也浮現出一些零散的畫面，旋即又是一片空白。而這片記憶的空白猶如茫茫的原始森林，找不到原點，也找不到出處，只能在裡面茫然的徘徊。
每晚回家，自己會拿出「子母刃」、布袋裡的玻璃珠等物件反覆觀看，也會脫的光溜溜的仔細檢查傷痕纍纍的身體，希望從中找出一些關於自己身份的訊息，但每每想要抓住某個一閃而逝的片段之際，腦袋的劇痛便令自己不得不放棄思考。
游輪上，蔣醫生曾叫自己去醫院做個徹底檢查，自己到香港后也想過遵照醫生的意思去看看，但後來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打消的原因有兩個，一、蔣醫生說自己腦里的淤血位置特殊，手術風險較大。既然風險大，那就表示自己很可能死在手術台上，這樣太不划算了！可況蔣醫生不是說過也有顱內淤血自動消散的情況嗎？儘管機率很小，但和手術的風險相比，應該是對等的吧？
二、即便手術的成功率高，但昂貴的費用誰來出？自己只有近萬美金，連手術費都不夠，更別說手術后的療養費。
難道繼續求助楊蕾？即便人家願意，自己也不好意思。何況自己看得出，楊蕾的家庭條件也不是很好，自己每個周至少要去看一次楊爸爸和楊媽媽經營的那個面積不足二十平米的副食鋪子，生意雖然不錯，但掙的錢僅夠ri常開支。
再則說來，楊家人幫自己也夠多了，猶如觀音菩薩一般聖潔的楊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在郵輪上的吃喝拉撒睡全賴在她的頭上，自己當時還信誓旦旦的保證，回到香港后取出錢就還給她，可誰知道那幾張銀行卡居然是別人辦理的，自己根本無力還債。
到了香港便在楊家白吃喝白住宿了幾天，楊爸爸和楊媽媽沒有半點不愉之sè！還有，在找家庭住址、搬家、找工作等事上，二老和楊蕾楊朵兩個姐妹花也幫了自己不少忙。
這世上什麼債最難還？人情債最難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可是，以自己現在的處境來說，還楊家的人情債是遙遙無期，怎麼好意思再向人家開口借錢給自己動手術？
這一個月的經歷不斷的在黃志腦海里閃過，迷茫與感恩交織，失落與彷徨充斥！對於能不能喚醒那點空白的記憶，黃志根本不敢奢求什麼，只希望自己腦子裡的淤血不會惡化，即便會惡化，也要在還清了欠楊家的人情債之後。
「咔——」，刺耳的輪胎擦地聲音驟然響起，耳中似乎還聽到驚叫聲，接著是撲鼻的焦臭味兒······
陡然驚覺的黃志趕緊駐足，這才發現，原來自己站在車輛穿梭的南昌街街道zhongyāng，一輛黑sè豐田卡羅拉轎車停在右側，車頭距自己不足一米。
一個男人從車窗探出頭來，氣急敗壞的大吼道：「撲街仔，你找死啊！」
我靠，老子的確是找死！驚出一身冷汗的黃志趕緊道歉並迅速穿過公路。
娘的，被車撞死應該比被腦子裡的淤血堵死難看的多！黃志再也不敢愣愣的獃想，慢悠悠的朝石硤尾街走去，眼珠子又開始靈動起來，直往站街女身上瞟······
驀地，心裡忽然升起奇怪的感覺，旋即湧上一絲不安······
有人跟蹤我！黃志的腦子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並且很肯定的判斷出：跟蹤自己的人在身後十至十五米的距離範圍。
黃志無暇去思考自己為什麼能如此肯定，往前疾走數步，倏地左轉鑽入兩高樓之間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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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雨涵一覺醒來，外面已經大亮，下意識的看看身上的衣物，除了顯得有些皺之外，倒是沒有絲毫的異樣。她長長的吁了口氣，這才發現電風扇正對著自己吹。
那個傢伙總算還有點風度！女人心裡升起一絲小感動，戴上口罩后悄悄的下床穿鞋，輕輕掀開布簾一看，那個昨晚搞得自己惶恐不安的傢伙正靠著藤椅、耷拉著腦袋睡的甚是香甜。
女人躡手躡腳的從嘴角留著口水、睡的像死豬一般的黃志面前走過，打開房門並迅速竄出去，也不管關門的聲音是否會驚醒的男人，關上房門后便飛一般的蹦下樓，壓根兒沒有注意到自己揣入褲兜的蕾絲小可愛已經遺留在了黃志的床上······
回到「海怡豪園」，姜雨涵首先做的一件事便是拿了一把水果刀將身上穿的那條貞cāo褲割壞脫下並重新洗了個澡，而後將另一部手機裝入挎包，換了衣服便開車直奔紅磡jing署。
可事情並非姜雨涵想像的那麼簡單，當她將昨晚的事兒一股腦的說完之後，「失蹤人口調查組」的劉sir告訴她，這些根本不能證明什麼，因為僅僅是懷疑。況且對方並沒有對她造成傷害，相反，姜雨涵所說的「朋友證人」反而給對方造成了傷害，真要追究起來，她的「朋友」處境堪虞。
有些沮喪的姜雨涵出了jing局后開車前往「海灣軒」咖啡吧，找了個幽靜的角落喝了一天的咖啡，連午飯也沒吃，中間有幾次給舅舅打電話，但他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
直至晚上八點，感覺有些餓的姜雨涵就在咖啡吧里吃了點西餐后才開車回「海怡豪園」，將車停好后剛走出停車場，便看到倆個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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